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雨，你要是敢签这份离婚协议，你就别想再回到我身边。顾寒川，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三年的婚姻，到此为止。
1我和顾寒川离婚的导火索，是他的助理林婉儿。确切地说，
是因为他从不拒绝林婉儿的任何要求。那天我去公司给顾寒川送药，他最近胃病犯了。
电梯门打开，我看到林婉儿正贴在顾寒川身边，踮着脚尖给他整理领带。顾总，
你的领带歪了，我帮你弄弄。她的手指轻抚过顾寒川的胸膛，动作亲昵得让人误会。
顾寒川站在那里，没有躲避，甚至还配合地低下头。麻烦你了。他说。我站在电梯里，
手里拎着保温盒，看着这一幕。林婉儿注意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沈设计师，你来了。她叫我沈设计师，不叫嫂子，更不叫顾太太。好像在提醒所有人，
我只是一个工作伙伴。顾寒川这才看到我，表情有些不自然。清雨，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药。我将保温盒递给他，胃药记得按时吃。林婉儿立刻接过保温盒，
我来帮顾总拿吧，正好一会儿可以提醒他喝药。顾寒川没有拒绝。
他从来不会拒绝林婉儿的任何要求。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三年来，
林婉儿以各种理由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加班到很晚需要顾寒川送她回家，
生病了需要顾寒川陪她去医院，搬家需要顾寒川帮忙。每一次，
顾寒川都会说：她是我的下属，我有责任照顾她。沈设计师，你不介意吧？
林婉儿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知道你很善解人意的。善解人意。这四个字像一把刀，
狠狠扎在我心上。是啊，我一直很善解人意。善解人意地看着她在我丈夫面前撒娇，
善解人意地听着她找各种借口接近顾寒川。善解人意地忍受着她一次次的越界。我不介意。
我说，毕竟只是下属而已。林婉儿的笑容僵了僵。顾寒川皱起眉头，清雨，
你这话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转身走向电梯，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林婉儿的声音：顾总，沈设计师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真的只是想帮你而已。顾寒川的声音传来：她就是想多了，你别在意。想多了。
这是顾寒川最常说的话。每次我提起林婉儿的事，他都说我想多了。回到家，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三年的婚姻，我一直在退让，一直在理解，一直在善解人意。
可是有些底线，一旦被突破，就再也回不去了。晚上十点，顾寒川才回来。药喝了吗？
我问。喝了，婉儿一直提醒我。他说着脱下西装，今天她说想学投资，我答应教她。
我的手紧握成拳。顾寒川，我们需要谈谈。谈什么？他坐在我对面，
语气有些不耐烦，又是因为婉儿的事？清雨，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小心眼。
我突然笑了。你说得对，是我小心眼了。我站起身，我去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东西？收拾我的东西。我看着他，顾寒川，我们离婚吧。
顾寒川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我说，我们离婚。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沈清雨，你疯了？就因为婉儿的事，你要跟我离婚？
不是因为林婉儿。我摇头，是因为你。因为你从来不懂什么叫拒绝，什么叫界限。
因为你总是说我想多了，小心眼。因为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顾寒川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清雨，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离婚这种话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是认真的。
明天我会去律师事务所准备离婚协议，你考虑一下什么时候签字。说完，我转身上楼。
身后传来顾寒川的声音：沈清雨，你冷静一点！这种气话我当没听见！气话？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三年了，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他眼里竟然只是气话。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好留恋的？2第二天一早，
我就去了律师事务所。律师是我的朋友萧逸，知名的离婚律师。清雨，你确定要离婚？
萧逸看着我，顾寒川那边同意了？他会同意的。我说，财产我不要，
房子车子都给他，我只要我的工作室。萧逸皱起眉头，清雨，
你的工作室现在市值至少五千万，顾寒川的那些财产加起来也不过两个亿，
你这样分割对你不公平。我不在乎。我摇头，我只想要一个干净的结束。
萧逸看了我很久，最后点头，好，我来起草协议。下午，我把离婚协议书带回了家。
顾寒川正坐在客厅里，看到我手里的文件，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沈清雨，
你还真去了律师事务所？协议书在这里，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我把文件放在茶几上。
顾寒川没有去看，而是盯着我，我不会签的。为什么？因为我们没有离婚的理由。
他说，我没有出轨，没有背叛你，只是对下属好一点，这不是离婚的理由。
那什么才是离婚的理由？我问，必须要出轨？必须要背叛？感情不和算不算？
价值观不同算不算？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顾寒川说，只是你最近情绪不稳定。
我突然觉得很累。顾寒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吗？因为我对婉儿太好？他说，
可是清雨，她是我的下属，我作为老板，照顾下属是应该的。
那你知道她对你的心思吗？顾寒川愣了愣，什么心思？她喜欢你。我说，
三年了，她一直在追求你，而你从来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这让她以为自己有机会。
不可能。顾寒川摇头，婉儿不是那种人，她只是把我当老板。我看着他，
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他不知道林婉儿的心思，而是他装作不知道。
