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傅司珩为接白月光电话，将林晚晚扔在暴雨夜的高速公路。
她蜷缩在雨中，看着他的劳斯莱斯碾过她亲手做的蛋糕，绝尘而去。车祸濒死时，
她听见医生问保大保小。傅司珩声音冷得像冰：“救晴晴，她心脏不好。
”麻醉针扎入脊椎的瞬间，她盯着手术灯惨笑：“傅司珩，我祝你永不超生。”三个月后，
傅氏集团周年庆。傅司珩握着为白月光定制的钻戒，
却见聚光灯下——林晚晚一袭红裙挽着新贵出场，无名指钻戒刺得他双目血红。
他当众跪碎膝盖：“晚晚，回家吧。”她高跟鞋尖挑起他下颌：“傅总认错人了，
我是顾太太。
”“至于你弃在暴雨里的妻子...”她轻笑抚过小腹：“早和你儿子一起火化了。
”1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像天幕被撕开了无数裂口。林晚晚攥紧膝上的丝绒礼盒，
指尖陷进绒布里。三周年纪念日。这个理由幼稚得让她自己都想笑，
可傅司珩的助理分明暗示过：“傅总推掉了今晚所有会议。”车驶过跨江大桥，
霓虹在雨雾里晕成血色光斑。她低头打开礼盒，一枚蓝宝石袖扣在黑暗里幽光流转。
这是她卖了母亲遗物换的——傅司珩什么都不缺，可她偏想给他独一无二。
手机震动撕裂寂静。傅司珩瞥见屏幕，唇角竟浮起林晚晚三年未见的温柔弧度。“晴晴？
”他接起电话，声音软得像怕惊扰蝴蝶，“别怕，我马上到。
”轮胎在积水路面发出刺耳摩擦声。车停了。“下车。”傅司珩解了中控锁。
雨声轰然涌入车厢。林晚晚怔怔抱着礼盒：“司珩，这里是高速...”“苏晴心脏病发了！
”他眼底猩红，像被触怒的兽，“滚下去！”她被拽出车门时，礼盒脱手飞出。
蓝宝石袖扣滚进泥水，下一秒，劳斯莱斯车轮碾过丝绒盒子，
碾碎了她三年婚姻的最后一抹体面。车灯消失在雨幕深处，像被巨兽吞噬的光。
雨鞭抽得她睁不开眼。她踉跄着去捡那枚袖扣，
指尖刚触到冰凉宝石——刺目的白光穿透雨帘。刹车声像野兽濒死的哀鸣。剧痛炸开的瞬间，
她看见自己飞了起来。世界颠倒旋转，血混着雨水在身下蜿蜒成河。不知过了多久，
一双温暖的手托起她。“晚晚！”那人声音发颤，白大褂袖口染着她的血，
“撑住...”消毒水的气味刺进鼻腔。林晚晚漂浮在剧痛的浪潮里，
听见仪器尖锐的嘀嗒声。睫毛颤动，手术灯惨白的光刺进瞳孔。“患者妊娠八周，
全身多发骨折，脾脏破裂！”医生语速急促，“家属必须马上决定，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保孩子！”母亲哭喊。“保大人！”父亲声音嘶哑。
一道冰冷的声音斩断所有争执：“救苏晴。”林晚晚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
傅司珩站在走廊阴影里，西装革履，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他怀里靠着脸色红润的苏晴，
那女人正怯生生揪着他衣角。“司珩哥哥...”苏晴细声啜泣，“晚晚姐会不会有事？
”“她死了正好。”傅司珩抚过苏晴长发，温柔得像在哄睡，“她的心脏可以换给你。
”世界轰然塌陷。林晚晚想笑，喉咙却涌上铁锈味的血。原来三年情深，
只配做他心上人的器官容器。麻醉面罩扣下来的瞬间，她盯着傅司珩模糊的身影，
用尽最后力气翕动嘴唇。无声诅咒。傅司珩忽然心悸回头。手术床上的人被绿布遮盖，
只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无名指上婚戒早被拔去，留下一圈刺目的白痕。他皱眉按了按心口。
“傅总，”助理匆匆递上文件，“顾医生强行接手了傅太太的手术，
说...说不用您签字了。”“顾言琛？”傅司珩冷笑，“一个被医院开除的丧家之犬，
也配碰傅家的人？”他揽紧怀里的苏晴，“让他治。正好等苏晴换心时，少个拦路的。
”重症监护室只余仪器规律的滴答。林晚晚漂浮在混沌里，听见许多声音。“晚晚，
妈妈偷了你的病历...”母亲压抑的呜咽滴在纸页上，
.你的心脏...要给苏晴...”“顾医生被傅家保镖打断了手...”护士啜泣着换药，
“他还在ICU外守着...”“宝宝没了...”有人轻轻抚摸她平坦的小腹，
“是个男孩...”恨意淬成毒刃，一刀刀凌迟她残破的魂魄。不知第几个深夜，
混沌中突然响起一道清冽嗓音：“林晚晚，想活吗？”她挣扎着“看”过去。
虚空中浮着顾言琛的身影，右手打着石膏，白大褂血迹斑斑。
他掌心托着一枚银光流转的手术刀：“我能救你，代价是——遗忘。”“忘掉傅司珩？
”她无声惨笑，“我要记住。”“那就记住。”顾言琛的影子淡去，声音却刻进她骨髓，
“记住恨，才能活。”心电监护仪突然爆出刺耳长鸣！护士尖叫着冲进来：“病人室颤！
除颤仪准备——”电流贯穿躯体的瞬间，林晚晚睁开了眼睛。三个月后，傅氏集团顶层。
“司珩，这条项链衬我吗？”苏晴抚着颈间鸽血红宝石，镜中倒映着傅司珩憔悴的侧脸。
