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 命运不是牢笼,而是狩猎场
“不能……失败……”是谁在说话?
又是谁在哀鸣?
冰冷的眼神交错闪现,似乎在无声地嘶吼。
光与影不断扭曲,她仿佛站在千军万马之间,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咆哮,前方却是一张张熟悉又模糊的面孔——有人温柔地伸出手,却在触及她指尖时化为虚无。
有人含泪看着她,却将利刃刺入她胸口。
还有人,站在高台之上,微笑着向她举杯,却目光冰冷到像极了死神。
“别信他们。”
“别信任何人。”
“包括我。”
——一声沉闷的枪响,撕裂了最后一丝平静。
一阵剧痛从胸口蔓延,她猛地惊醒。
“嘶——!”
栾珂倏然睁开眼,幽深琥珀色瞳孔里泛着惊恐与残存的梦魇。
浓密如瀑的黑发披散在肩,额头覆着细密冷汗,呼吸急促,她如同被冰海中捞出。
夜,深得刺骨。
她躺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周围安静得只剩钟表滴答作响的声音。
她没有尖叫,没有失控。
只是缓缓坐起身,将脸埋入掌心,指节紧扣,仿佛要把那些噩梦碾碎。
这个梦,她不是第一次做。
而每一次醒来,梦中那些声音、那些画面就更清晰一点。
她不信鬼神,却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像是命运刻意遗留下来,给她的“提示”。
可她,不是一个相信所谓“命运”的人。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念头:“父母之死非意外。”
“有人在引导我。”
“我在原书中本是炮灰角色。”
她抿唇,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暗自下了决定:“这一次,我不会再被命运束缚,谁也别想主宰我”这是她在梦中,对那个即将倒下的“自己”许下的誓言。
窗外的月光透过镂花窗棂洒进来,将她纤瘦的身影拉长。
这栋栾氏老宅,雕梁画栋,古典厚重,处处透露着显赫与权势。
墙上悬挂着的那幅族徽——银底玄纹、金龙护珠,在月色下泛着冷冷的光泽。
这是她的家族。
曾经是——现在也是。
但那份荣耀,己经不属于她与哥哥,而是被二伯一步步吞噬侵占。
她和哥哥成了不动声色的边缘人,甚至连父母死后,也只是族谱上被默默标注的“支系遗脉”。
可是她知道,栾家真正的血,是流在她和哥哥身上。
她赤脚走到窗边,打开了厚重的窗扇。
冷风袭来,吹动她的发梢与思绪。
她低头望向庭院。
夜色深浓,幽深的回廊静谧如墓,唯有老梅树在月下孤独地挺立着。
这棵树,是母亲生前亲手种下的。
她伸出手,像是要握住那遥远的回忆,却又在指尖前止步。
“你在想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温润低语。
她未回头,却露出一抹轻不可察的笑。
“哥哥。”
门被轻轻推开,男人身形高大,身着深灰家居服,步履无声。
他走近,看见她窗前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又梦到了?”
她沉默,没有否认。
栾知凛的指尖在她额前拂过,拂去未干的冷汗,语气淡淡却隐有隐忍:“不怕,梦里的东西,都由我挡着。”
栾珂转头看他,眼神明亮而坚硬:“不,我会自己挡。”
两人目光交错,谁也没有再说话。
良久,她轻声道:“哥哥,你说……如果父母的死,是阴谋呢?”
栾知凛眼神一沉,却仍温柔一笑:“那我们就去撕开这个阴谋。”
风更冷了。
她却像被点燃了某种战意。
她将窗缓缓合上,转身回到书桌前,从抽屉中取出一枚徽章——诺颂学院的入学标志。
明日,就是诺颂学院的开学典礼。
也是她开始操控她命运棋局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