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对着那台老爷服务器骂娘呢，散热风扇的哀嚎简直比我宿醉后的脑仁还吵。
指尖在油腻的键盘上敲得噼啪响，一行行代码像便秘一样艰难地往外挤。“搞快点啊，祖宗！
”我对着嗡嗡作响的机箱柜猛踹了一脚，震得头顶的日光灯管都跟着哆嗦了几下。这破设备，
三天两头跟我玩罢工，月底的奖金怕不是要泡汤。“李维，三号样本库的温控又抽风了！
赶紧去看看！”隔板那边传来主管老张的破锣嗓子，带着股火烧眉毛的焦躁。“来了来了！
”我烦躁地应了一声，把写到一半的脚本往那儿一扔，
抓起桌上那罐早就没了气泡的可乐猛灌了一口，甜腻的液体滑进喉咙，
稍微压了压心头的火气。站起身，伸了个能把骨头节都抻响的懒腰，
这才慢吞吞地朝样本库晃过去。这鬼地方，不是服务器抽风就是冰箱罢工，
再不就是哪个倒霉蛋又把高危样本弄洒了，天天跟打仗似的。
真他妈怀念我那台家里跑得飞快的游戏本。推开厚重的样本库大门，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冰冷金属的寒气扑面而来，激得我打了个哆嗦。
巨大的不锈钢样本柜整齐排列，像沉默的士兵。循着老张说的方向，走到最里头那排柜子前。
果然，三号柜的温度显示屏上，猩红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从零下七十度一路往上飙。“操！
”我骂了一句，这玩意儿要是真崩了，里面冻着的那些宝贝疙瘩全得完蛋。我赶紧蹲下，
撅着屁股去够柜子底部的检修口。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金属盖板——“砰！”一声闷响，
就在离我耳朵不到半米的地方炸开！震得我头皮发麻，耳膜嗡嗡作响。
一股冰冷的、带着浓烈消毒水气味的粘稠液体，劈头盖脸地浇了我一身！瞬间透心凉，
冻得我牙齿都开始打颤。“我艹！哪个王八蛋！”我抹了把脸，愤怒地抬起头。
眼前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研究员，脸色惨白得像鬼，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
瞳孔里全是见了鬼一样的惊恐。他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碎裂的培养皿底座，
里面的东西显然已经全招呼到我身上了。他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
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怪响。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柜子上，发出哐当一声，
然后像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嘴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冒白沫。
我懵了，愣在原地，像根冰柱子。冰冷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脖子往下淌，渗进衣服里，
冻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暴起。这感觉……不对劲！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不是来自体表，
而是从被淋湿的皮肤下面，顺着血液，像无数条冰冷的蛇，猛地钻进我的脑子！
“嗡——”整个世界瞬间失声。
远处传来的隐约警报、还有地上那研究员痛苦的呜咽——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
只剩下一种令人疯狂的、持续不断的耳鸣在颅腔内尖啸。视野开始剧烈地摇晃、扭曲、旋转。
天花板上的灯管拉长又缩短，分裂成无数条刺眼的光带。胃里翻江倒海，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呃…呕…” 我痛苦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撑住膝盖，
指关节捏得发白。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砂轮，
无数杂乱无章的碎片——刺耳的噪音、扭曲的色彩、撕裂般的痛楚——疯狂搅动、撞击。
混乱中，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我意识深处响起，
子生物学专精级… 数据流解析中…强制写入…覆盖程序启动…“呃啊啊啊——！
”剧痛！像是有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我的太阳穴，在里面疯狂地搅动！
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额头猛地撞在金属柜的棱角上，“咚”的一声闷响，眼前彻底一黑。混沌，粘稠，
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意识艰难地浮出水面。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天花板…是医院那种惨白的天花板。
我躺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李维？李维！你感觉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个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急切又焦虑。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
