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水顺着程立的脸颊滑落,与泪水混为一体。他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怀中抱着已经僵硬的妹妹。程小雨才十七岁,身上还穿着那件他去年送的浅蓝色校服,
只是现在已经被鲜血浸透成了暗紫色。
"小雨...小雨..."程立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轻轻抚摸着妹妹苍白的面颊,
指尖触到那些淤青和伤痕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法医说这是自杀。
从教学楼六楼跳下,当场死亡。但程立知道这不是真相。小雨的指甲缝里有皮屑,
手腕上有捆绑的痕迹,嘴角撕裂,裙子被扯破——这些都不是一个自杀的高中女生会有的。
"程天师,请节哀。"穿着制服的警官站在一旁,语气公式化,"现场勘查已经结束了,
我们需要把遗体带走。"程立猛地抬头,雨水从他浓密的睫毛上滴落,
眼中燃烧的怒火让警官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谁干的?"他问,
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警官避开他的视线:"证据显示是自杀。
监控录像也...""放屁!"程立怒吼,怀中的妹妹似乎都被这声怒吼震得颤动,
"我妹妹绝不会自杀!她昨天还发信息说月考考了年级前十!"他的声音突然哽咽,
"她说...说要等我回去给她过生日..."警官面露难色,左右看了看,
压低声音:"程天师,我劝您...这事到此为止。涉事的学生家里...背景很深。
"程立缓缓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紫袍滴落。这件象征龙虎山最高天师身份的道袍,
此刻沉重如铁。"是谁?"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林耀东。
"警官几乎是用气音说出这个名字,
"他父亲是林氏集团的..."程立没等他说完就转身离去,怀中紧抱着妹妹的遗体。
雨水冲刷着校园广场,仿佛要洗净这世间的所有罪恶,却永远洗不掉程立心中的血痕。
龙虎山的紫袍天师,道门百年难遇的奇才,此刻只是个失去最后亲人的哥哥。龙虎山正殿内,
檀香缭绕。"程立,你妹妹的事,为师很痛心。"老天师白发苍苍,面容悲悯,
"但你不能因此堕入魔道。"程立跪在祖师像前,三天三夜未进滴水。
他的紫袍沾满雨水和泥土,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师父,小雨是被谋杀的。
"他的声音干涩如沙砾摩擦,"他们说她自杀,但她的身体...""为师知道。
"老天师叹息,"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若执意复仇,便是逆天而行。""天?
"程立突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天若有眼,为何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惨死?天若有道,
为何让凶手逍遥法外?"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震得烛火摇曳。老天师闭目不语,
手中拂尘轻摆,一道清心咒打入程立体内。程立顿时感到一阵清凉流过全身,
但那团燃烧在胸口的怒火却丝毫未减。"你已入魔障。"老天师摇头,"去藏经阁静修三月,
不得下山。"程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在青石板上留下血痕。"恕弟子不孝。
"他起身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小雨的仇,我必须报。""程施主,苦海无边,
回头是岸。"金山寺的方丈双手合十,白眉下的眼睛充满慈悲。程立站在佛前,面无表情。
"方丈大师,我只问一句。"程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佛说众生平等,
为何有人生来就能践踏他人性命而不受惩罚?"方丈叹息:"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
时候未到。""时候未到?"程立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殿内的僧人们都打了个寒颤,
"我妹妹死的时候才十七岁,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时候'?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佛前。照片上的程小雨穿着校服,笑容灿烂如阳光。
"既然佛不渡她,我便自己来渡。"程立转身离去,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以血还血,
以命抵命。"警局的档案室里,程立指尖划过"意外死亡"的结案章,眼中寒光闪烁。
他偷看的档案详细记录了法医的发现:全身多处骨折,处女膜新鲜破裂,
胃内有迷药成分...这分明是一起恶性强奸杀人案,却被轻描淡写地归为"自杀"。
"程天师,你不该在这里。"程立回头,看到刑警队长站在门口,手按在枪套上。"张队,
你也有女儿。"程立轻声说,"如果是你的女儿遭遇这些,你会怎么做?
