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穴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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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以峰和林小满占据的角落,也渐渐被后来者觊觎。

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中年妇女,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们:“姑娘,行行好,让孩子挤挤吧,他们太小了……”田以峰看着那两个脏兮兮、眼神惊恐的孩子,心一软,下意识地就想挪动身体。

林小满却一把按住她的胳膊,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漠:“大姐,我们也只有这点地方,你看这挤得,孩子进来也没地方坐。”

她环顾西周,“那边柱子后面好像还有点空。”

妇女眼神黯淡下去,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更好的地方,只能抱着孩子,艰难地挤向更边缘的、靠近渗水墙壁的地方。

田以峰看着妇女佝偻的背影和孩子们茫然的眼神,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想起林小满白天的话,“圣母活不过三天”。

在这里,善良似乎真的成了一种奢侈品。

不过多久,一个染着黄毛、纹着花臂的青年,带着两个同样流里流气的同伴,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用脚尖踢了踢田以峰铺在地上的唯一的薄毯。

“喂,这地方我们哥几个看上了,你们挪挪。”

语气不容置疑。

林小满立刻柳眉倒竖:“凭什么?

我们先来的!”

“先来的?”

黄毛嗤笑一声,俯下身,带着一股汗臭和烟味,“在这洞里,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懂吗?”

他身后的同伴也露出威胁的神色。

田以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汗。

她害怕,想退缩,但看着林小满强撑着挡在前面,再看看对方嚣张的嘴脸,一股憋屈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但还是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说:“这里…是我们先占的。

请你们…去别的地方。”

她声音里的颤抖显而易见,但那拒绝的态度却让黄毛愣了一下。

他似乎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温顺怯懦的女孩敢反驳。

“哟呵?

小娘们还挺硬气?”

黄毛脸上挂起一丝玩味的狞笑,伸手就想去捏田以峰的下巴,“让哥看看……”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田以峰脸颊的瞬间,田以峰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愤怒,下意识地用力一攥在手里摩挲的钥匙,冰冷的金属钥匙棱角深深硌进了她的掌心,尖锐的疼痛如同电流般瞬间刺穿了她的恐惧!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猛地抬起左手,用尽全身力气,“啪”地一声狠狠打掉了黄毛伸过来的脏手!

声音清脆响亮,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引人注目。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不少目光投射过来。

黄毛的手背被打得通红,他先是错愕,随即暴怒:“妈的!

你敢打我?!”

他扬起巴掌就要扇下来!

“住手!”

一声厉喝传来。

两名持枪的军人听到动静,快步走了过来,枪口冷冷地指向黄毛三人。

“干什么?

想闹事?”

黄毛的手僵在半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嚣张气焰瞬间熄灭,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恨恨地瞪了田以峰一眼,咬牙道:“行!

算你狠!

走着瞧!”

他朝同伴使了个眼色,悻悻地退开了。

军人警告了几句维持秩序的话,也相继离开了。

危机终于解除,田以峰像被抽干了力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她摊开右手,掌心被钥匙硌出了几个深深的红印,隐隐作痛。

“我的天!

你刚才太猛了!”

林小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后怕和一丝兴奋,“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田以峰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那残留的痛感如此清晰。

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并非勇敢,而是被逼到绝境的恐惧和守护最后一点珍贵之物的本能。

但正是这次反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击穿了她长久以来习惯性的隐忍和顺从。

原来,拒绝,保护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也没有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一种陌生的、微弱的力量感,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林小满看着田以峰苍白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眼神也复杂起来。

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挪了挪位置,让田以峰能靠得更舒服些。

两人之间,一种新的、基于共同面对威胁的“战友情谊”,似乎比之前虚假的友好更真实了一些。

日子在昏暗、潮湿、拥挤和压抑中一天天过去,防空洞里的生活像一台生锈的机器,缓慢而沉重地运转着,黑漆漆的环境让所有都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政府每天定时定量发放一次水和食物:半瓶浑浊的过滤水,一块比拳头还小的压缩饼干或能量棒。

这点东西,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只能勉强吊着一口气。

饥饿和干渴像两条毒蛇,日夜啃噬着每个人的神经。

发放物资的时间点,成了防空洞里火药味最浓的时刻。

人们像饥饿的狼群,早早地就聚集在发放点周围,眼神贪婪而焦灼地盯着工作人员手中的物资箱。

每一次发放,都伴随着推搡、咒骂和小规模的冲突。

工作人员声嘶力竭的维持秩序声和人群的嘈杂抱怨声,成了每日固定的背景噪音。

田以峰和林小满每次都小心翼翼,互相掩护着去领取自己那份。

她们亲眼目睹了太多因为争抢而发生的悲剧:一个瘦弱的男人为了多抢一瓶水,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打得头破血流;一个母亲为了给孩子多要半块饼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只换来冷漠的驱赶……人性的底线在生存资源的极度匮乏面前,被不断刷新、践踏。

官方广播偶尔会响起,内容千篇一律:强调秩序,通报外部情况,呼吁大家坚持,等待救援。

但广播里那刻意维持的镇定,无法掩盖洞内日益严峻的现实:空气越来越污浊,卫生条件急剧恶化,角落开始出现排泄物的痕迹,疾病开始在人群中悄然蔓延。

咳嗽声、***声、婴儿无休止的啼哭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