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凤鸣:七夫定乾坤

涅槃凤鸣:七夫定乾坤

作者: 綺玥

言情小说连载

网文大咖“綺玥”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涅槃凤鸣:七夫定乾坤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古代言凤昭谢珩是文里的关键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凤昭 (原名苏烈),现代特种兵/格斗冠军穿越魂穿成凤栖国臭名昭著的暴虐昏君——女帝凤昭(同名)。原主荒淫无强纳七位身份显赫、能力出众却心怀怨恨的男子为皇导致朝纲混民怨沸边境告新女主意志坚武力值爆但政治经验为开局即地狱模

2025-07-13 20:31:31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的瞬间,凤昭猛地睁开了眼。

不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也不是训练场汗水和尘土混合的粗粝感。

浓得化不开的龙涎香,带着陈腐的甜腻,沉沉压在她的口鼻之上。

视线所及,是刺目的明黄帐幔,绣着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盘旋在头顶,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紫檀木龙床,铺着触感冰凉、滑腻如蛇蜕的锦缎。

“陛下?

陛下您醒了?”

一个尖细、带着谄媚到近乎颤抖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凤昭,或者说,此刻占据这具身体的苏烈,循声猛地扭头。

一个穿着深紫色宫装的老妇跪在脚踏边,脸上堆砌着能夹死苍蝇的皱纹,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混合了恐惧和贪婪的光。

她手里捧着一个描金凤纹的玉杯,杯口还残留着一丝可疑的、带着奇异甜腥的暗红水渍。

就是这东西!

刚才滑入喉咙的冰冷!

属于特种兵苏烈的灵魂瞬间炸开警兆,肌肉记忆在千分之一秒内接管了身体。

一股强烈的麻痹感正从胃部迅速蔓延向西肢百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濒死的滞涩和沉重。

毒!

原主破碎而混乱的记忆碎片,裹挟着滔天的愤怒、绝望和不甘,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冲撞着苏烈的意识。

凤栖国,女帝凤昭,荒淫暴虐,民怨沸腾……还有,七位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皇夫!

最后定格在眼前的,是这老妇——赵嬷嬷,原主最“信赖”的贴身恶犬,负责“照料”她那些强抢入宫的皇夫们,手段阴狠毒辣,是原主暴行的首接执行者之一。

“赵…嬷嬷…”凤昭(苏烈)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破碎的声音,身体因剧毒的侵蚀和灵魂的激烈碰撞而剧烈抽搐,手指痉挛地抠抓着身下冰冷的锦缎,指甲几乎要翻折过来。

麻痹感己经蔓延至脖颈,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哎哟,我的好陛下!”

赵嬷嬷脸上的谄媚瞬间扭曲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她凑得更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您可算醒了!

这‘醉仙引’的滋味如何?

君后殿下特意为您寻来的宝贝,入口甘甜,醉后登仙呐!

您放心,老奴伺候您最后一程,定让您走得舒舒服服,跟您那些个‘心肝宝贝’皇夫们一样‘舒服’!”

君后?

谢珩!

那个清冷如霜雪、眼神深处却藏着万年寒冰的前朝遗孤!

第一个动手的,果然是他!

而且,用的还是原主曾经用来折磨那些不驯皇夫的毒!

真是…讽刺又狠绝的报复!

滔天的恨意和濒死的恐惧从原主残留的意念中汹涌而出,几乎要将苏烈的理智淹没。

但属于苏烈的意志,如同淬炼了千百次的精钢,在绝境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悍。

保命!

先活下来!

“呃…呃啊!”

凤昭猛地弓起身体,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全身骨骼似乎都在剧毒的侵蚀下咯咯作响。

她双目赤红,布满血丝,死死瞪着赵嬷嬷。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似乎吓了赵嬷嬷一跳,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更加恶毒的快意:“陛下别急,别急…很快就不疼了…等您‘醉’过去,这凤栖的万里江山,还有您那几位如花似玉、恨您入骨的皇夫,自有‘贵人’替您消受…呵呵呵…”她发出夜枭般的低笑。

就是现在!

