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你先到外公府上打理,我和冬凌玩一会儿就回去。”还没等沐辰回答,宇文静早已拉着冬凌闯进了热闹的人群中。沐辰心想“算了,这丫头难得进京,既然这么开心,索性就由她去吧。”
随后沐辰拉下马车的帘子说到“阿吉,启程回府,赶在郡主回来前把府内打点好。”
“是,将军。”阿吉加快了马车的速度,一路往沐国公府赶去。
穿过热闹的央街往西行人烟逐渐稀少,不过多久便到了沐国公府。沐辰下了马车,门口的小厮早早便收到南境的来信,一看沐辰的打扮便知道是镇南大将军到了,连忙屈身到台阶下问安。
“将军好,小的先前收到王爷的来信在此恭候将军到来,将军一路跋山涉水辛苦啦,且随小的入府。”说完便指引着沐辰进了国公府。一向行事稳重的沐辰进到府内也不禁被这内部的建筑群震惊到。国公府外部不似他一路经过看见的其他达官贵人的门头那般华丽,一入府内,整个国公府的布局十分精美,从走廊到庭院再到绿植花卉的布置都华而不俗,在外没发现整个国公府竟然会如此庞大,只可惜这么多年来都无人居住,当年沐王爷临走时只留下了寥寥几个仆人在此看家,下人也都本本分分,历经这么多年也可以把府内打理的井井有条。
顺着廊亭穿出去,路过一个花园,沐辰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小厮在前迎着沐辰到了外院的正厅,房院是上等的花梨木和紫檀木搭建的,沐辰仔细打量着屋子的建构。
“将军,这里是国公府的外院正厅,是老爷以前接待客人的屋子,您稍作歇息,小的去给您泡茶。”
“好。”
没过多久,小厮把茶端了上来,另一个仆人从后院出来向沐辰行礼。
“将军,屋子已收拾好,您就住青竹苑,那间屋子大,是距离王府外院最近的屋子方便您处理公务,小姐的屋子一直没有被人动过,我们只是稍加打扫,等小姐回来也可休息了。”说话的是沐国公府管家,沐辰应了两声便让他退下了。
看时辰也不早了,沐辰见宇文静二人还未回府,心想是不是二人迷了路,喝了一口茶便向刚经过的街市走去。
这边,宇文静和冬凌正在街市上看杂耍,只见一个胸口碎大石,躺在钉床上的人毫发无伤,围观的人群都不禁拍手叫好。正当人们沉浸在表演的喜悦中,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还没等宇文静回过神来,那人的马已经冲撞到了人群之中,冬凌急忙把宇文静推开。
“郡主,快闪开。”
宇文静被推开了,马一惊,直接把冬凌撞倒在地。宇文静见状跑到冬凌身旁察看伤势。
“怎么样,冬凌,有没有哪里受伤呀,快给我看看。”宇文静焦急地询问着冬凌的伤势。
“郡主,我没事的,只是刚才被马惊吓不慎摔倒了,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不碍事的,您没事就好。”冬凌自小便跟着宇文静,她虽然只是一个贴身侍女,但在宇文静心中,早已把冬凌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所以看见冬凌受伤,宇文静会格外的担心。
“放肆,你是何人,胆敢冲撞本少爷。”说着,马上的男子挥舞着马鞭向宇文静二人打去,敏锐的宇文静见势接住了男子的马鞭,一个顺势用力扯住马鞭,马上男子立刻甩了个狗吃屎。
“大胆刁民竟敢这般对待本少爷,你可知道我是谁?”
宇文静满脸不在乎的看了男子一眼,镇静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无故冲撞了我的人,今天不道歉,你别想走。看你衣着打扮怎么也像个官门子弟,怎会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失礼,这嚣张跋扈的样子,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话音刚落,一群小厮冲了过来围在***男子身旁,见他装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赶忙询问“少爷,您怎么会摔在地上,夫人正在找您呢。”
看宇文静拿着他们少爷的马鞭,这群狗仗人势的小厮即刻向宇文静嚷嚷“大胆刁民,竟敢如此对待定北侯家的大公子,你该当何罪?”