他瘦得惊人，鬓角竟生出星星点点的白。傅司珩没说话。他摩挲着丝绒盒里的钻戒，
本该戴在林晚晚无名指上的婚戒。葬礼那日棺材是空的——顾言琛带走了她。
没人知道一个植物人能去哪里。“傅总！”助理撞开门，脸色煞白，
“顾...顾医生在楼下！”宴会厅水晶灯流光倾泻。傅司珩推开人群，
呼吸窒在胸口——红毯尽头，顾言琛推着轮椅缓缓行来。轮椅上的人裹在雪白狐裘里，
膝头放着一枝枯败的玫瑰。“晚晚...”傅司珩踉跄扑去，钻戒从掌心跌落，
“跟我回家...”轮椅上的女人抬起头。灯光照亮她枯槁的面容，一道狰狞疤痕贯穿左颊。
“傅先生认错人了。”女人声音嘶哑如裂帛，枯手轻抚小腹，“您的妻子，
早和未出世的儿子一起火化了。”满场死寂。傅司珩的膝盖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碎裂声清晰可闻。他颤抖着去抓她衣角，狐裘下却突然响起婴儿微弱的啼哭！女人掀开狐裘。
襁褓中的婴儿心口插满导管，皮肤青紫透明。“介绍一下，”顾言琛俯身抱起婴儿，
笑意冰冰，“这是我和晚晚的儿子。”他指尖轻点婴儿胸口，
“多亏傅总签的器官协议——这孩子用的，是您当年为苏晴准备的人工心脏。
”傅司珩喉间涌上腥甜。轮椅上的女人忽然低笑出声，
枯指撕开脸颊疤痕——人皮面具簌簌脱落。灯下赫然是林晚晚明艳的脸！“惊喜吗，傅司珩？
”她红唇如血，高跟鞋碾住他撑地的手指，“我们的游戏，才刚开始。
”2傅氏集团顶楼的死寂被婴儿微弱的啼哭撕裂。水晶灯的光落在林晚晚脸上，明艳，冰冷，
像淬了毒的刀锋。她俯视着跪在脚下的傅司珩，高跟鞋尖碾着他撑在地上的手指，
力度一分分加重，碾碎骨节的细微声响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清晰可闻。“听见了吗，傅总？
”她红唇勾起，声音裹着蜜糖般的恶意，“你儿子在哭呢。
” 她的目光转向顾言琛怀里那个浑身插满导管、皮肤青紫透明的婴儿，
眼底是傅司珩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柔情，“可惜啊，他这颗心，跳得不太安稳。
”傅司珩喉头腥甜翻涌，视线死死锁住婴儿胸口微微起伏的部位——那里，
埋着他亲手为苏晴准备的“希望”。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像是濒死的兽：“晚晚…孩子…我的孩子…”“你的？”林晚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高跟鞋猛地抬起，又重重踩在他手背上！傅司珩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傅司珩，
你配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划破空气，“高速公路上把我扔下去的时候，
手术室外说保苏晴的时候，
签下那份器官捐献协议等着挖我心的时候——你想过这是你的孩子吗？！”顾言琛抱着婴儿，
如同抱着一件易碎的武器。他向前一步，姿态优雅，眼神却冷得能将人骨髓冻透。“傅总，
”他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感谢你的慷慨。这颗人工心脏，是傅氏实验室的最新成果，
全球仅此一枚，原本是为苏小姐量身定制的。如今植入这个孩子体内，勉强维系着他的生命。
”他微微低头，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婴儿：“可惜，人工心脏不是万能的。
它需要定期注入一种特殊的冷冻胚胎干细胞，才能维持泵血功能，
防止排异反应彻底摧毁这小小的身体。” 他抬起眼，目光精准地刺向傅司珩，
“而这种干细胞的唯一匹配源，储存在傅氏集团核心实验室的基因库里，
编号…‘FSH-013’。”FSH-013！傅司珩瞳孔骤缩。
那是他父母早年为家族核心成员预留的生命备份！提取过程极其复杂且昂贵，整个基因库里，
只有三份！一份是他父母的已失效，一份是他的，另一份…本该留给他未来的继承人！
“那是我儿子的命！”傅司珩嘶吼出声，挣扎着想站起，却被林晚晚一脚踹在肩胛骨，
狼狈地重新跌回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错了。”林晚晚俯身，长长的卷发垂落，
几乎拂过傅司珩惨白的脸，她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语，
带着地狱般的寒意，“那是我儿子活下去的钥匙。而你，是守门人。傅司珩，想要他活吗？
那就跪着求我啊，像当年我求你不要走那样，求我！”满场宾客噤若寒蝉，
只有相机快门声疯狂响起，记录着傅氏掌权人从未有过的狼狈。傅氏庄园，灵堂。