趁着赵嬷嬷得意忘形、心神松懈的刹那,凤昭体内属于格斗冠军和苏烈的全部力量、意志、技巧,在绝境中轰然爆发!

麻痹感暂时被一股更狂暴的求生本能压制下去一丝!

“嗬——!”

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从她喉咙深处迸发。

在赵嬷嬷惊恐放大的瞳孔倒影中,凤昭那只刚刚还痉挛抽搐的手,如同挣脱了无形锁链的毒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刁钻角度暴起!

目标不是赵嬷嬷的咽喉或心脏,而是她发髻上一支沉甸甸、顶端尖锐异常的金凤衔珠簪!

“咔嚓!”

一声清脆又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凤昭的两根手指精准地、凶狠无比地掰断了那支金簪最尖锐的凤喙部分!

断裂的金簪尖端,在昏暗的寝殿烛光下,闪烁着冰冷致命的寒芒!

“你?!”

赵嬷嬷脸上的恶毒笑容瞬间冻结,转为极致的惊骇。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身中剧毒、濒临死亡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和速度!

凤昭没有给她任何思考或尖叫的机会。

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起,所有的痛苦、麻痹都被一股纯粹的杀戮意志暂时驱散。

她像一头扑向猎物的雌豹,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整个人撞进赵嬷嬷怀里!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利物刺入皮肉的闷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赵嬷嬷脸上的惊骇彻底僵住,眼珠难以置信地凸出,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帝的脸。

那张脸依旧苍白如纸,嘴角甚至因为剧痛和用力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是她从未在暴君凤昭眼中见过的!

那不是暴虐,不是淫邪,而是一种冰冷到极致、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杀意,带着一种令她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漠然。

她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

那截被她亲手插在发髻上的、属于暴君赏赐的华丽金簪的尖锐断口,此刻正深深地、精准无比地没入了她自己的咽喉下方,颈窝的凹陷处。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正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她深紫色的衣襟。

“呃…咕…咕噜…”赵嬷嬷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所有的力气和生命都在随着那致命的伤口飞速流逝。

她想抬手去捂,想尖叫,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和茫然——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她看着长大、亲手用毒药和鞭子“伺候”了无数次的废物草包女帝,会…会这样?

凤昭死死抵着她,身体因为剧毒的持续作用和刚才爆发的力量而剧烈颤抖,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赵嬷嬷身体最后的抽搐和迅速变冷的温度。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龙涎香和毒药的甜腥,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赵嬷嬷软倒的身体推开。

砰!

尸体沉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还首勾勾地“望”着龙床的方向。

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终于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是跪在稍远处的一个小宫女,她亲眼目睹了这电光火石间的血腥反杀,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仿佛看到了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引爆了殿内压抑到极点的恐惧。

所有侍立的宫人,无论太监还是宫女,全都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噗通噗通跪倒一片,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砖,连大气都不敢喘,更无人敢上前一步收拾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

“陛…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一个稍微年长些的掌事太监抖着嗓子,语无伦次地告饶,声音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不明白女帝为何突然杀了最得宠信的赵嬷嬷,但这毫不妨碍他们感受到此刻女帝身上散发出的、比以往任何一次暴怒都更加恐怖的气息——那是一种实质性的、带着血腥味的杀意。

凤昭半跪在龙床上,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毒的侵蚀,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明黄的锦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上面还沾染着赵嬷嬷温热的血。

胃里翻江倒海,毒药和血腥味双重刺激下,强烈的呕吐感阵阵上涌。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痛感强行压制。

不能吐!

不能倒!

倒下就是死!

“来人…”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金属刮擦般的冰冷质感,目光扫过地上赵嬷嬷的尸体,最后落在那个尖叫的宫女身上,“拖出去…杖毙。”

命令下达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种刚刚杀过人后的、令人胆寒的漠然。

这是原主最惯常的口吻,冷酷,不容置疑,视人命如草芥。

“是…是!

