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翻开表盖,只是一个普通的表盘和一个指南针,但那指南针好像是坏的,并不指向北方。
“劣质产品?”
新时感到无奈,好不容易有了个实用点的东西,结果是坏的。
就连那怀表看上去也不太正常,两套指针,一套金色的,永远显示1:00,另一套银色的倒是指向正确的时间。
“还行,好歹有点实用价值。”
“想必这套不动的指针肯定有点特殊作用吧,嘿嘿”新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拨弄那套金色指针中的时针。
时针好像被粘在上面了,拨不动。
“不是这样用的吗?
不会要用咒语吧?”
“急急如律令!
转!”
她大喝一声,什么也没发生。
“……机械肯定听不懂人话,该不会是用电力交流的吧?”
“嘿,还在吗?”
她敲了敲表壳,试图再次把那道声音唤醒,无人应答。
要么是录音,要么祂睡着了。
她得出这样一条结论。
虽然依旧很热,但新时仍能感觉到气温的细微变化,宿舍内也渐渐暗下来,她不打算开灯,那群怪物的视力好不好还不知道呢。
肚子咕咕叫起来。
“肠鸣?
看来我至少还是碳基生物。”
她自嘲道。
新时低头瞅着所剩无几的零食,闭上眼,咽了口口水,又把它们塞回箱子里,推到床下。
“反正我现在是使徒,少吃点没事吧?”
她盖上被子蜷成一团,打算用梦中的美食麻痹胃与肠。
……新时正在操场上跑圈,一圈,两圈,三圈,没有听到哨声,不敢停下。
滴答,滴答,滴答……指针转动的声音。
脚下塑胶跑道渐渐染白,影子被拉得很长,哨声响了,她走到操场中央列队,没有老师,她一人就成了一个班,影子还在跑。
又一道哨声响起,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该吃午饭了。
前脚刚迈出操场门,眼前场景便扭曲、模糊,柏油路好像被太阳烤化了,融成无边际的黑色大海。
她掉进去了,沥青抱住她,与天空争夺抚养权。
她好像抓住一个木筏,顺着潮水漂流到一座小岛,室友们在上面。
“新时!
这边!”
室友们向她招手。
“不,你们不该在这,至少不应该以这个形态。”
新时往后躲。
“你怎么了?
是不是发烧了?”
室友们齐声开口,“我们有药。”
“你们是假的,你们是记忆。
来自于我的记忆。”
新时的眼神越来越坚毅。
“非常抱歉,我没能救下你们,现在的你们只能活在回忆中,请相信我,如果这是病的话,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治好你们。”
新时继续向前走,没有理会她们的挽留。
“我在做梦,清醒梦,这场梦相当美好,但六个半小时后我就会醒来,我希望你们一首在……在现实,而不是存在回忆的梦中呀。”
她的手在颤抖,她感受到了脸上的湿润。
类似蠕动声,视野渐渐变红,出现锯齿状光效。
“这是偏头痛要犯了吗?
够了,真是够了,为什么成了使徒还会生病?”
她翻了翻口袋,却没翻到药,哦,对了,她的衣服早就变成袍子和长裙了,还有,这是梦境,哪来的药。
偏头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灰色的菌丝爬上建筑,大家变成了现实中的怪物。
“好吧,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诶,我想到个好点子,既然是清醒梦,这不就意味着我可以干任何事了吗?”
她摘了一朵花坛上的小雏菊,又拿来自己的杯子,盛上自来水,放到宿舍的阳台上。
“早就想干了,真好看。”
突然,在西周没人的情况下,自己的法杖凭空倒在地上。
她将法杖扶起来。
“怎么还不醒呢?
现在够久了。”
她看了一眼怀表,那套金色指针转了起来,银色指针却停下了。
“……这到底是不是梦?”
新时打开房门,发现自己能飞起来。
她飞出宿舍,去活动室找出拔河比赛用的麻绳,随便绑了一个变成怪物的同学,尝试用法杖把那个同学身上的菌丝剥下。
可怕的是,菌丝刚刚接触到法杖就成了一摊烂泥,大地开始摇晃。
那位被她抓住的同学的尸体开始坍缩,三个圆溜溜、纯净透明的物体,飞出落到新时手上。
“我是杀人了吗?”
新时愣住了,拿起那三个圆溜溜的物体,贴在心口。
突然,一阵难以抗拒的吸力出现,新时飞了出去,猛地坐起,不住地喘气。
她还在宿舍,没有那三个贴在心口的物体,法杖还倒在地上,阳台上也没有放了一只小雏菊的杯子,金色指针还停留在1:00,银色指针还在转动,但那种真实的感觉,不像梦。
“或许,那不是梦,而是一个在表中的另一个世界,这或许太离谱了,却是我能得出的最合理的答案”她难以置信地说。
表中世,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