"张队长的手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会...走法律程序。""法律?
"程立冷笑,"法律已经告诉我,凶手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林家势力太大..."张队长突然压低声音,"程天师,我理解你的心情,
但警局已经接到命令,如果你有任何...过激行为,我们会立即逮捕你。
"程立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轻轻一抖,符纸无火自燃。"那就来吧。
"火焰映照着他冰冷的面容,"看是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符咒快。"午夜,
程立站在妹妹的墓前。新立的墓碑上,程小雨的笑容永远定格在十七岁。
他抚摸着冰冷的石碑,仿佛还能感受到妹妹的温度。"小雨,哥哥对不起你。
"他的声音哽咽,"我本该保护好你的..."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面,
小雨还兴奋地告诉他学校要组织春游。那时他刚被授予紫袍,忙着准备仪式,
只是匆匆塞给她一些零花钱就回了龙虎山。
.如果平时多关心她在学校的情况...如果...无数个"如果"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程立跪在墓前,额头抵着潮湿的泥土,无声地哭泣。突然,他感到一阵异样的气息。抬头时,
看到三个黑影站在不远处。月光下,他们身上的校服清晰可辨——和小雨同校的学生。"哟,
这不是那个跳楼女生的哥哥吗?"为首的少年声音里带着嘲讽,"大半夜的,在这儿哭坟呢?
"程立缓缓站起身,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紫袍无风自动。"你们认识我妹妹?
""当然认识啊,"另一个少年嬉笑着,"程小雨嘛,长得挺漂亮的,就是太不识抬举了。
东哥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话音未落,程立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紫光,三个少年这才发现不对劲,转身想跑,
却发现双腿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东哥?"程立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入睡,
"林耀东?"为首的少年突然尿了裤子,因为他看到程立的手中凝聚着一团紫色的火焰。
的事...都是东哥的主意...我们只是按他说的按住她..."程立眼中的紫光更盛了。
他轻轻挥手,三道符咒打入少年们体内。"带我去见你们的东哥。"他微笑着说,"否则,
你们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内脏一点点腐烂。"少年们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腹部开始浮现出诡异的紫色纹路,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我们带路!我们带路!
"他们哭喊着跪倒在地。程立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雨滴开始落下。他想起师父的教诲,
方丈的劝诫,还有警方的警告。"都去他妈的天道。"他轻声说,
紫袍在雨中渐渐变成暗红色,"今夜,我要让这人间变成地狱。
"第二章 八方围剿龙虎山巅,乌云压顶。程立站在三清殿前的广场上,紫袍猎猎作响。
他面前,三十六名道门高手按天罡方位站立,每人手中持一柄桃木剑,剑尖直指中央。
银白色的道纹在地面交织成网,构成一个巨大的"天罡伏魔阵"。"徒儿,回头吧。
"老天师手持拂尘,白须在风中飘动。他站在阵眼位置,眼中尽是痛惜。
这位道门泰斗此刻看起来苍老了十岁,背脊不再挺拔如松。程立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右手捏诀,左手掌心向上,一团紫色火焰在掌心跳跃。"师父,连你也要阻止我?
""你已入魔障。"老天师叹息,"为师不能眼看着你为复仇毁掉百年修行。""修行?
"程立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癫狂,"我五岁被您带上山,二十年来日夜苦修,
成为龙虎山最年轻的紫袍天师。可结果呢?"他的声音陡然转厉,
"我连唯一的妹妹都保护不了!"话音未落,他掌中紫焰暴涨,化作一条火龙向阵外冲去。
三十六柄桃木剑同时震动,银白道纹如活物般缠绕上来,将火龙绞碎成点点火星。"没用的。
"老天师摇头,"天罡伏魔阵专克邪祟,你越是动用禁术,反噬就越强。"程立这才发现,
自己每运一次气,胸口就如刀绞般疼痛。他低头看去,
只见紫袍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如发丝的金色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向全身蔓延。"金线锁魂?
