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城孤儿院的第八年，有个穿黄袍的老伯伯找上门来。

我咬着手指看他的袍子，上面画了条大虫子，曲曲折折张牙舞爪。

嬷嬷吓得直磕头。

“陛下恕罪，阿音心智不全。”

老伯伯却皱着眉道，“是朕不好，今日才寻到她。”

“阿音，和父皇回宫好不好？”

我一愣，嬷嬷更愣。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找上门来的皇帝啦。

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爹呀？

（一）

我叫纪雪音，自小在江城孤儿院长大。

嬷嬷说，捡到我的那天风雪交加，天寒，我大概把脑子烧坏了。

嘁，我才不坏，算术好着呢。

比如今天，已经有三个自称是皇帝的伯伯来找过我啦。

可是他们都说是我爹爹，要接我回家。

我有点儿懵，转头问嬷嬷。

“嬷嬷嬷嬷，爹和菜场的西瓜一样，是能批发的吗？”

嬷嬷吸气，嬷嬷震惊，嬷嬷表情狰狞。

“阿音不可妄言！”

咕咚一声，嬷嬷磕头在地，像是很害怕。

“陛下赎罪，阿音她心智不全。”

眼前，穿黄袍的三号伯伯长叹一口气。

“无妨，是朕不好，朕不该这么晚才来接她。”

“可大梁和南楚相聚甚远，朕也不知道，当年她流落到这里，替朕生下了她。”

“阿音，朕封你为霓凰公主，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松开攥着三号伯伯衣袍的手，似懂非懂。

见我茫然，三号伯伯顺着我的眼光望去，循循善诱道。

“阿音喜欢刺绣是吗？父皇给你安排最好的绣娘，做漂亮衣裳。”

我摇头，“不是，我只是喜欢这大虫子。”

大虫子看起来又肥又大，烤着吃味道一定不差。

我在街上乞讨的时候，有时候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