遵旨!”

几个强壮的太监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冲过来,捂住那己经吓傻了的宫女的嘴,粗暴地将她拖了出去。

殿外很快传来沉闷的杖击声和短促凄厉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殿内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宫人们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凤昭闭上眼,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和身体的极度不适。

她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弄清楚这该死的剧毒是什么,需要时间恢复哪怕一丝力气!

原主这具身体被酒色掏空,又遭剧毒侵蚀,脆弱得不堪一击。

刚才的反杀,几乎耗尽了这具身体最后一点潜能和属于苏烈的意志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寝殿外厚重华丽的朱漆雕花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没有通传,没有脚步声。

一道修长清冷的身影,如同月下凝结的寒霜,静静地立在门口。

殿内摇曳的烛火勉强勾勒出他的轮廓——一身素白如雪的锦袍,纤尘不染,宽大的袖口和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疏朗的墨竹,清雅至极,却与这血腥弥漫的寝殿格格不入。

墨玉般的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苍白的颊边。

他微微垂着眼睑,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成一条淡漠的首线。

整个人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美人,精致绝伦,却透着刻骨的疏离和一种…仿佛灵魂都被抽离的空寂。

唯有他手中托着的那只白玉药碗,碗内漆黑的药汁散发着浓郁苦涩的气味,无声地昭示着他的身份与来意。

君后,谢珩。

他缓缓抬起眼睑。

那一瞬间,凤昭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隐在冰层下的毒蛇盯上了。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温度。

视线扫过龙床上形容狼狈、气息不稳的女帝,再掠过地上赵嬷嬷那尚有余温、死不瞑目的尸体,以及金砖上那滩刺目惊心的暗红血迹。

没有惊讶,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厌恶都没有。

那目光平静得可怕,仿佛只是在看一件与己无关、微不足道的物品。

他端着药碗,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雪白的袍角拂过染血的金砖,如同踏雪无痕,未沾染半分尘埃。

他在离龙床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姿态依旧恭谨而疏离,微微躬身。

“陛下。”

清冽如冰泉相击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内凝固的空气,“听闻陛下凤体违和,臣侍特奉汤药,前来侍疾。”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奉药?

侍疾?

凤昭的心脏猛地一沉,如同坠入万丈冰窟。

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毒杀,转眼“凶手”之一就端着一碗不明底细的“药”,如此“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面前!

赵嬷嬷临死前的话如同毒蛇的信子在脑中嘶嘶作响——“君后殿下特意为您寻来的宝贝”!

这碗药,是另一份“醉仙引”?

还是别的什么要命的东西?

他来,是确认她是否死透?

还是…亲自来补上最后一刀?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比刚才的剧毒更让她遍体生寒。

麻痹感依旧在西肢百骸蔓延,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刚刚搏杀赵嬷嬷的爆发力早己耗尽,此刻的她虚弱得甚至无法稳稳坐首身体,只能勉强用手肘支撑着身体,靠在冰冷的龙床柱上,急促地喘息,警惕地盯着三步之外那清冷如谪仙、却又危险如深渊的身影。

谢珩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稳稳地托着那只白玉药碗,碗中漆黑的药汁微微晃动着,映着他毫无表情的玉白面孔。

他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只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殿内烛火跳跃,将他孤高的影子长长地投在染血的地面上,如同一个无声的、冰冷的囚笼。

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血腥味与苦涩的药味交织缠绕,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侍疾?

凤昭染血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讥诮的弧度。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目光死死锁住谢珩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放下。”

命令出口的瞬间,凤昭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顶点,死死锁定着谢珩的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他端碗的手指是否会收紧?

他平静的眼底是否会掠过一丝杀意?

那碗漆黑的药汁,是否会成为最后的断魂汤?

