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胃出血窒息时,通话记录里最后一个未接是她。
再睁眼回到确诊胃癌那天,手机屏幕亮起“海文急性阑尾炎”。
上辈子她因此爽约我的诊疗。
今生我拔掉输液管独自签字手术时,窗外又飘起百年难遇的流星雨。
床头倒计时钟显示:距离死亡还有90天。
“这次别让她脏了我的轮回路。”
我对律师说。
死亡证明寄出的凌晨,叶玲玲在暴雨中砸烂我的别墅大门—— “闻轩你凭什么报复海文!
他只是关心我!”
而我新设的灵堂遗像,正播放王海文拔我氧气罐的录音。
冰冷的恐惧攥住我的心脏,那感觉熟悉得令人作呕。
仿佛有什么沉重黏腻的东西死死堵在喉管深处,每一次徒劳的吞咽都带起一阵令人崩溃的痉挛。
空气,那赖以活命的东西,狡猾地从肺里溜走,任凭我瞪大眼睛,像条离水的鱼在枯涸的沙滩上徒劳开合着鳃盖。
窒息的灼烧感从食管一路蔓延,带着腐烂的血腥气。
意识沉入深渊前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是窗外。
暗沉厚重的雨幕后面,城市的霓虹扭曲模糊,幻化成一片虚假而璀璨的光——流星雨。
那天晚上,百年难遇的天琴座流星雨,像无数嘲讽的眼睛划过城市的夜空。
叶玲玲依偎在王文海身边看那些虚假的星星。
而我,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垃圾,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慢慢变冷。
手机,滑落在呕吐物旁边的手机,屏幕最后固执地亮着,是她名字下那一个刺目的红色未接电话标记。
死亡的味道,是胆汁、铁锈和她那永远“重要”的爽约。
猛地睁开眼!
白!
刺目的白!
消毒水那种混合着绝望和衰败的化学气息,蛮横地灌满了鼻腔和肺叶。
不是地狱,是医院。
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墙壁,连透过厚厚窗帘缝隙挤进来的光,都带着一种病态的白。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胸骨冲出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粗糙的一次性病号服,冰冷的黏腻紧贴着皮肤,激得我浑身剧烈一颤。
耳朵里嗡嗡作响,混杂着远处隐约传来仪器单调的滴答声,还有我自己沉重得像破风箱一样的喘息。
我死了吗?
不。
这感觉不对。
这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