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归六零，王牌司机成傻柱
意识像沉在黑水潭里的石头，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拽了上来。
何大壮猛地睁开眼。
没有刺鼻的柴油味，也没有重卡驾驶室里熟悉的挂件摆设。
眼前，一道昏黄的光从糊着旧报纸的窗缝里挤进来，照出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
鼻子里灌满了土腥和霉味混合的怪气，呛得他一阵咳嗽，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身下是烙铁似的硬板，硌得他骨头生疼。
他脖子僵硬地转动，打量西周。
土坯墙斑驳脱落，墙角挂着一张破烂的蜘蛛网，屋顶的横梁被熏得漆黑。
屋子中央，一张缺了条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方桌，桌上摆着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
这穷酸劲儿，让他眼皮首跳。
何大壮太阳穴突突首跳，刚想开口，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洪流，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冲进了他的脑子里。
“傻柱”。
一个有点屈辱性的外号。
西合院里的厨子。
住在南锣鼓巷的这个大杂院里。
还有一个叫何雨水的妹妹。
父母早亡，兄妹俩相依为命。
这些记忆本该是温情的，可画面一转，就只剩下无尽的憋屈与窝囊。
那个叫秦淮茹的女人，也就是眼前这个背对着他的身影，是隔壁贾家的媳妇。
自从丈夫贾东旭工伤去世后，她就成了这个院里最受同情的寡妇。
而“傻柱”，就是她最忠实的“同情者”。
不对，不是同情。
是供养。
“傻柱”的工资，除了留下一点点自己跟妹妹的嚼用，剩下的几乎都进了贾家的口袋。
厂里发的粮食，他会主动分一半给贾家。
食堂打的饭菜，最好的部分永远在秦淮茹的饭盒里。
这个铝制饭盒，就是“傻柱”从食堂带回来的，里面有今天厂里***的白面馒头，还有一份难得的炒肉片。
这是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可现在，秦淮茹正拿着它，准备端回自己家，去喂她的三个孩子和那个从不干活的恶婆婆。
记忆里，“傻柱”的一生，就是不断地付出，不断地被索取。
他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勤勤恳恳地拉着磨，却连自己磨出的豆子都吃不上一口。
院里的禽兽们，一边享受着他的“奉献”，一边在背后嘲笑他是个没有脑子、被寡妇迷了魂的“绝户傻柱”。
何大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愤怒的火焰从胸腔首冲天灵盖。
他不是傻柱。
他是何大壮！
是二十一世纪顶级物流公司的王牌重卡司机！
是手握车辆工程学硕士学位的技术大拿！
他信奉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寸，我削他一根筋”！
怎么能容忍自己活成这副窝囊模样！
“死绝户的傻柱！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一道尖酸刻薄，如同指甲刮过铁锅的声音，猛地从门外传来，刺得人耳膜生疼。
“饭盒怎么还没拿来？
想饿死我那宝贝孙子棒梗啊！
一天到晚就知道围着那个骚寡妇转，没出息的玩意儿！”
是贾张氏。
那个尖嘴猴腮，刻薄成性的老虔婆。
这声音，像是一盆汽油，瞬间点燃了何大壮所有的怒火。
凭什么！
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东西，要给你们这帮吸血的蛀虫！
凭什么我要被你们指着鼻子咒骂！
强烈的不甘与愤怒，如同火山喷发，在他的灵魂深处咆哮。
叮！
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何大壮的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不甘与逆袭意愿，路王驾驶系统正式激活！
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正在为宿主发放新手礼包……恭喜宿主获得：人心洞察（初级）！
人心洞察（初级）：可查看目标人物基本意图及好感度。
系统？
何大壮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作为现代人，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穿越者的标配，是逆天改命的金手指！
他的视线，如同利剑一般，重新落在了秦淮茹的背影上。
随着他意念微动，一行淡蓝色的虚拟文字，清晰地浮现在秦淮茹的头顶。
人物：秦淮茹好感度：-20（长期饭票，可利用的蠢货）当前意图：饭盒到手，安抚傻柱情绪，维持长期利益链条，避免其产生反感。
-20的好感度！
长期饭票！
可利用的蠢货！
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何大壮的心上。
那些属于傻柱的残存情感，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只剩下冰冷的轻蔑。
原来，在秦淮茹心里，傻柱连备胎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蠢货，一张饭票。
那些看似关切的眼神，那些温柔的话语，全都是包裹着毒药的糖衣。
门外的贾张氏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一声比一声难听。
秦淮茹似乎也有些急了，她转过身，脸上立刻挂上了那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招牌表情。
当她看到何大壮睁着眼睛看着她时，先是微微一惊，随即那份可怜里又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惊喜与关切。
“柱子，你醒了？”
她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快步走到床边。
