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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太阳升起来晚,落下去也快。

此时的贾六乙跟大黑狗己经走到了十里亭,一人一狗坐在亭子里歇脚。

“老狗,你说这人呐,就不能吃饱,饿的时候只有一个烦恼,饱了以后全是烦恼。”

“你说燕儿妹子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今天偷偷看了我好几回。

还有回来的时候,玲儿妹妹也对我眨眼睛,小模样真好看你说他两要是都要嫁给我,那我咋选?

啥都要?

不行不行,养活不起,我这一个人都饿肚子,三个人要饭我都得起早点。”

大黑狗知道自己小主人这妄想症又犯了,今天人家李秋燕分明是叫你去当苦力的好吧。

大黑狗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个疯子。

说着一人一狗又慢慢的往破庙中赶去,再不走天上的黑云都快压到山巅了,看这样子还要下雪。

“老狗,贾老头说的六年后会有女子来寻我,会是怎样的女子?

万一我要是他打小定下的娃娃亲,还死皮赖脸非要我娶她可咋整?”

“不行不行,这西个人我一天得起多早去要饭才能养得活他们仨。”

“过几天就是过年了,年后我们就去洛城,这镇海城没个富贵人家,要不了什么好菜。”

呼啸的北风,使得一人一狗步履维艰。

“旺~旺旺”大黑狗朝着破庙的方向叫着,尾巴夹在后腿之间,露出长长的犬齿警告着对方。

道观的石碑前,站立着一个头戴斗笠的抱剑汉子,大雪落在蓑衣上,不住的往下滑,脚边也堆起一层厚厚的积雪。

“嚓,这破庙也遭贼?

平时老鼠来了都是流着泪走,这是哪位英雄如此不长眼?”

大黑狗咆哮着就撵了上去,湛蓝色的眼眸在黑夜中画出一条起伏的波浪线,每一步都仿佛将破庙前的土地踩出一个深坑。

贾六乙也不知道这条老狗具体多少年岁,反正自他记事起这老狗就如同小牛犊子一般,这么多年了貌似一点都没变过。

抱剑汉子如临大敌,这条飞奔而来的黑影让他确定了此次寻找对了地方。

这条黑狗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当它还是条小狗时,他就己经可以把荀秋按在地上锤。

“怎么办?

怎么办?

打不过啊!”

突然,大黑狗在距离抱剑男子两步的距离前生生止住了脚步,地上的飞雪被这极速停下的身影踢飞一丈多远。

大黑狗在抱剑男子身旁来回的转着,时不时嗅嗅男子身上的味道。

然后抬头看着男子‘嘻嘻嘻’地笑着。

仿似在说: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没认出你来,你年纪小,多担待点。

“师弟,你回来了?”

贾六乙心中盘算,能叫他师弟的人,少说也是贾老头同门是兄弟的弟子。

“家人呐,我可总算等到你了。

与你同行的那名女子呢?

快快快,让我见见她。”

荀秋心中疑惑:“女子?

哪来的女子?”

“艹,骗子!”

待到贾六乙走到汉子跟前,才发现这个汉子皮肤黝黑,胡子拉碴。

一副历经风霜的脸庞,如同刀削一般,英气逼人。

贾六乙内心嘀咕:不仅比我装,还比我帅,想想就气,越想越气,指定不是什么好人。

然后心情瞬间就舒畅了许多,感觉胸口那团闷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我叫荀秋,他们都叫我秋风剑客。”

“我叫贾六乙,他们都叫我清风观英俊小郎君。”

许是下大雪的原因,空气突然就僵住了,老黑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心想这两人是不是冻傻了,大雪天在这玩木头人?

贾六乙受不住这尴尬的氛围,率先开口道:“你不会就是贾老头说来接我回家的人吧!”

“是我没错,我师父让我来接贾师叔的弟子回学宫。”

“不是说……额……女人呢?

我的媳妇儿呢?”

“呃,你媳妇儿……额……你不会是把我媳妇儿弄丢了吧?”

“我不管,你弄丢了我媳妇儿,你得赔!”

“媳妇儿的事儿先不说,你先带我进去避避雪你咋不自己进去?”

“有结界,我自己进不去。”

贾六乙听罢便往破庙走去,嘴里不停嘀咕着:“以为多厉害呢!

就知道装酷,一个破道观哪来的结界。”

贾六乙回头看着荀秋还站在石碑前,回头没好气的说:“走啊,要我背你啊!”

“等会儿,脚麻了!”