"程立瞳孔骤缩,"师父,您竟然对我用这等手段!"老天师闭目不语,手中拂尘轻挥。
阵外忽然响起梵音阵阵,十八名身披袈裟的僧人缓步而来,
正是金山寺的罗汉堂首座与十七位护法金刚。"程施主,苦海无边。"首座双手合十,
佛珠在腕间转动,"令妹已登极乐,你又何必执着?"程立眼中血丝密布,他猛地扯开衣襟,
露出胸膛上那道自锁骨延伸至腹部的狰狞伤疤:"三年前湘西尸王现世,
我以血肉为引将其封印时,你们怎么不说我执着?"他又指向自己左臂上一圈齿痕,
"去年黄河水妖作乱,我舍身饲妖才保得两岸平安时,你们怎么不劝我回头?
"佛音戛然而止。十八罗汉面面相觑,手中念珠发出不安的碰撞声。"此一时彼一时。
"首座叹息,"林氏家族势力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若执意复仇,不仅自身难保,
整个道门都会受牵连。"程立突然安静下来。他缓缓环视四周——道门三十六天罡,
佛门十八罗汉,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警车灯光。原来为了阻止他,这些人竟然联合起来了。
"好一个正道同盟。"程立冷笑,"除魔卫道时不见你们如此齐心,
如今我要为一个无辜惨死的女孩讨公道,你们倒是团结得很。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甩在地上。照片上的程小雨穿着校服,笑容明媚如春日的阳光。
如今这笑容永远凝固在了十七岁。"看看她!"程立的声音撕裂般沙哑,"她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拒绝了一个畜生的追求,就被拖进器材室轮奸,被注射毒品,
最后从六楼扔下来伪装成自杀!"道纹突然剧烈闪烁,老天师面色大变:"徒儿,冷静!
"但已经晚了。程立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着晦涩咒语。紫袍上的金线开始一根根崩断,
每断一根,就有一道血箭从他体内飙出。鲜血落在地面的道纹上,
竟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血煞破禁术?!"一名年长的道士惊呼,"快退!
他要拼命了!"三十六天罡阵型大乱。程立趁机一跃而起,紫袍化作一片血云向山外飘去。
就在他即将冲出重围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正正击中他的后背。"啊——!
"程立如断线风筝般坠落,重重砸在三清殿前的石阶上。他艰难抬头,
看到老天师手中托着一方玉印——龙虎山镇山之宝"天师印"。
"为什么..."程立咳出一口鲜血,指甲在石板上抓出五道血痕,
"师父...为什么..."老天师缓步走近,
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为师宁愿亲手废了你,也不能让你堕入魔道。"程立突然笑了。
他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胸前伤口汩汩流血,在地上汇成一小滩血泊。"废了我?
"他抹去嘴角血迹,"那谁来镇压明年中元节的百鬼夜行?谁来对付湘西新生的尸王?
"他直视老天师的眼睛,"师父,您老了,龙虎山除了我,没人能扛得起这担子。
"老天师的手微微颤抖,天师印上的金光忽明忽暗。就在这僵持时刻,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打破了山间的寂静。三辆黑色轿车驶入广场,车门打开,
走下来的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和两名高级警官。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
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林氏集团的律师。"程立眯起眼睛,
认出了那张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的脸。副厅长清了清嗓子:"程天师,
关于令妹的不幸事件,我们深表遗憾。但法医鉴定结果明确显示是自杀,
希望你不要被情绪左右。""情绪?"程立的声音轻得可怕,
"我妹妹体内检出三种男人的精液,这叫自杀?"西装男子立刻上前一步:"程先生,
请注意你的言辞。这种没有证据的指控,我们可以告你诽谤。""要证据是吗?
"程立突然从袖中甩出一部手机,
屏幕上正播放一段模糊但足以辨认的视频:几个男生拖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进入器材室,
女孩的脸被马赛克遮住,但那件浅蓝色校服程立绝不会认错——那是他送给小雨的生日礼物。
视频突然中断,因为一道金光闪过,手机在程立手中炸成了碎片。"够了!
"老天师收回天师印,面色铁青,"程立,你立刻去后山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下山!
