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娇娇,大龄剩女一枚。
三个月前,我把北京的工作辞了。
那天我站在国贸三期36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蚂蚁一样的车流,突然觉得人生真他妈没意思。
我对着玻璃倒影里的自己说:"娇娇,你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第二天我就递了辞职信。
HR总监Lisa张着血盆大口问我:"你疯了吗?三十岁未婚女性在就业市场就是垃圾堆里的烂菜叶!"
我冲她抛了个媚眼:"那也比在你这儿当一具会呼吸的尸体强。"
我用这些年攒的钱在丽江古城盘了家小店,改造成酒吧,取名"醉生梦死"。装修那天,隔壁卖银饰的纳西族大妈问我:"姑娘,你一个外地人在这儿开酒吧,不怕亏本啊?"
我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笑嘻嘻地说:"大妈,我连北京的房子都卖了,还怕什么亏本?人生嘛,醉生梦死一场才够本。"
开业那天是周五,我穿了条大红色吊带裙,头发随便挽了个髻,插了根筷子——没错,就是吃饭用的那种筷子。我觉得自己像个准备接客的老鸨,不过是个风韵犹存的老鸨。
"娇娇姐,你这打扮够骚啊。"帮我调酒的小李子偷偷跟我说。
我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这叫风情万种,懂不懂?姐姐我当年可是三里屯一枝花。"
晚上八点,酒吧里稀稀拉拉坐了七八个客人,大多是游客。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搞点什么活动活跃气氛,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
他走进来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酒吧的光线都暗了下来——不是真的暗了,而是所有的光好像都被他吸走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背着一把旧吉他,头发有点长,遮住了半边眼睛。
"请问,你们这里需要驻唱歌手吗?"他的声音像是一杯陈年威士忌,醇厚中带着一丝沙哑。
我靠在吧台上,故意把胸往前挺了挺:"你会唱什么?"
"民谣,摇滚,流行,都会一点。"他抬起头,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两团火,灼得我心跳加速。
"怎么称呼?"
"周默。"他顿了顿,"沉默的默。"
我笑了:"这名字配你这张脸,太浪费了。应该叫周撩,撩人的撩。"
他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让我想起小时候看的吸血鬼电影里,那些优雅又危险的贵族。
"工资怎么算?"我问。
"客人点歌的钱归我,酒水提成归你。"他说着,已经自顾自地走到角落的小舞台,开始调试吉他。
我冲小李子眨眨眼:"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周默的第一首歌是《成都》。当他唱到"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时,酒吧里突然安静下来。他的声音有种魔力,能把最普通的歌词唱得让人心尖发颤。
唱完三首歌,酒吧已经坐满了人。我忙着给客人倒酒,眼角余光却一直瞟向角落里的那个身影。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在唱第四首歌前,突然对着麦克风说:"这首歌,送给酒吧的老板娘。"
他唱的是《董小姐》。当他唱到"董小姐,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时,我差点把手中的酒杯摔了。这个混蛋,他怎么知道我的故事?
中场休息时,他走到吧台前,要了杯威士忌加冰。
"怎么样,老板娘还满意吗?"他抿了一口酒,喉结上下滚动。
我凑近他,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周默,你是不是对每个老板娘都这么撩?"
他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把我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只撩我觉得值得的。"
我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妈的,三十岁的老女人了,居然被一个小男生撩得心跳加速。
下半场他唱得更疯了。有客人点《月亮代表我的心》,他居然改成了摇滚版,唱得全场沸腾。我站在吧台后面,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突然有种想把他按在墙上亲吻的冲动。
打烊时已经凌晨两点。小李子收拾完先走了,留下我和周默在空荡荡的酒吧里。
"第一天就让你加班,不好意思啊。"我倒了杯红酒给他。
他接过酒杯,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指尖:"老板娘亲自倒酒,加班也值了。"
我翻了个白眼:"别叫我老板娘,听着像四十岁的黄脸婆。叫我娇娇。"
"娇娇。"他念着我的名字,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很适合你。"
我喝了一大口酒,壮着胆子问:"你住哪儿?"
"青旅,暂时。"他晃着酒杯,"怎么,老板娘要收留我?"
