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蜷缩在棚户区最角落的板房里，用牙齿撕开最后一条还算干净的布带，缠绕在腹部汩汩流血的伤口上。
三小时前黑蛇帮的打手用钢管捅穿了他的左腹，就因为他没能凑足这个月的"保护费"。
昏暗的灯泡在头顶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发霉的墙面上。
影子胸口位置，那块从小戴着的黑龙玉佩正在渗出暗金色的液体，把破旧的T恤灼出一个个小洞。
"又开始了..."秦墨咬着牙扯下玉佩，掌心立刻被烫得皮开肉绽。
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次出现异常，每次发作都伴随着诡异的幻觉——漆黑的深渊、锁链的碰撞声，还有仿佛要撕裂灵魂的龙吟。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刺目的闪电，照亮了被他扔在角落的老年手机。
屏幕碎裂的缝隙间，还闪烁着那条改变一切的短信：福利院地契己转让给陈氏集团，限期三日清空所有人员——江城民政局秦墨一拳砸在潮湿的地板上，指关节渗出鲜血。
他在这家福利院长大，那里收留的全是无家可归的残疾儿童。
陈氏集团要拆了那里建高尔夫球场，而他却连最后庇护所都保不住。
"咔嚓！
"炸雷声中，铁皮门被整个踹飞。
三个纹着黑蛇刺青的壮汉闯了进来，雨水顺着他们的皮靴在地面汇成血色的水洼。
为首的黄毛举着手机录像，镜头特意对准秦墨腹部的伤口。
"陈少说了，要看你像野狗一样爬出江城。
"黄毛从后腰抽出砍刀，"是你自己爬，还是我们帮你把腿砍下来？
"秦墨突然发现世界变得异常清晰。
他能看见黄毛鼻尖上的黑头里蠕动的螨虫，能听见三十米外赌场里骰子在绒布上滚动的声音，更可怕的是——他闻到了这些人血液里***的腥臭味，就像变质的海鲜市场里飘散的味道。
"你们...不是人类？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秦墨自己都愣住了。
他的声带震动频率变得极低，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
黄毛的表情瞬间凝固。
没有任何交流，三个打手同时暴起！
砍刀劈下的轨迹在秦墨眼中突然变得缓慢无比，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格挡，皮肤在接触刀刃的瞬间炸裂，露出下面青黑色的鳞片。
"龙裔？！
"黄毛惊叫着后退，脖颈两侧突然裂开七道腮状的缝隙，"情报有误！
全体显形！
"三个"人"的身体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扭曲变形，皮肤下渗出腥臭的黏液。
当伪装完全剥落后，露出的是鱼头人身的丑陋躯体——鼓胀的复眼，指间连着蹼膜，脊椎弯曲成诡异的S形。
秦墨脑中自动浮现出陌生的记忆碎片：海妖族，龙族附庸，第三次天战时背叛龙庭，现为天机阁爪牙最瘦小的怪物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墨绿色的毒液。
秦墨本能地翻滚躲避，却发现毒液在半空诡异地拐弯追踪。
就在毒液即将接触他眼球的刹那，胸口的玉佩轰然炸裂！
九条黑龙虚影从炸裂的玉佩中窜出，顺着秦墨的脊椎盘旋而上。
他的头发疯狂生长至腰际，发梢泛起金属般的青黑色光泽。
"玄冥·吞天。
"这句古老的龙语不受控制地从秦墨喉咙里涌出。
九道龙影绞肉机般撕碎三个海妖，妖尸没有流血，而是化作金色光粒涌入秦墨腹部的伤口。
狰狞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下浮现出暗金色的龙纹。
剧痛伴随着海量记忆强行贯入脑海：万丈龙庭之上，黑衣男子手持雷戟独战百万天兵。
当他被九根天道锁链贯穿胸膛时，突然自爆龙丹，一缕残魂裹着婴儿坠向人间..."这是我...前世的记忆？
"秦墨颤抖着摸向额间，那里正生出微微凸起的龙角雏形。
腹部的龙纹组成一个古老的文字——冥突然，他猛地转头看向东南方。
十里外的跨江大桥上，有道视线正穿透雨幕锁定自己。
在龙瞳独有的视野里，夜空中悬浮着常人不可见的血色大字：天机诏：诛杀龙孽，赏元婴丹三枚秦墨的脊柱突然窜过一道电流般的预警。
几乎同时，窗外亮起刺目的紫光——那是金丹修士才能施展的"九霄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