"程立看着手上被碎片割出的伤口,突然感到一阵荒谬至极的可笑。
道门、佛门、警方、林家...这些平日里互相制衡的势力,
如今竟然为了阻止他而站在了同一战线。"好,我去面壁。"程立突然平静下来,
弯腰捡起妹妹的照片,轻轻擦去上面的尘土,"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去给小雨上柱香。
"没人敢阻拦他。程立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后山的祠堂。
那里供奉着历代天师的灵位,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小的牌位——"爱妹程小雨之灵"。
程立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青烟袅袅上升,模糊了他的面容。"小雨,哥哥对不起你。
"他轻声说,手指抚过牌位上冰冷的刻字,"但我发誓,那些伤害你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他跪在蒲团上,看似虔诚忏悔,实则右手在袖中悄悄掐诀。一滴鲜血从掌心伤口渗出,
落在地板上,竟无声无息地渗入木纹,形成一个诡异的符咒。入夜,龙虎山万籁俱寂。
程立悄无声息地来到藏经阁最顶层——禁术区。这里收藏着历代天师封印的邪术秘籍,
平时有三十六道禁制封锁,今夜却因天罡伏魔阵的调动而出现了短暂的空隙。
他的指尖划过一排排竹简,最后停在一卷暗红色的古籍上。
《血煞咒》——以施术者精血为引,唤九幽煞气,
中咒者将受万蚁噬心之苦七七四十九日后方得解脱。"小雨,再等等。"程立轻声呢喃,
解开竹简上的丝带,"哥哥很快就让那些畜生付出代价。"烛火突然变绿,
映照着他决绝的面容。窗外,一轮血月正悄然升起。第三章 紫袍化僵龙虎山禁地,
血月当空。程立跪在刻满符文的石台上,十指深深抠入青石。他面前摊开着那卷《血煞咒》,
竹简上的朱砂文字在月光下如同蠕动的血虫。"以吾精血,引九幽煞..."程立咬破舌尖,
一口血雾喷在竹简上。刹那间,整座龙虎山震动起来。后山禁地的千年桃木无风自折,
祖师殿里的三清像眼角渗出血泪。正在打坐的老天师猛地睁眼,
掐指一算后脸色骤变:"不好!"禁地内,程立已经脱去上衣。他手持一柄青铜匕首,
沿着胸前那道封印湘西尸王留下的伤疤,缓缓划开自己的皮肉。鲜血涌出,却不是红色,
而是粘稠如墨的紫黑色。"第一咒,剥皮代纸。"程立蘸血在胸口画符,
每一笔都像烙铁灼烧,"以我血肉为祭,请煞临身!"乌云骤然聚拢,一道紫色闪电劈下,
正中程立天灵盖。他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皮肤寸寸龟裂,又在紫光中迅速重组。
剧痛让他仰天嘶吼,声浪震得方圆十里的飞禽走兽纷纷暴毙。藏经阁内,
三十六道镇魔符无火自燃。老天师带着众弟子赶到时,
只见禁地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漩涡,当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厉鬼挣扎哀嚎。"天罡听令!
布阵!"老天师须发皆张,天师印凌空飞起。但已经晚了。血色漩涡突然收缩,
全部灌入程立七窍。他的紫袍瞬间染成暗红,长发由黑转白,又在发梢处凝结成冰。
当那双眼睛再度睁开时,已不见瞳孔,只剩两团跳动的紫色火焰。"师父,您来晚了。
"程立的声音变成双重音调,既有他原本的声线,又混着某种非人的嘶鸣。老天师踉跄后退,
手中拂尘"咔嚓"断裂:"你...你竟然真的成了紫僵..."程立缓缓站起,
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煞气。他随手一挥,三丈外的花岗岩碑"轰"地炸成齑粉。
"不止是紫僵。"程立抬起手,看着自己青白中泛着紫光的皮肤,
"《血煞咒》加上龙虎山正统修为,我现在应该是..."他歪了歪头,
这个曾经人性化的动作此刻显得毛骨悚然,"道门第一个紫袍天师僵尸?