惨白的菊花簇拥着中央一张巨大的黑白遗照。照片里的林晚晚笑容温婉，眼神清澈，
是傅司珩记忆里最初的模样。空气里弥漫着香烛和鲜花腐败混合的怪异气味。
傅司珩独自一人，背对着遗像，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那枚没来得及送出的三周年蓝宝石袖扣。助理下午送来的，
说是在车祸现场附近的泥泞里找到的，宝石边缘有了细微的裂痕。
“呵…” 他低低地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灵堂里回荡，空洞又凄凉。
他想起高速公路上她脱手飞出的礼盒，想起车轮碾过时那轻微的破裂声。
原来碎的不仅是盒子，还有这颗冰冷的石头，和她那颗滚烫的心。他颤抖着打开盒子，
指尖抚过那道裂痕，仿佛还能感受到暴雨那夜的冰冷。晚晚…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
心口像被那裂痕狠狠割开，鲜血淋漓。“司珩哥哥？”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苏晴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眼圈红肿，捧着一束白菊走进来。她看着傅司珩颓然的背影，
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随即又被盈盈水光覆盖。
“我来看看晚晚姐…”她走到遗像前，放下花，双手合十，姿态虔诚。转过身时，
脸上已挂满哀戚的泪水：“司珩哥哥，你别太难过了…晚晚姐在天之灵，
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傅司珩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那天晚上，
你心脏病发，是真的吗？”苏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随即泪水落得更凶：“司珩哥哥…你…你在怀疑我？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急诊病历。
”傅司珩打断她，终于缓缓转过头。他眼底布满血丝，目光锐利得如同探照灯，
直直射向苏晴，“你被送到明德医院的急诊病历，我刚刚让人调出来了。
”苏晴的脸色瞬间褪得比身上的裙子还白。她强自镇定，声音却带上了哭腔：“司珩哥哥，
你查我？你不信我？那份病历…肯定是他们弄错了！我当时心口痛得快死了…”“弄错了？
”傅司珩慢慢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摇曳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住苏晴。“妊娠六周？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苏晴心上，“苏晴，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谁的？
”“轰隆——！” 窗外适时响起一声惊雷，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灵堂，
也照亮了苏晴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惶和…一丝扭曲的恨意。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撞在摆放祭品的供桌上，白瓷果盘“哗啦”一声摔得粉碎！“不…不是的…”她摇着头，
泪水汹涌，“司珩哥哥你听我解释…”傅司珩不再看她，他只觉得无比疲惫，
连愤怒都显得无力。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灵堂深处。那里，
摆放着一个昂贵的紫檀骨灰盒。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盒壁。这是他的妻子。
他亲自确认过DNA，从车祸现场残留的衣物碎片和焦骨上提取的。报告不会骗人。
可今晚那个活生生的、带着刻骨恨意的林晚晚又是谁？一个荒谬又疯狂的念头攫住了他。
他猛地用力，掀开了骨灰盒的盖子！没有细腻的骨灰。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
质地粗糙，夹杂着细微的、未完全烧尽的黑色颗粒，
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实验室里特有的化学药剂气味。傅司珩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这不是骨灰！这是…医疗废料！是实验室处理废弃生物样本后留下的残渣！“砰！
