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在她耳边说:“穿婚纱真美,可惜新郎不该是他。”
我低头看手机里刚收到的诊断书,肿瘤科的印章红得刺眼。
“最后七小时。”
我删掉发给她的二十条未读消息。
礼台撤掉时律师送来离婚协议,她嘶吼着摔烂我的手机:“懦夫!”
直到怀孕化验单砸在脸上那刻,她才看见死亡证明从文件袋滑落。
染血的婚纱扑向冷冻柜时,柜门贴着我的手术日期——正好是婚礼当天。
透过咖啡店巨大的落地窗,我一眼就看见了叶玲玲——我的新娘,本该在七小时后和我并肩站在婚礼现场的准妻子。
她站在街角那棵盛开的樱花树下,身上穿的,是我们一起挑了几个月的、那件圣洁无瑕的抹胸主纱。
层层叠叠的蓬纱在初夏的风里轻盈摇曳,缀着繁复蕾丝的头纱还没固定好,被她随意地掀在脑后,露出了天鹅般的脖颈。
阳光洒在她脸上,那张精心描画过的新娘妆容,此刻因急切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光彩而生动无比。
只是她面对着的,不是我。
是王文海。
王文海正从他那辆招摇的跑车上下来,衬衫领口随意敞开两颗扣子,露出颈间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嘴角噙着那种我一向觉得欠揍的、似乎看透一切玩味人间的笑意。
叶玲玲提着沉重的裙摆,毫不顾忌会不会弄脏那昂贵的婚纱,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雀鸟,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直直撞进王文海早已张开的双臂里。
她的脸深深埋进他的肩窝,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安稳的港湾。
隔着一层玻璃,喧嚣的街道声响成了嗡嗡的背景音,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她抬起头时,眼角眉梢全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依赖。
王文海低下头,唇瓣几乎贴着她因紧张而微红的耳廓,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却越过她的发顶,精准地朝我所在的玻璃窗投来一瞥。
他看见我了。
他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带着不加掩饰的、洞穿一切的嘲弄和胜利感。
那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我凝固的身体,然后才慢悠悠地重新落回叶玲玲身上,像观赏一件易碎的得意收藏。
他用一种极其暧昧、近乎耳语的姿态凑近她耳边,声音低缓,却像淬了冰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