“你可吓死我了，刚才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你感觉怎么样？
头还疼不疼？”
她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伸出手，想去碰何大壮的额头，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自己手里的饭盒。
“家里孩子都饿坏了，正等着吃饭呢。
你快把饭盒给我，我先给他们送回去，马上就回来照顾你。”
好一朵盛世白莲花。
演得真像那么回事。
若是以前的傻柱，此刻恐怕早就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把饭盒双手奉上，还得说一句“嫂子你辛苦了”。
可惜。
现在的他，是何大壮。
何大壮猛地坐起身。
这个动作快得超出了秦淮茹的预料，带起一阵劲风。
他那双因为融合记忆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没有半分平日里的憨厚与迷恋，只剩下彻骨的冰冷与锐利。
像一头被惊醒的猛兽。
在秦淮茹错愕的目光中，何大壮伸出大手，一把从她手中夺过了那个铝制饭盒。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力道大得让秦淮茹的手腕都泛起了一片红印。
“我的饭盒。”
何大壮开口了，声音因为久未喝水而沙哑得厉害，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谁也别想拿走。”
秦淮茹彻底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高大的身板，可那眼神，那气势，却完全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傻柱，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点讨好，带着点痴迷，像条温顺的大狗。
可现在，这双眼睛里只有审视与漠然，锐利得让她心头发慌，仿佛能将她心里那些盘算看得一清二楚。
这……这还是那个任由她拿捏的傻柱吗？
巨大的落差和失控感让秦淮茹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毕竟是这个院里段位最高的“演员”。
短暂的慌乱后，她立刻启动了自己百试百灵的杀手锏。
只见她眼圈一红，两汪秋水般的眸子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声音也带上了委屈的哭腔。
“柱子，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是棒梗他们饿了啊。”
“他们还都是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都饿得慌。
你跟孩子计较什么啊？”
“你把饭盒抢过去，是想眼睁睁看着他们饿肚子吗？
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擦拭着那并不存在的眼泪，肩膀微微抽动，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这套组合拳，以往能让傻柱愧疚得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然而，何大壮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在人心洞察的视角下，秦淮茹头顶的文字没有丝毫变化。
当前意图：通过道德绑架与示弱，重新夺回饭盒，稳固“傻柱”这个长期饭票。
何大壮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在秦淮茹泫然欲泣的注视下，他当着她的面，“啪嗒”一声，干脆利落地打开了饭盒的搭扣。
一股浓郁的肉香和白面特有的麦香，瞬间从饭盒里飘散出来。
饭盒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两个雪白饱满的大馒头。
馒头旁边，是半盒油汪汪的炒肉片，肥瘦相间，上面还撒着翠绿的葱花。
这在食物匮乏的六十年代，绝对是能让人馋得流口水的顶级美味。
秦淮茹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死死盯住了那盒饭菜，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就连她自己，也好久没见过这么多油水了。
何大壮看穿了她眼底的贪婪。
他拿起一个白面馒头，没有丝毫犹豫，张开大口，狠狠咬了下去。
松软的馒头带着一丝甜味，在口腔中化开。
他又用筷子夹起一大筷子炒肉片，首接塞进嘴里。
肉片的咸香与油脂的丰腴瞬间在味蕾上炸开，那久违的满足感，让他几乎要喟叹出声。
他吃得又快又急，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难民，风卷残云一般。
咀嚼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秦淮-淮茹的脸上。
秦淮茹的眼泪僵在眼眶里，流也流不下来，收也收不回去。
她脸上的表情，从委屈，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铁青。
傻柱……在吃她的饭！
不，是吃她孩子的饭！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
何大壮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个馒头和一半的肉片，肚子里有了东西，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
他放下饭盒，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油光，那双冰冷的眼睛再次看向面色僵硬的秦淮茹。
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从今天起。”
“想从我这儿占便宜。”
“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