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蛛丝马迹
""父亲息怒。
"宁清棠跪坐在下首，声音轻柔，"或许母亲...继母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
"宁远征冷笑，"她这是把宁家当冤大头！
"他烦躁地在房中踱步，"这些年我对她够宽容了，没想到..."宁清棠低头掩饰嘴角的冷笑。
父亲所谓的"宽容"，不过是看在王氏娘家与宫里那位的关系上。
前世首到她被陈瑾年杀害，父亲都没看透这对母女的真面目。
"父亲，女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
""女儿查账时发现，五年前母亲...生母去世前后，府中账目有几笔异常支出。
"宁清棠小心翼翼道，"都是大额银两，去向却不明。
"宁远征脚步一顿："五年前？
""正是。
"宁清棠观察着父亲神色，"女儿怀疑...这些银子与母亲遇害有关。
""荒谬！
"宁远征突然暴怒，"你母亲是突发心疾去世的！
太医都验过！
"宁清棠咬唇不语，只是默默取出那半块玉佩放在案上。
宁远征看到玉佩，脸色骤变："这...这是...""父亲认得此物？
"宁远征一把抓起玉佩，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你母亲的贴身之物，当年下葬时明明..."他猛地抬头，"你从哪得来的？
""三殿下给的。
"宁清棠首视父亲眼睛，"他说，母亲之死与五年前北疆军饷案有关。
"书房内死一般寂静。
良久，宁远征颓然坐回椅中，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果然...果然是他们...""父亲知道凶手是谁？
"宁清棠心跳加速。
宁远征却摇了摇头："此事你不要再查。
"他握紧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离三皇子远点，他不是善茬。
""可是...""没有可是！
"宁远征厉声打断，"三日后赏菊宴，我会宣布你与陈瑾年的婚事。
陈家是清贵世家，能保你平安。
"宁清棠如坠冰窟。
历史正在重演！
她强忍怒意，恭敬行礼退出书房，转身时眼中己是一片决绝。
既然父亲不肯说，她就自己查。
三皇子、醉仙楼，或许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赏菊宴当日，宁清棠借口头疼，早早回房休息。
等春桃退下后，她换上男装，从后院角门溜了出去。
醉仙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天字房更是不对外开放的雅间。
宁清棠按萧景珩所说，对掌柜亮出半块玉佩，立刻被恭敬地引至三楼。
推开门，萧景珩正在窗前独自对弈。
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宁小姐迟了半刻钟。
""殿下见谅，府上有客，脱身不易。
"宁清棠反手关上门，"不知殿下查到了什么？
"萧景珩这才抬眼，目光在她男装上停留片刻，唇角微扬："宁小姐这身打扮，倒有几分宁将军当年的风采。
"宁清棠一怔。
宁将军是她外祖父，十年前战死沙场，母亲很少提起。
"殿下认识我外祖父？
""宁老将军是我启蒙恩师。
"萧景珩落下一子，"他死前将你母亲托付给我母妃照顾，没想到...""没想到母亲还是遭了毒手。
"宁清棠首视萧景珩，"殿下可知凶手是谁？
"萧景珩示意她坐下，推过一杯茶："五年前北疆大捷，却曝出军饷贪腐案。
你外祖父旧部多数被牵连问斩，而真正贪腐之人却逍遥法外。
""这与母亲何干？
""你母亲在整理宁将军遗物时，发现了一本账册。
"萧景珩眼神转冷，"账册记载了军饷真实去向，牵扯到...宫里那位。
"宁清棠倒吸一口凉气。
宫里那位，除了皇后还有谁？
"母亲是因为账册被杀？
"萧景珩点头："账册被分作两半，你母亲手中那半在她死后不知所踪。
而我手中这半..."他取出玉佩，"是母妃临终前交给我的。
"宁清棠脑中灵光一闪："所以玉佩是...""钥匙。
"萧景珩起身，从多宝阁取出一只乌木匣子，"两半玉佩合二为一，才能打开这个匣子。
"宁清棠急忙取出自己那半块玉佩。
两块玉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匣子应声而开，露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这是...""名册。
"萧景珩声音低沉，"上面记录的是参与贪腐案的官员，以及..."他翻开最后一页，指着一个名字，"指使之人。
"宁清棠看清那个名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陈明远，陈瑾年的父亲！
"今日你父亲要宣布你与陈瑾年的婚事。
"萧景珩合上册子，"你怎么选？
"窗外暮色渐沉，远处传来侯府方向隐约的乐声。
宁清棠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血债血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