视线对上床边那张写满担忧的脸。是我的女朋友，林玥。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水…” 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声音嘶哑得厉害。林玥手忙脚乱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
插上吸管，小心翼翼地送到我嘴边。清凉的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活过来的感觉。
“我…怎么了？” 我喘息着问，脑子里依旧一片混乱的空白，
只有那种被强行塞入异物的胀痛感隐隐残留。“样本库…爆炸，泄露。
”林玥的声音还在发颤，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
“你和一个研究员被那种…那种新发现的X病毒直接污染了！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医生说…说那东西攻击神经系统，
有…有认知障碍的风险…” 她紧紧抓住我放在被子外的手，
冰凉的指尖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你吓死我了！”认知障碍？我下意识地皱紧眉头。
警报、冰冷的液体、研究员抽搐的脸、还有脑子里那个诡异的电子音…那个声音说什么来着？
神经突触数据流…覆盖…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进来，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身后跟着两个护士。
“醒了？感觉如何，李先生？” 医生走到床边，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看着光源。
” 强光刺激着我的瞳孔。“头晕…恶心…” 我如实回答。医生点点头，收起手电，
从护士手里接过一个平板电脑，划了几下，调出一个界面复杂的软件。
“我们需要做个初步的神经功能评估，配合一下。现在，
尝试回忆并描述你大学专业的核心课程内容，越详细越好。”大学专业？
我脑子里本能地跳出“计算机科学”几个字。
些熟悉的课程名称、那些熬夜写过的代码项目、那些曾经烂熟于心的算法逻辑时…回应我的，
竟然是一片巨大的、令人心悸的空白！心脏猛地一沉！冷汗瞬间从额头渗出。怎么回事？
我的专业…我学了四年的东西…怎么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样？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别紧张，慢慢想。
” 医生语气平静，但眼神却紧紧锁住我。我闭上眼睛，拼命在记忆的废墟里挖掘。
计算机…代码…Python？Java？不…那些曾经像呼吸一样自然的词汇，
此刻变得无比陌生。取而代之的，
CR引物设计、蛋白纯化层析原理、CRISPR-Cas9的脱靶效应分析…这些是什么？
我他妈一个搞IT的，脑子里怎么会塞满这些生物实验室的玩意儿？！我猛地睁开眼，
惊恐地看向医生和林玥。“我…我记不起我的专业课了！” 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但是…但是那些分子生物学的术语…它们自己冒出来了！清清楚楚！”林玥倒吸一口冷气，
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医生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迅速在平板上记录着，
语速快而低沉：“记忆模块选择性覆盖…初步确认，获得性技能：分子生物学专精级。
原生技能：计算机科学…严重受损，确认丢失核心部分。”覆盖？丢失？
医生的话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意识上。
样本库…那个碎裂的培养皿…那个叫张明哲的研究员…是他！
究员：张明哲- 分子生物学专精级…” “强制写入…覆盖程序启动…”那个病毒！
它把我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它偷走了我的过去，我的能力，
硬塞给我一个陌生人的东西！一股彻骨的寒意，比样本库的低温还要冰冷百倍，
瞬间攫住了我。不是生病，不是意外，是彻底的、不可逆转的掠夺和替换！
我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源于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恐惧——我，
正在被这个病毒杀死！一点点抹去存在的痕迹！“不…这不是真的…” 我喃喃自语，
巨大的绝望如同深渊，瞬间将我吞噬。病房的惨白墙壁像囚笼，压得我喘不过气。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朽的绝望。林玥紧握着我的手，
她的手心和我一样冰凉，传递的只有无助。医生那“初步确认”的诊断像冰冷的判决书，
每一个字都刻在心上：病毒正在抹去我，用别人的碎片强行拼凑一个陌生的躯壳。“李维，
看着我！”林玥的声音带着强压的哽咽，试图把我从失神的泥潭里拽出来，“医生说了，
这只是初步！我们还有时间！总部那边…肯定在想办法了！”办法？我扯了扯嘴角，
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脑子里那些该死的分子生物学知识还在嗡嗡作响，
像一群顽固的苍蝇，
而我自己的代码、我的项目、我引以为傲的调试能力…全沉进了深不见底的遗忘之海。
每一次试图打捞，都只捞起一把名为“张明哲”的冰冷沙子。 覆盖，不是遗忘，
是粗暴的清除和占领。“滴嘟——滴嘟——”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医院的死寂！