定北侯家的大公子?这不就是宇文静自己亲爹和后妈生的儿子宇文韬嘛,看长相,确实像极了定北侯,宇文静见状话也不多说,拉起冬凌就想走。
“郡主,他们说他是定北侯家的长子,把他不就是……”
“冬凌,我们走吧,阿辰还在府里等我们呢。”宇文静突然打断了冬凌的话,拉起她就想转头走。刚走一步,宇文韬便叫人拦住她俩,宇文静不想生是非便没有和他们动手。见宇文静如此不尊重自己,宇文韬走到二人面前让手下抓住她们。
“听到我的身份你还如此这般无视本少爷,今天本少爷要是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只怕这京城都要反了。”说完,宇文韬夺过马鞭便要向宇文静抽去。
此刻,沐辰立马冲出人群,夺过了宇文韬手下的马鞭,同一时间把那群狗仗人势的下人打趴在地。
宇文韬急眼了,今天真是怪了,这么多人和自己作对,刚想用拳头去打沐辰,只见拳头还没完全挥出,整个人早已被沐辰一掌打倒在地。沐辰转身立马将宇文静二人拦在自己身后,轻蔑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宇文韬。
“你又是什么人?居然也敢打本少爷。反了,你们这群刁民都反了。”
宇文韬整个人气的发抖,指着沐辰又说“告诉小爷你姓什名谁,小爷定不会放过你。”
沐辰听后只是冷笑了一声,“在下姓沐名辰。”说完便转身带着宇文静一行人离开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一路上,宇文静一句话不说,只是面色凝重的,默默地走着。沐辰心疼的看着她,他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开心的样子,看到她闷闷不乐,沐辰心中也像压了个大石头一样。
“你刚才怎么不和他们动手?”沐辰转过头看了一眼宇文静。
“我只不过是不想和这些人一般见识罢了,我刚回到京城要是就因为打架进了衙门,我可不想丢舅舅的脸,丢沐家的脸。”宇文静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沐辰知道,她只是不想和她父亲那边的人扯上关系,看她闷闷不乐,也只是想多陪她说说话,让她把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或许那样她会好受些。
“他就是宇文韬,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终于,宇文静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所以不想因为打架闹进官府,在官府和定北侯相见,对吧?”
“嗯嗯,咱们来京城是来给皇上贺寿的,贺完寿,你呈报完战况,咱们就回去。”宇文静淡淡地说着。
“静儿,我希望你开心,你可以做任何事,无论对与错,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后保护你的,你记住,是永远。”
此刻,沐辰突然转过身看着宇文静,宇文静笑着看着他。“知道啦,阿辰会永远保护我,咱们回家吧。”说完,三人便往国公府走去。
此刻,街道二楼的酒楼坐着一个神秘的男子,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男子一袭紫衫,腰束玉带,虽看似朴素却也不失大气,乌黑的发髻下是一张冷峻的脸庞,眉似墨画,肌如白雪,鼻似悬梁,唇如涂丹,弹指间,总有一种脱俗的气质。
“原来她就是宇文静,有趣。”男子嘴角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便离开了。
沐辰三人走到国公府门口,宇文静突然站住了,她抬头看着“沐国公府”四个字出了神,似乎想起了什么。
冬凌见宇文静迟迟不进门便喊到“郡主,郡主。”还没等冬凌喊第三声,沐辰便打断了她,“冬凌,时候不早了,你去看看厨房那边用膳准备的怎么样了,这里有我,去吧。”冬凌很信任沐辰,于是听后转身去了厨房。
宇文静就那样站着,沐辰不说话也陪在她旁边站着。她确实想起了什么,她想起自己幼年在外公家嬉戏玩乐的场景。外公很忙,但是每次她来府上玩,外公都会耐心的陪着她,教她读书,写字,画画。花园里的花卉都是她和外公,还有母亲生前种的,每一朵花,每一株草,都被悉心照料着。幼时的画面涌上脑海,宇文静不禁鼻子一酸,双眼也湿润了。
“阿辰,咱们进去吧。”
“好。”
宇文静一进门就遇到了迎接她的老管家,老管家立马上前行礼。看见故人,宇文静也十分激动,因为这位老管家在外公活着的时候便一直贴身服侍外公,小时候外公陪她玩儿,老管家也紧跟其后,转眼间,已过去10年,老管家依然像从前那样和她说话。“小姐,一别十年,不知小姐在南境过如何,老身一直牵挂着小姐。”
“我很好,您呢,一切都还好吧?”
“劳烦小姐挂心了,老身一切安好。”
二人寒暄片刻后,老管家便带着二人前去后院用膳。
“小姐,一别数年不知您的口味变了没有,老身命下人们做的菜都是您当年在府里最爱吃的,有玫瑰糕,素煮豆生,竹筒鸡,红焖牛肉,珍珠丸子。这么多年了,您尝尝味道,原来的厨子还没变,看看他的厨艺怎么样,和您在那边吃的味道有无不同。”老管家说完,便给宇文静盛了一碗豆生放在她的面前,宇文静尝了一口。
“让您费心了,我尝了,味道还是以前的味道,很喜欢。”
“那就好,那小姐和将军用膳吧,老身告退了。”老管家行礼后便离开了后院。
此时,沐辰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因为这些菜都是南境口味的菜肴,甚至有些是南境才有的食物。沐辰想,宇文静还没离开京城前就已经吃到这些食物,而且家里还配备着专门做这些菜的厨子,属实让沐辰心有疑惑,更何况,京城菜系的口味同南境差异甚大,地理位置也相距甚远,能在京城做出这些菜属实不易,但当时看她一脸幸福的在用膳,便没有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