因为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觉，享受被人需要的感觉。就像所有男人一样，明明有了老婆，
还要在外面养着小白花。你不签也没关系。我说，我会起诉离婚。沈清雨！
顾寒川站起身，你不要太过分！过分的是你。我也站起身，三年了，
你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她让你送她回家，你就送。
她让你陪她去医院，你就陪。她让你帮她搬家，你就帮。她生病了你比我还紧张，
她加班了你比我还心疼。顾寒川，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顾寒川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良久，他才开口：清雨，我承认我做得不够好，
但是我们可以慢慢改。不用了。我摇头，我已经不想改了。有些东西，
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拿起包，往门口走去。你去哪里？顾寒川追上来。
我已经在外面租了房子，从今天开始我们分居。我回头看着他，协议书你慢慢考虑，
不急。沈清雨，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你就别想再回来！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顾寒川，这正是我想要的。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走出小区，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手机响了，
是萧逸的电话。清雨，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我在楼下。等我。十分钟后，
萧逸的车停在我面前。怎么样？他签了吗？萧逸问。没有。我上了车，
但是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萧逸看了我一眼，发动了车子。清雨，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点头，有些路，一旦开始走，就不能回头了。3分居后的第一个星期，
生活出奇地平静。我搬进了市中心的公寓，重新装修了工作室，接了几个大项目。
没有了顾寒川的打扰，没有了林婉儿的恶心，我发现自己的工作效率高了很多。清雨姐，
你最近看起来心情不错。我的助理小萱说，皮肤都好了很多。可能是换了护肤品。
我笑着说。其实我知道，是因为心情变好了。三年来，
我第一次不用担心顾寒川会不会又被林婉儿缠住，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又说我想多了。
这种感觉，叫做自由。星期五的晚上，我在工作室加班。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外卖，
开门却看到了顾寒川。他手里拎着我最爱吃的日料，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清雨，
我给你带了晚饭。不需要。我准备关门，被他挡住了。清雨，我们谈谈好吗？
他说，我想了一个星期，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没有误会。我说，
请你离开，不要影响我工作。我已经和婉儿说清楚了。顾寒川说，
我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找我帮忙，让她和其他同事保持距离。我停下关门的动作。
然后呢？然后她哭了，说我误会了她的意思。顾寒川说，
她说她只是把我当大哥哥，没有别的想法。我忍不住笑了。顾寒川，
你真的相信她的话？我...他有些迟疑，我觉得婉儿不是那种人。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问，既然她这么无辜，这么单纯，那错的就是我了？
不是的。顾寒川急忙摇头，我是来道歉的，我承认我之前做得不好。道歉就够了？
我看着他，顾寒川，你知道我这一个星期过得有多开心吗？没有人来骚扰我，
没有人让我善解人意，没有人说我想多了。我终于可以专心工作，专心生活，
不用每天担心你会不会又被别的女人缠住。顾寒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清雨，
你的意思是，没有我你过得更好？是的。我点头，我过得很好。他沉默了很久，
最后说：那离婚协议书，你真的要我签？我给你时间考虑。我说，
但是我的决心不会改变。为什么？他突然大声问，清雨，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对你不好吗？我背叛你了吗？我只是对下属好一点，这有错吗？
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反而平静下来。顾寒川，你还是不明白。
我要的不是你对我好，我要的是你的尊重。尊重我的感受，尊重我们的婚姻，
尊重我们之间的界限。可是你给了别的女人踩越界限的机会，却让我一再退让。
这样的婚姻，我不要了。说完，我关上了门。门外传来顾寒川的声音：沈清雨，
你会后悔的！我靠在门上，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后悔？我现在只后悔没有早点离开。
4第二个星期，顾寒川开始了各种骚扰。每天给我发信息，打电话，送花，送礼物。
我全部都拒收了。沈设计师，门口又有人送花。小萱走进办公室，还是顾总送的，
要收吗？不收，让他们拿回去。我头也不抬地说。小萱有些犹豫，可是顾总说了，
如果你不收花，他就一直在楼下等着。我放下手里的笔，走到窗边。楼下，
顾寒川的车停在那里，他靠在车旁，手里拿着手机。看到我出现在窗边，他立刻举起手机，
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他又发了信息：清雨，下来见我一面，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回复：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辞退林婉儿了。他回复得很快。我愣了愣。
辞退林婉儿？手机又响了，这次我接了。清雨，我已经辞退林婉儿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顾寒川的声音有些疲惫。为什么要辞退她？我问。因为你不喜欢她。他说，
既然她的存在让你这么不舒服，那我就让她离开。我忍不住笑了。顾寒川，
你觉得问题在林婉儿身上？难道不是吗？他反问，你不就是因为她才要跟我离婚的？
现在她走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你错了。我说，问题不在林婉儿身上，
在你身上。就算没有林婉儿，还会有李婉儿，王婉儿。只要你不懂得拒绝，