尖锐、急促，像垂死野兽的哀嚎，穿透墙壁，在整个楼层疯狂回荡！我和林玥同时惊跳起来。
门外瞬间炸开了锅！
乱的脚步声、惊恐的尖叫、重物撞击的声音、还有…一种非人的、野兽般的嘶吼混杂在一起，
如同地狱的序曲！“砰！” 病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开！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冲了进来，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眼神里没有一丝人类的理智，
只有狂暴的、毁灭一切的欲望！他的嘴角咧开，淌着恶心的涎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他的目标，赫然是离门最近的林玥！“林玥！躲开！
” 我头皮炸开，嘶吼出声，身体却像生了锈的机器，僵硬得无法动弹。
就在那感染者布满青筋的手爪即将抓到林玥肩膀的刹那，一道黑影闪电般从门外切入！
是门口那个一直沉默站岗的保安！他反应快得惊人，一个标准的擒拿锁喉动作，行云流水，
精准狠辣！手臂如钢钳般勒住感染者的脖子，膝盖猛地顶在其后腰，
同时身体下沉发力——整套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狂暴的感染者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瞬间制服，软软地瘫倒在地，
没了声息。保安喘着粗气，迅速用约束带捆住感染者的手脚，动作干净利落得不像普通保安。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惊魂未定的我和林玥，声音低沉急促：“李维？林玥？
快跟我走！隔离区失效了！外面全乱了！这鬼东西爆发得太快！
”我被他眼神里那种属于真正战士的冷静和狠厉震慑住，下意识地问：“你…你到底是谁？
”“雷刚，外勤安保部，前特种部队格斗教官。”他语速飞快，一把扯开保安制服外套，
露出里面的黑色战术背心，上面果然有特殊的部门标识。“没时间解释了！总部指令，
优先转移你们这些‘初代接触者’！跟我来！”混乱的走廊如同炼狱。灯光忽明忽灭，
将扭曲的人影投在墙壁上。破碎的玻璃、翻倒的推车、喷洒的血迹随处可见。
更多双眼赤红的感染者像出笼的野兽，在走廊里横冲直撞，
追逐着惊恐逃窜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凄厉的惨叫和疯狂的嘶吼此起彼伏。
雷刚如同一柄出鞘的尖刀冲在最前面。他的动作简洁到了极致，却又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一个感染者嘶吼着扑来，他侧身避过爪击的瞬间，手肘如毒蛇般精准地砸在对方太阳穴上，
感染者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又一个从侧面撞来，他矮身一个扫堂腿，干净利落放倒，
补上一脚踹在脖颈，彻底让其失去行动能力。我和林玥紧跟在他身后，
心脏狂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每一次看到感染者扑近，
那狰狞的面孔和狂暴的姿态都让我浑身血液冰凉。林玥死死抓着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左边！”雷刚低吼一声，
猛地推开一扇防火门。我们冲进去，他反手将门关上，用一根断裂的金属管卡死门把。
门板立刻被外面追上来的感染者撞得砰砰作响，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里似乎是条备用的维修通道，狭窄而幽暗，只有头顶一盏应急灯发出惨绿的光。
暂时安全了。“呼…呼…” 林玥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毫无血色。
雷刚警惕地倾听着门外的撞门声，眉头紧锁：“这样不行，外面堵死了。
得另找路去顶层撤离点。”我扶着墙，胸腔剧烈起伏，
看着雷刚刚才那干净利落、如同精密机器般的格斗动作，一个疯狂又冰冷的念头，
像毒蛇一样猛地缠住了我的心脏。覆盖…获得…那个病毒的逻辑！它掠夺，然后赋予！
算机知识…那么…如果目标足够近…如果接触…我是不是也能…获得雷刚那身恐怖的杀人技？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压倒了恐惧！在这活地狱里，
什么他妈的知识、记忆都是狗屁！活下去！像野兽一样撕咬出一条血路活下去，
才是唯一法则！雷刚的身手，就是此刻最硬的通行证！
目光落在雷刚布满汗水和些许血污的强壮手臂上。
那肌肉线条下蕴含的力量…足以碾碎任何挡路的感染者！我需要它！我必须得到它！
心跳如擂鼓，血液在耳中轰鸣。求生的本能像岩浆一样冲垮了所有犹豫和道德的堤坝。
我装作体力不支，脚下猛地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雷刚的方向重重摔去！“小心！
”雷刚听到动静，下意识地转身伸手来扶。就是现在！在他手掌接触到我手臂皮肤的瞬间！
我猛地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是惊恐，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和贪婪！我用尽全身力气，
反手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皮肤紧贴！“你干什么？！”雷刚瞳孔骤缩，瞬间意识到不对，
怒吼出声，手臂肌肉贲张，试图挣脱！太迟了！那股熟悉的、源自地狱的冰冷洪流，
再次毫无征兆地、狂暴地冲破了某种无形的屏障！比上次更猛烈！更凶残！
/战术反应精通级… 数据流解析中…强制写入…覆盖程序启动…优先级：最高！