"一名年轻道士忍不住掷出桃木剑。那柄传承三百年的法器在距程立三尺处突然停滞,
随即"砰"地炸成木屑。"没用的,师兄。"程立轻笑,紫焰在齿间流动,"道法佛法,
对我都已无效。"老天师突然老泪纵横:"徒儿,你可知这么做的代价?紫僵虽强,
但每逢月圆必受万箭穿心之苦,而且...""而且永生永世不入轮回。"程立平静接话,
指尖划过胸前未愈的伤口,"师父,当小雨被他们从六楼扔下来时,我的轮回就已经断了。
"他忽然抬手一招,祖师殿内供奉的千年雷击木剑破窗飞来,稳稳落入他掌中。剑身嗡鸣,
却无法伤害如今的主人分毫。"你要去找他们报仇?"老天师颤声问。程立没有回答,
而是从碎石中捡起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他注入一丝煞气,手机竟诡异地重新亮起。
屏幕上显示着某直播平台的界面——林耀东和他的三个跟班正在豪华包厢里举杯狂欢,
背景墙上赫然贴着程小雨的遗照,被画上了可笑的胡须和眼镜。"兄弟们,
为那个跳楼的小贱人干杯!"屏幕里的林耀东醉醺醺地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孩,
"自己玩不起就跳楼,害老子被家里骂了好几天!
"另一个黄毛青年对着镜头比中指:"她哥不是那个什么天师吗?有种来报仇啊!老子等着!
"他们哄笑着将酒泼在程小雨的照片上,然后开始用下流词汇描述那天在器材室的"战绩"。
有个甚至拿出手机播放一段模糊视频,画面里传来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
手机在程立掌中爆裂。他抬头看向城市的方向,紫焰从眼眶蔓延到整个面部。"师父,
您曾教导我,天道好还。"程立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轻柔,"可您看,有些人,
连等报应都嫌太慢。"老天师还想说什么,程立却已化作一道紫虹破空而去。
夜空中只留下一串逐渐消散的余音:"今夜,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恶鬼。
"城市最顶级的"皇朝"夜店内,狂欢正值高潮。林耀东搂着新泡到的艺校女生,
将一沓钞票塞进她的领口。他今天特别兴奋,因为父亲刚刚摆平了那个烦人的记者,
关于程小雨的负面报道全部撤稿了。"东哥,你看这个!"黄毛小弟突然举着手机凑过来,
"龙虎山那边刚地震了,网上说是煤气管道爆炸!"林耀东瞥了一眼新闻标题,
突然哈哈大笑:"该!让那个装神弄鬼的天师拦着不让我们上山玩!"他醉醺醺地站起来,
高举酒杯,"来,为程小雨那个短命鬼再干一杯!
祝她在下面被鬼轮——"玻璃杯突然在他手中爆裂,红酒洒了一身。林耀东骂了句脏话,
正要叫服务员,却发现整个包厢突然安静下来。空调出风口飘出诡异的紫色雾气,
眨眼间就充满了整个房间。陪酒女郎们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手脚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尸斑。"什么鬼..."林耀东想去开门,
却发现原本就在墙边的门消失了,四面都变成了镜子。镜中,无数双苍白的手正缓缓伸出。
黄毛突然惨叫起来,他的手机屏幕里,程小雨的遗照正在流血。不是特效,
真实的、暗红的血液从屏幕边缘渗出,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爬。
"东、东哥..."另一个跟班牙齿打颤,指着天花板。众人抬头,
只见吊灯上倒挂着一个身影——白发紫眸,一袭暗红道袍,正对他们露出微笑。"听说,
你们在等我?"第四章 尸气禁地林耀东的酒杯摔在地上,红酒溅在他限量版的AJ鞋上。
他盯着倒挂在吊灯上的那个身影,酒精带来的燥热瞬间被冷汗取代。"程...程立?