不懂得界限，这种事情还会继续发生。顾寒川沉默了。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他说，我已经辞退她了，还要怎么样？不要了。我说，顾寒川，我们结束了。
我不同意。他说，沈清雨，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挂了电话，拉上了窗帘。下午，
萧逸来了工作室。顾寒川找过我。他说，他想要我劝你回心转意。你怎么说的？
我说这是你的自由，任何人都不能勉强。萧逸坐下，清雨，他还提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说如果你愿意回去，他可以把公司一半的股权转给你。
我惊讶地看着萧逸。顾寒川的公司现在市值十个亿，一半股权就是五个亿。他疯了？
我也这么觉得。萧逸说，不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想离婚。那又怎么样？
我摇头，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回来的。萧逸看了我很久，清雨，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你还爱他吗？我愣住了。爱吗？说不爱是假的，
三年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但是爱一个不尊重你的人，有意义吗？萧逸，
你觉得一个人可以为了爱情牺牲自己的尊严吗？我反问。不可以。萧逸摇头，
爱情应该让人变得更好，而不是更卑微。那你就有答案了。我说。萧逸点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催顾寒川尽快签字的。谢谢。不用谢我。萧逸站起身，清雨，
你做得对。晚上，我一个人在家吃晚饭。这是我搬出来后，第一次觉得孤单。
不是因为想念顾寒川，而是因为习惯了有人陪伴。但是孤单总比痛苦好。
我宁愿一个人清醒地孤单，也不愿意两个人糊涂地痛苦。5第三个星期，
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顾寒川的母亲，张阿姨。清雨，有时间吗？阿姨想和你聊聊。
我和张阿姨的关系一直不错，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好的，阿姨。
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见面。张阿姨看起来有些憔悴，显然这段时间也没有休息好。清雨，
寒川告诉我你们要离婚了。她开门见山地说，能告诉阿姨为什么吗？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张阿姨听完，沉默了很久。清雨，
我为寒川的行为向你道歉。她说，是我没有教好他。阿姨，这不是您的错。
我摇头。是我的错。张阿姨说，寒川从小就长得好看，追他的女孩子很多，
我总是教育他要做一个绅士，要善待女孩子。可是我忘了告诉他，有了女朋友之后，
就要懂得界限。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张阿姨会这么理解我。阿姨...清雨，
你做得对。张阿姨打断我，一个连界限都不懂的男人，确实不配拥有婚姻。
但是阿姨想求你一件事。您说。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可以改变。
张阿姨说，他现在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摇头，阿姨，
有些事情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而且，我已经不想再给机会了。张阿姨看着我，
眼中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我明白了。她说，清雨，那阿姨不勉强你，
但是阿姨希望，即使你们离婚了，我们还能做母女。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当然可以，
阿姨。张阿姨笑了，那就好，以后有时间常来看看阿姨。从咖啡厅出来，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张阿姨的话让我想起了和顾寒川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确实不是一个坏人，
只是不够成熟，不懂得什么叫责任。但是，这不是我继续忍受的理由。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包括顾寒川。晚上，我在工作室加班到很晚。
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楼下又停着顾寒川的车。我走到车旁，敲了敲车窗。顾寒川摇下车窗，
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清雨，你愿意见我了？顾寒川，
你每天在这里等着有什么意义？我问。我想等你回心转意。他说，清雨，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辞退了林婉儿，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女人靠近我了。
我可以把公司一半的股权给你，我可以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只要你愿意回来。
我看着他恳求的眼神，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很快就坚定了下来。顾寒川，
你还是不明白。我说，我要的不是你的钱，也不是你的承诺。
我要的是一个懂得尊重我的丈夫，一个能为了我们的婚姻划清界限的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不是你。顾寒川的脸色瞬间苍白。那什么样的男人才是你要的？
他问，萧逸吗？我愣了愣，什么？我知道萧逸喜欢你。顾寒川说，
他帮你打官司，陪你找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顾寒川，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我说，萧逸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机会，却愿意相信他？因为他懂得什么叫界限。我说，
就这么简单。说完，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顾寒川的声音：沈清雨，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顾寒川，后悔的人不是我。6第四个星期，
顾寒川彻底疯了。他开始用各种方式骚扰我，甚至跑到我的客户那里去闹。沈设计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