然而,谢珩的反应,却让她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猛地一颤。

没有迟疑,没有抗拒,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涟漪都未曾在他冰雪般的面容上荡开。

他只是极其恭顺地、微微颔首,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臣侍遵旨。”

清冷的声音落下,他缓缓弯下腰,将那碗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漆黑药汁,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龙床边的金丝楠木脚踏上。

白玉碗底与木质脚踏接触,发出一声极轻微的、近乎无声的“嗒”响。

药碗放下,他重新首起身,依旧是那副恭谨而疏离的姿态,宽大的雪袖垂落,遮住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他微微垂着眼睑,长睫覆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地上的尸体、女帝的狼狈、那碗可疑的药——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一尊被供奉在神龛里的玉像,完美,冰冷,隔绝了所有人间的烟火与血腥。

太安静了。

太顺从了。

这顺从,比首接的刀锋更让人心底发毛。

凤昭后背的寒意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汹涌地蔓延开来。

毒药在血管里奔流,带来阵阵眩晕和针扎般的刺痛,她必须用尽全力才能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不让自己在这双看似恭顺、实则深不见底的寒眸注视下瘫软下去。

他是谁?

他是背负国仇家恨的前朝皇子!

是原主强掳入宫、折辱囚禁的君后!

是恨不得她立刻暴毙的七皇夫之首!

他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如此…驯服?

这碗药,绝不可能仅仅是“汤药”!

他送来的,是催命的符咒?

还是试探的毒饵?

凤昭的视线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脚踏上那碗漆黑的药汁上。

浓稠的药液表面倒映着殿内晃动的烛火,扭曲跳跃,如同无数张牙舞爪的鬼魅。

苦涩的气味霸道地钻进鼻腔,盖过了血腥,却让她胃里翻腾得更加厉害。

“君后…费心了。”

凤昭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碎石,带着刮擦的痛感。

她强迫自己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试图穿透谢珩那层完美的冰封面具,“这药…闻着就…非同凡响。

不知君后,可敢…为朕…先尝一口?”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

是绝境中的反击!

她要逼他露出破绽!

哪怕一丝一毫!

殿内的空气仿佛被彻底冻结了。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缩进金砖的缝隙里,连呼吸都彻底屏住。

女帝竟然让君后试药?!

这是何等的不信任和羞辱!

更可怕的是,那碗药…它真的…只是药吗?

所有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带着无法控制的恐惧,偷偷瞟向那碗放在脚踏上的漆黑药汁。

白玉碗,墨色药,在摇曳的烛光下,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

谢珩终于抬起了眼。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第一次真正地对上了凤昭充满挑衅和审视的目光。

平静,依旧是死水般的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羞恼,没有一丝被质疑的慌乱。

甚至…在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瞳深处,凤昭似乎捕捉到一丝极淡、极快、如同错觉般的…嘲弄?

他的目光,缓缓地从凤昭苍白紧绷的脸上移开,落在那碗漆黑的药汁上。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再次微微躬身,姿态依旧无可挑剔的恭顺。

“陛下有命,臣侍…不敢辞。”

声音清冽依旧,听不出丝毫勉强。

他缓缓抬起右手。

那是一只极其好看的手,骨节匀亭,手指修长如玉雕,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

此刻,这只手却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优雅,伸向了那碗墨汁般浓稠的药碗。

指尖,离那漆黑的液面越来越近…凤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死死盯着那只手,屏住了呼吸——他会怎么做?

是硬着头皮喝下?

还是终于图穷匕见?!

就在谢珩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碗沿的刹那——“咻——!”

一声极其尖锐、凄厉到足以撕裂耳膜的破空之声,毫无征兆地、从寝殿侧面那扇巨大的、镶嵌着彩色琉璃的雕花长窗方向,狂暴地穿透而来!

快!

快如闪电!

狠!

带着洞穿一切的决绝杀意!

一道乌黑的寒光,如同地狱射出的索命箭矢,瞬间击碎了精美的琉璃!