”骨灰盒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粉末四溅！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葬礼、眼泪、他的悔恨、他这三个月行尸走肉般的痛苦…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林晚晚没死！她带着恨，带着一个病弱的孩子，卷土重来！“啊——！
”傅司珩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指骨瞬间血肉模糊。
巨大的愤怒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耻辱感席卷了他。他像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司珩哥哥！”苏晴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尖叫着想扑过来。“滚！”傅司珩猛地回头，
眼神暴戾猩红，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给我滚出去！苏晴，从今天起，别再让我看见你！
”苏晴被他眼底的杀意骇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逃出了灵堂。手机在死寂中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顾言琛的名字。傅司珩盯着那名字，像盯着一条吐信的毒蛇。他喘息着，
用染血的手指划开接听。“傅总，气消了吗？”顾言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灵堂里的‘纪念品’，
还合您心意吗？”傅司珩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顾言琛…你找死！
”“找死？”顾言琛轻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傅总，现在想找死的人，恐怕不是我。
你儿子，”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森寒，“就在刚才，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
人工心脏的泵血效率正在急速衰竭。”傅司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我需要FSH-013，”顾言琛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现在，立刻，
送到圣心医院顶层手术室。晚晚签了字，同意进行紧急干细胞输注。当然，
你也可以选择不给。”“你…！”傅司珩目眦欲裂。“哦，对了，”顾言琛仿佛才想起什么，
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忘了告诉你。排异反应之所以这么猛烈，
除了人工心脏本身的问题，还有一个关键诱因——”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母体。”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顾言琛满意地继续，
声音如同法官宣判：“晚晚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了提取卵子进行试管婴儿培育的强度。
所以，这个孩子，用的是她车祸前，
在傅氏旗下那家号称‘全球顶尖’的生殖中心冷冻的卵子，和…你的精子。
他是你生物学意义上的儿子，傅司珩。他的血管里，流着你的血，也流着晚晚的恨。
”“轰——！”傅司珩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他扶着墙壁，
才勉强没有倒下。那个浑身插满管子、青紫脆弱的小生命…竟然…竟然真的是他的骨血？！
用他签下器官捐献协议后注定要死亡的母亲留下的卵子，和他自己的精子…培育出来的孩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他想起林晚晚在宴会厅里抚摸小腹的动作，
想起她眼底那疯狂的爱与恨交织的光芒…她早就知道！她用一个流着仇人血脉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