"想得美。"我哼了一声,"我就是好奇,像你这样的流浪歌手,是不是走到哪儿睡到哪儿?"
他突然放下酒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对我很好奇?"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没挣脱:"职业病,开酒吧的都对有故事的客人好奇。"
"我的故事很长。"他凑近我,呼吸喷在我脸上,"你要听吗?"
我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前倾:"长夜漫漫,不如说来听听?"
他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捕食前的豹子:"不如用做的?"
接下来的事情像是被按了快进键。我们在我酒吧二楼的休息室里滚到了一起。他的吻像是带着电流,从我的嘴唇一路向下,在我的身体上点燃一簇簇火苗。当他进入我的时候,我咬着他的肩膀想:这他妈才叫生活。
事后,我们并排躺在狭窄的沙发上,他身上有汗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你经常这样勾引老板娘吗?"我戳了戳他的腹肌。
他抓住我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只勾引我喜欢的。"
"油嘴滑舌。"我抽回手,"明天几点来上班?"
"老板说了算。"他翻了个身,把我压在下面,"不过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来,浑身酸痛。周默已经不见了,只在茶几上留了张纸条:"晚上见。PS: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我揉着酸痛的腰,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忍不住傻笑。三十岁的女人了,居然像个怀春少女一样对着纸条发花痴。
下午我去市场采购,路过一家乐器店时,鬼使神差地买了套新琴弦。回到酒吧,小李子正在擦杯子,看到我手里的琴弦,笑得一脸暧昧:"娇娇姐,昨晚过得不错啊?"
我作势要打他:"小孩子别瞎打听。"
"全古城都知道了好吗?"小李子压低声音,"那个周默,听说前女友为他自杀过。"
我手一抖,琴弦掉在了地上:"真的假的?"
"传言啦。"小李子捡起琴弦,"不过听说他脾气挺怪的,前一秒还温柔似水,下一秒就能掀桌子。"
我接过琴弦,心里突然有点发毛。但转念一想,谁还没点过去呢?我自己不也是个从北京逃出来的"疯女人"?
晚上周默准时来了,还带了一束野花。他把花递给我时,酒吧里的女顾客都发出了羡慕的叹息。
"路边采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比不了花店的。"
我接过花,突然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道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的。他察觉到我的目光,迅速拉下袖子。
"今晚想听什么?"他转移话题,开始调吉他弦。
我拿出新买的琴弦:"先换这个吧,旧的都生锈了。"
他愣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柔软:"谢谢。"
那晚他唱得特别动情。当唱到《虎口脱险》时,我看到他眼角有泪光闪过。台下有个女客人一直盯着他看,还时不时抛媚眼。我假装没看见,但心里莫名烦躁。
中场休息时,那女客人拦住周默要微信。我正要去"解救"他,却见他礼貌地拒绝了:"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女客人不依不饶:"谁啊?"
周默看向吧台后的我,微微一笑:"老板娘。"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赶紧低头擦杯子。等他回到吧台,我小声说:"你没必要这样。"
"怎样?"他接过我递的水。
"拿我当挡箭牌。"
他放下水杯,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娇娇,我不是拿你当挡箭牌。"他的眼神炽热得吓人,"我是认真的。"
我拍开他的手:"我们才认识一天!"
"那又怎样?"他凑近我,声音低沉,"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想把这个女人据为己有。"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我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明白小李子说的"脾气怪"是什么意思了。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周默,"我深吸一口气,"我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了,玩不起小年轻的爱情游戏。"
"谁说要玩游戏了?"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我是要和你认真谈恋爱的,娇娇。"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男客人突然从背后搂住我的腰:"老板娘,陪我喝一杯嘛!"
我还没反应过来,周默已经一拳砸在那人脸上。男客人踉跄着后退,撞倒了两张桌子。
"操!你他妈谁啊!"男客人爬起来就要还手。
周默挡在我前面,声音冷得像冰:"再碰她一下试试。"
我赶紧拉住周默:"别打了!"又对那男客人说,"对不起,今晚的酒我请了,您消消气。"
男客人骂骂咧咧地走了。我转身瞪着周默:"你疯了吗?在店里打客人!"
"他碰你了。"周默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谁都不能碰你。"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可能招惹了一个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