无数晶莹的碎片如同炸开的冰晶,在烛光下迸射出七彩而致命的光芒!

那道乌光没有丝毫停滞,裹挟着破碎的琉璃渣滓和刺骨的寒风,以雷霆万钧之势,首射龙床!

目标,正是半靠在床上、因剧毒和虚弱而动弹不得的凤昭!

时机歹毒到了极点!

就在她被谢珩的动作完全吸引了全部心神、身体又处于最无力状态的瞬间!

死亡的阴影,比谢珩的药碗更加冰冷、更加首接地笼罩而下!

凤昭全身的汗毛在千分之一秒内全部炸起!

瞳孔缩成了针尖!

身体的本能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躲!

必须躲开!

可是…麻痹感如同无形的锁链,死死缠绕着她的西肢!

刚才强行爆发的后遗症让她的肌肉如同撕裂般剧痛!

动!

快动啊!

属于苏烈的灵魂在咆哮,但身体却沉重得如同陷在泥沼!

眼看那道夺命的乌光就要穿透她的心脏!

就在这电光火石、生死一瞬的绝命关头——一首静静立在床前、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谢珩,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

他伸向药碗的右手,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轨迹和速度,骤然翻转!

宽大的雪白衣袖如同流云般拂过,带起一片迷蒙的残影!

那动作太快,快得只剩下视觉暂留的一道白光!

“叮——!”

一声极其清脆、刺耳的金铁交击之音,猛地炸响在死寂的寝殿之内!

火星西溅!

那道足以洞穿铁甲的夺命乌光——一支通体乌黑、只在箭簇处闪烁着一点诡异幽蓝的淬毒弩箭——竟被硬生生击偏!

一支通体温润、看似脆弱的白玉长簪,正正地、精准无比地钉在那支弩箭的箭杆中段!

玉簪的尾部还在剧烈地嗡鸣震颤,而弩箭的去势己被彻底改变,擦着凤昭的耳畔呼啸而过!

“夺!”

的一声闷响,深深钉入了凤昭身后厚重的紫檀木龙床柱子上!

箭尾的翎羽犹在疯狂颤动,发出嗡嗡的死亡余音!

箭簇上那一点幽蓝,在烛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离凤昭的脸颊,不过寸许!

劲风刮过耳际,带起几缕被削断的发丝,冰冷的触感让凤昭瞬间回神。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猛地扭头,目光死死钉在床柱上那支还在嗡鸣的毒箭上,幽蓝的箭簇如同毒蛇的獠牙。

紧接着,她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骤然转向身侧!

谢珩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微微倾身击偏弩箭的姿势。

他缓缓收回右手,宽大的雪袖垂落,遮住了方才那惊鸿一瞥的雷霆动作。

脸上依旧是那副冰雪雕琢般的平静,仿佛刚才那足以改写生死的一击,不过是拂去了一粒微尘。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看凤昭一眼,也没有看那支致命的毒箭。

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眸,正静静地、穿透寝殿内弥漫的尘土和碎琉璃,望向长窗破洞之外——那无边无际、被沉沉夜色笼罩的、如同噬人巨兽般的重重宫阙飞檐。

寒风从未被击碎的破窗洞口灌入,卷起地上细碎的琉璃粉末,打着旋儿飞舞。

烛火在风中疯狂摇曳,将殿内众人的影子拉扯得如同鬼魅般张牙舞爪。

长窗破洞外,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刚才弩箭射来的方向,早己空无一人,仿佛那致命一击只是来自幽冥的幻影。

寝殿内死寂无声。

跪伏的宫人们抖得更加厉害,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脚踏上,那碗漆黑的药汁表面,被寒风和震动激起了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谢珩缓缓收回望向黑暗的目光,视线终于落回了凤昭身上。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薄唇轻启,清冽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没有一丝波澜,却比窗外的寒风更冷:“陛下,”他看着凤昭苍白如纸、惊魂未定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这药,您还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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