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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崖,云岚宗后山最凶险的区域之一,常有凶戾妖兽出没,即便是外门弟子结队也不敢轻易深入。

所谓的“清理残骸”,往往意味着成为新的残骸。

这根本不是什么任务,而是***裸的谋杀预告。

赵虎说完,狠狠将陆沉掼在地上,像丢开一件垃圾。

“走!

别让王管事等急了!”

赵虎朝身后的跟班一挥手,几人哄笑着扬长而去,留下废丹房里更加浓重的死寂。

陆沉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后背撞击处的剧痛。

他撑着地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沾满了泥污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他挣扎着,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灰尘和药泥沾满了他的脸颊和头发,狼狈不堪。

他走到角落里一个破旧的陶罐前,舀起一瓢浑浊的凉水,从头浇下。

冰冷刺骨的水流冲刷着脸上的污垢和汗水,也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水流淌过他瘦削的锁骨,渗入破烂的衣衫,带走些许粘腻,却带不走深入骨髓的阴寒。

他抬起头,透过狭小气窗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挣扎着,将天际染上几缕病态的暗红,如同凝固的血痂。

十年了。

从懵懂孩童被带上这云岚仙山,整整十年。

当初带他来的那位长老,早己将他遗忘在废丹房的尘埃里。

十年苦修,耗尽心神,吞服无数别人弃如敝履的废丹残渣,忍受着狂暴药力在经脉中肆虐的痛苦,换来的,依旧是炼气一层。

这境界,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更像一个恶毒的诅咒,死死地烙印在他身上,成为“废物”二字最刺眼的注脚。

十年隐忍,十年沉默,像一块浸透了苦水的石头,沉在废丹房的最深处。

夜幕,终于彻底吞噬了那点残红,废丹房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陆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废丹房巨大的石门。

山间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他单薄破烂的衣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没有回那个仅能遮风挡雨的简陋窝棚,而是拖着沉重的脚步,绕开主路,沿着一条被荒草淹没的小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后山更深处。

月光惨淡,吝啬地洒下几缕清辉,勉强勾勒出崎岖山路的轮廓。

西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嶙峋怪石如同蛰伏的巨兽,投下扭曲狰狞的影子。

夜枭的啼叫凄厉而突兀,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低沉咆哮,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杂着一种妖兽特有的腥臊。

脚下的泥土变得粘稠湿滑,踩上去发出“噗叽”的声响。

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散落在地的破碎骨渣、黏连着皮毛的肉块,还有大滩大滩早己凝固发黑的血迹。

一些低阶食腐的妖虫在秽物间窸窣爬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细碎声响。

这里就是黑风崖的边缘地带,名副其实的乱葬岗,妖兽的,或许也有人的。

陆沉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这污浊刺鼻的空气。

他没有去看那些污秽的残骸,而是径首走向崖边一片相对空旷的乱石地。

这里风更大,吹得他破烂的衣衫猎猎作响,仿佛随时要将他卷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月光似乎也稍稍明亮了一些,清冷地铺洒在粗糙的岩石表面。

他站定,闭上眼。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呼啸的山风和他自己缓慢而悠长的呼吸声。

体内,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炼气一层灵力,开始以一种极其古怪的路径艰难地运转起来。

每一次运转,都像是在布满荆棘的经脉中强行开辟道路,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十年如一日的折磨,早己让他习惯了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这痛,反而成了他清醒活着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