"他的声音尖细得不像是自己的。那道身影轻盈落下,暗红道袍无声地拂过满地玻璃碎片。
程立现在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后退——白发如雪,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光泽,
而那双眼睛...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两团紫色火焰在眼眶中跳动,
看久了仿佛能灼伤灵魂。"东哥还记得我,真荣幸。"程立微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的声音像是两个重叠的音轨,一个是他原本的声线,另一个则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回声。
陪酒女郎们尖叫着冲向门口,却发现原本门的位置变成了一面完整的镜子。
她们疯狂拍打镜面,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别费力气了。"程立轻轻抬手,
整个包厢的墙壁都开始扭曲变形,转眼间变成了一个由无数镜面组成的诡异空间,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黄毛小弟突然从后腰掏出一把蝴蝶刀,
猛地朝程立刺去:"装神弄鬼!"刀尖在距离程立胸口三寸处停住,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程立低头看了看颤抖的刀刃,轻笑一声。他呼出一口紫气,
那柄精钢打造的刀具瞬间锈蚀成渣,簌簌落地。"你知道吗?"程立凑近面如土色的黄毛,
"我妹妹的肋骨断了七根,其中一根刺穿了她的肺。"他突然伸手按在黄毛胸口,
"要不要体验一下?""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彻包厢。黄毛跪倒在地,
口中喷出粉红色的血沫。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细小的血珠,
就像那天程小雨从六楼坠落后一样。林耀东双腿发软,裤裆一热,竟然尿了出来。
镜中的自己露出鄙夷的表情,这让他更加崩溃——镜子里的"他"竟然有了独立的表情!
"求、求求你..."林耀东跪下来磕头,"我错了,我赔钱,
多少都行..."程立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好奇的孩子:"钱?
"他突然大笑,笑声震得镜子纷纷龟裂,"你知道小雨最后给我发的信息是什么吗?
"他打了个响指,包厢中央浮现出一段全息投影般的画面——病床上,
:"哥...我不治了...医药费太贵...你攒钱...娶媳妇..."录音戛然而止,
变成一片忙音。那是三年前小雨得肺炎时的事,她怕拖累哥哥,偷偷拔掉了自己的输液管。
程立眼中紫焰暴涨:"她到死都在为我省钱,而你跟我谈钱?"他一挥手,
四面镜子突然活了过来,将林耀东和他的同伙分别吸入不同的镜中世界。
每个世界都是对他们罪行的具象化惩罚。林耀东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无限循环的器材室里。
无数个程小雨被无数个"他"拖进来,尖叫声此起彼伏。他想闭眼,
却发现眼皮被无形的力量撑开;想捂耳,却发现手臂动弹不得。更恐怖的是,每隔一段时间,
他就会变成程小雨的视角,亲身体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不...不要...啊!!!
"他的惨叫在镜中世界回荡,却传不到现实半分。黄毛小弟则被困在一个坠落永恒。
他不断从六楼摔下,每次都在触地前一刻被拉回起点,重新坠落。渐渐地,
他的骨骼开始出现裂缝,内脏开始出血,完全复刻了程小雨坠楼后的伤势。
另外两个帮凶一个在经历窒息轮回——塑料袋套头,每次都在即将憋死时被救活,
周而复始;另一个则被无数双无形的手拉扯四肢,体验着程小雨被多人施暴时的每一分恐惧。
现实世界中,程立静静地看着镜面上浮现的各种惨状。他抬手招来一瓶未开封的红酒,
拇指一抹削去瓶口,仰头灌了一口。"难喝。"他皱眉,酒液从嘴角溢出,
顺着苍白的脖颈滑下,"比血还难喝。"陪酒女郎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程立瞥了她们一眼:"滚吧。"他弹指打出一道紫光,在镜墙上开出一个临时出口,
"今晚的事,记得如实告诉警察。"女郎们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程立知道,
她们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传遍全城,这正是他想要的。当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消失,
程立站起身,道袍无风自动。他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着古老的咒语。紫色雾气从七窍中涌出,
渗入夜店的每一个角落。墙壁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散发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音响自动开启,
播放着林耀东等人凄厉的惨叫;所有镜子表面都浮现出扭曲的人脸,无声地哀嚎着。
程立将这里炼成了一处永久性的尸气禁地——任何踏入此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