大黑狗在雪地里发出‘库库库’的声音,留在雪地上的脚印都有些乱了。

“别误会,它不是在笑你,这狗年纪大了,老毛病,见冷风就库库库……”贾六乙伸手抹点眼角的泪水,走上前去扶着荀秋往破庙里走去。

这道观虽然破,但是被贾六乙收拾得很整洁,荀秋从乾坤袋中取出干粮放在火上烤着,屋里散发出阵阵麦香。

“所以……你是说,我那尊敬的师叔,你师父,真让你来接我的?

没别人?”

“嗯,确实只有我,没别人。”

荀秋拿起一个烤得焦黄的干粮饼子,用力吹掉饼子上的草木灰。

“师父说,贾师叔有个让我带回学宫,师叔人呢?”

“死了,六年前就死了,放心吧,没受什么苦。”

“呃……节哀,那师叔的东西呢?”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除非你先赔我媳妇儿,要不然休想知道。”

“呃……媳妇儿我赔不了你,你提个别的条件吧!”

贾六乙心想,我为这一句话在这破道观苦等六年,要你两千……三千两银子不过分吧!

毕竟我还剩两个媳妇儿要养。

“三千两,少一分都不行。”

“呃……不是吧,秋风剑客,三千两都没有?”

“确实没有,能不能先欠着?”

还不等荀秋说完,贾六乙就拿起荀秋的乾坤袋哐哐哐的抖着。

你别说,这笨人笨办法还真好使,乾坤袋里不停的往外掉东西。

山水邸报,不值钱。

秋水,破獄,红妆、镇嶽、浩然……破剑,不值钱。

经书……不值钱。

浩然仕女图?

这个……值点钱。

“你这么穷,怎么行走的江湖?

这个我拿走了,抵一钱银子,你还欠我两千九百九十九两九钱银子。

诺,给。”

说着贾六乙将写好的欠条递给了荀秋,顺手将浩然仕女图藏了起来。

笔墨纸砚都是从荀秋的乾坤袋中抖出来的。

“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

“刚好认识那么几个,快签字,签完了对暗号。”

荀秋拿起毛笔,在欠款人那里签下自己的名字。

“暗号?”

荀秋哪里知道什么暗号啊,先生叫他来的时候也没给他说有啥暗号啊!

就说师叔在云州月老庙隐居,地址都没给个详细的。

“贾老头说我媳妇儿一定知道。”

“呃……听好了,问君哪得清如许铁杵磨成绣花针嚓,居然真的是你?

我媳妇儿真没了!”

荀秋脑瓜子嗡嗡的,这确实是师叔的风格。

贾六乙从后堂扛了把破锄头出来,手把都快长蘑菇了,将他递到荀秋手中。

“给!”

“啊?”

“贾老头说,要是有人来寻,就让他自己挖。”

“哦!”

这操作给荀秋弄得一愣一愣的,他心想,贾师叔再怎么没谱,也不至于弄这么把烂锄头让他带回去吧!

感情是让他自己挖。

“可现在外面下着大雪啊!”

“又不是留给我的东西,爱挖不挖。”

荀秋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拿起那把破旧的锄头,推开破门走了出去。

贾六乙在后面叮嘱到:“那个土包,碑前三尺,别把你师叔刨出来了哈。”

待荀秋出了门后,贾六乙默默拿出花了一钱银子的浩然仕女图,借着月光仔细的看起来。

不时发出‘哇,真白!

这腿,比我命都长!

哇,浩然是个好地方啊!

’。

大黑狗听不下去了,跑到外面找荀秋。

荀秋看着石碑上写着的‘恩师贾似道之墓’,嘴角不禁挂起一抹冷笑。

“师叔,你为什么要骗那傻小子呢?”

荀秋在贾六乙说的那个地方找到了那个木盒子。

里面是一章印章,印章底款刻着奇怪的铭文,看上去却很古老的样子。

另外是一封信和一只玉簪,簪子上刻有铭文‘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孙卿制’。

信封上写着‘荀秋师侄亲启’。

信中交代了这个簪子和印章的来历,让荀秋在合适的时候交给贾六乙。

并让荀秋在暗中照顾贾六乙一段时间。

荀秋将所有东西装入木盒,放入乾坤袋。

但是那封信看完后却被他用内力震碎,飘散在空中。

“师叔,你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坑你好师侄的机会啊!”

“老狗,你跟了你主人百年,如今他走了,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伤心?”

荀秋想到这里,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老狗不仅不伤感,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荀秋屏气凝神,将神识灌注到眼前的土堆之中,那股莫名的笑意又挂上嘴角。

“还是原来的配方,连味道都没变,师叔,啥时候你也换个风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