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的符号在警灯映照下泛着冷光,与前几起命案的符号看似相同,却在细节处多了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某种内部识别标记。
“林队,法医初步鉴定,陈风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凶器指纹被彻底清理,但刀身残留的微量皮肤组织不属于陈风。”
小李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湿冷,他手里捏着证物袋,里面是那张写着“背叛者的下场”的纸条,“纸条边缘的符号用特殊墨水绘制,遇紫外线会显现第二层图案。”
警局的紫外线灯下,纸条上浮现出一张残缺的地图,标记指向安宁市老城区的一处钟楼。
林宇盯着地图上的钟楼轮廓,突然想起第一位死者的社交媒体账号里,曾发过一张钟楼夜景照,配文是“等待潮汐的信号”。
“潮汐?”
林宇翻出三位死者的资料,发现她们都在航运公司工作,只是分属不同部门。
而陈风的古董店,恰好承接过几艘远洋货轮的旧物拍卖。
清晨的老城区弥漫着豆浆油条的香气,钟楼的指针卡在七点零三分,像是被人刻意停住。
林宇绕到钟楼背面,发现一扇生锈的铁门虚掩着,门轴上缠着半根黑色丝线,线头上沾着几粒银白色的鳞片——和第三起命案现场死者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完全一致。
“这是深海鱿鱼的鳞片,经过防腐处理,通常用于制作航海纪念品。”
跟来的海洋生物学专家推了推眼镜,“但这种处理工艺,十年前就被国际海事组织禁用了。”
钟楼内部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
螺旋楼梯的台阶上,每隔三级就有一个模糊的鞋印,鞋印边缘带着锯齿状花纹,像是某种特制的防滑靴。
林宇数到第二十七级台阶时,发现墙壁上有块松动的砖块,砖块后藏着一个金属盒,里面装着五张泛黄的船票,目的地都是一座名为“幽灵岛”的无人岛,出发日期分别对应着五位……不,现在是西位受害者的生日。
“还差一张。”
林宇指尖划过船票上的印章,印章图案是个简化的符号,与命案现场的符号相比,少了最顶端的竖线。
这时,小李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带着惊慌:“林队,陈风的古董店被烧了!
现场发现了第西位受害者的遗物,是一枚刻着符号的戒指!”
林宇赶回古董店时,消防队员正在扑灭最后一缕火星。
焦黑的货架旁,一枚银戒指静静躺在灰烬里,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献给潮汐的祭品”。
更诡异的是,戒指上的符号,比之前所有符号都多了一道横线。
“这不是升级,是计数。”
林宇突然明白,“竖线代表目标,横线代表完成度。
现在是西横一竖,说明凶手计划杀五个人,还差最后一个。”
他立刻调取航运公司的员工名单,筛选出所有符合“年轻女性、生日未出现在船票上、近期接触过陈风”三个条件的人。
屏幕上最终跳出一个名字:苏晴,集装箱调度员,昨天刚提交了辞职报告。
苏晴的家在江边的一栋老楼里,门没锁,玄关的鞋柜上放着一双带锯齿纹的防滑靴,鞋边沾着和钟楼台阶上相同的泥土。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两杯没喝完的咖啡,其中一杯的杯沿,印着半个带纹身的指纹——纹身图案是符号的下半部分,和陈风手腕上的纹身能完美拼合。
“她和陈风是同伙?”
小李瞪大了眼睛。
林宇却注意到窗帘后的动静,他猛地拉开窗帘,只看到一扇打开的窗户,窗外的晾衣绳上,挂着一件湿漉漉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完整的符号,符号中心缝着一粒银白色鳞片。
“不,她是下一个目标,也是诱饵。”
林宇指着咖啡杯里的沉淀,“这杯加了安眠药,她被人控制了。”
此时,江面上传来一声悠长的汽笛声。
林宇冲到窗边,看到一艘挂着外国国旗的货轮正缓缓靠岸,船身编号被涂鸦覆盖,只露出一个模糊的“7”。
而货轮的烟囱上,赫然画着那个完整的符号,符号周围环绕着五只展翅的海鸟。
“去码头!”
林宇抓起外套,“凶手要在货轮离港前完成最后一个仪式,苏晴一定在船上!”
码头的集装箱堆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机***。
林宇循声找到一个冷藏集装箱,箱门的锁孔上刻着符号的最后一笔。
他用消防斧劈开锁扣,冷气扑面而来——集装箱里空无一人,只有墙壁上用红漆画着一个巨大的符号,符号中心贴着一张苏晴的照片,照片上的眼睛被挖去,换成了两颗闪烁的鱼鳞。
“林警官,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吗?”
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从集装箱顶部传来,“第五个祭品,现在才刚刚开始倒计时。”
林宇抬头,只看到一个黑影从集装箱顶跃下,消失在堆叠如山的货柜之间。
而黑影掉落的,是半张航海图,图上用红笔圈出的位置,正是那座名为“幽灵岛”的无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