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病体,躺在床上小心修复着那早已破旧不堪的灯笼时。
张渊夺下它狠狠摔在地上,不耐烦道,“沈长乐,我说了要迎巧娘进府,你到底听见没有。
你成天摆弄这个破灯笼干嘛!”说罢,便摔门而出。
空旷幽静的房间,留下我一人,哽咽声绵绵不断。
1.我缓缓向床边移动,手指伸向那盏灯笼。
就差一点点,灯笼的骨架已经散落一地。
砰——我重重摔倒在地,长期的病痛让我的身体每况愈下。
苍白的手腕上立刻浮现出一大片淤青。
门被推开,我的贴身侍女急忙上前扶住我,声音哽咽,带着心疼,“小姐,你还好吗?姑爷怎么能这样对你,他明明答应过老爷——”我抬手轻轻捂住小环的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毕竟张渊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人,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如今他是权倾朝野的首辅,是万人之上的权臣。
再也不是那个捧着花灯,青涩脸红,在我耳边轻声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阿渊了。
我将那支离破碎的灯笼紧紧抱在怀里,篾片划破皮肤,留下道道血痕,却比不上心中的痛。
我与张渊因他纳妾之事争吵无数次,如今矛盾已无法调和。
府中的人见风使舵,见张渊冷落我,便克扣我的用度。
而张渊对此视而不见,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小环,今天府里是什么日子?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我缠绵病榻多日,不知外面光景,一时竟忘了时日。
小环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小姐,今天是上元节,府里正在准备一月后老爷的迎亲仪式。”
既然张渊早已决定,何必再与我争吵。
我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小环,努力打起精神,“小环,我们也出去走走吧,好久没感受这样的热闹了。”
“可是小姐,你的身体——”我无力地靠在她身上,艰难地站起来,“小环,日子总得过下去,对吧?”小环见我如此坚定,也不再劝阻。
2.上元节,自古以来便是团圆与欢聚的象征。
“小姐,您看,这灯笼多美啊。”
小环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眼中闪烁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她跟在我身边,也受了不少委屈。
人潮涌动中,我恍惚间在情人桥上瞥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阿渊,快来追我呀!”少女明眸皓齿,眼波流转,手持兔子灯在前奔跑,显得娇俏动人。
身后的少年气喘吁吁,脸红耳赤地喊道,“长乐!你等等我!”我急忙放下手中的灯笼,目光紧紧锁定桥上,逆着人流朝桥上走去。
阿渊,是你吗?别走!桥上的少年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唤,回头望了我一眼,眼神从疑惑转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