“呃啊啊啊——！”这一次的剧痛，远超样本库那次！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钢针，
同时狠狠扎进我全身每一根神经末梢！大脑像被塞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液压机，
被狂暴地挤压、碾磨！骨骼在哀鸣，肌肉纤维像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撕裂、重组！
不属于我的、海量的肌肉记忆、发力技巧、人体弱点认知、杀戮本能…如同奔腾的熔岩，
以最粗暴的方式，疯狂灌入我的神经中枢，覆盖、抹杀着原有的路径！我眼前彻底一黑，
身体剧烈地抽搐，如同触电。意识在剧痛的浪涛中沉浮，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
耳边只剩下自己非人的惨嚎和雷刚那惊怒交加的吼声，以及林玥撕心裂肺的哭喊：“李维！
放开他！你会死的！”死？不！我要活！用这身抢来的本事，活！剧痛如同退潮般缓缓消退，
留下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充盈感。身体里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台精密的战斗机器，
每一个关节、每一束肌肉纤维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和陌生的协调感。我喘着粗气，
松开雷刚的手腕，踉跄着站稳。雷刚猛地后退一步，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活动了一下被我抓过的手腕，
那里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你…你这个疯子！”他咬着牙，声音低沉而危险，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视线扫过他微微下沉的肩膀，重心偏移的左腿，
右手下意识护住肋下的细微动作…这些曾经在我眼中毫无意义的姿态，
晰地映射出他身体结构的弱点、他下一招可能的起手式、甚至是他呼吸节奏带来的微小破绽！
格斗大师级的洞察力，像本能一样刻进了我的骨头里。“我知道。” 我的声音嘶哑，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掌控感，那是属于雷刚的、浸透了硝烟和血腥的冷静。“我需要它。
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 我扭了扭脖子，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涌动。“现在，告诉我最快的路。”雷刚死死地盯着我，
胸膛起伏。通道里只有门外感染者持续的撞击声和我们粗重的喘息。几秒钟的死寂后，
他猛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里的愤怒被一种冰冷的、近乎职业化的审视取代。“好。
”他最终吐出一个字，声音像淬了冰，“跟上。别掉队，也别再碰任何人。
这鬼东西…会上瘾的。” 他最后那句话，像是一根冰冷的针，
刺破了我刚刚获得力量带来的短暂狂热。维修通道的尽头，
一扇厚重的防火门隔绝了外界的混乱嘶吼。雷刚警惕地贴在门边听了片刻，
才缓缓推开一条缝隙。刺眼的应急灯光涌了进来，
伴随着更加清晰的警报尖鸣和远处隐约的爆炸震动。“走！”雷刚低喝一声，率先闪身而出。
我和林玥紧随其后，心脏再次被攥紧。眼前的景象比通道里更加触目惊心。
这条通往主实验区外围的走廊还算完整，但灯光闪烁不定，
墙壁上溅满了暗红的血迹和可疑的粘液。几具穿着白大褂或安保制服的尸体扭曲地倒在角落，
死状凄惨。
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于臭氧混合着腐烂水果的怪味。
“小心头顶通风口！”雷刚突然厉声警告。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
头顶一个通风栅格“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瘦小的感染者，像壁虎一样倒挂着扑了下来，
直取队伍中间的林玥！他双眼翻白，嘴巴咧开到一个非人的角度，涎水甩出！
林玥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卡在喉咙里。不需要思考！
雷刚灌输给我的战斗本能比我的意识反应更快！我的身体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
瞬间侧滑半步，左臂闪电般向上格挡，精准地架住感染者抓来的手腕！同时，
右腿如同蓄满力量的钢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一个低扫！“咔嚓！
”清晰的胫骨断裂声！那感染者惨嚎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下栽倒。在他身体下坠的瞬间，
我的右手已经顺势探出，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他的喉结！拇指和食指骤然发力，
向内狠狠一捏！“呃…”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软骨碎裂声！感染者的惨嚎戛然而止，
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软瘫倒在地，抽搐两下，再无动静。整个过程，
从格挡、扫腿到锁喉捏碎喉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得只在呼吸之间。
冰冷、高效、致命。我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看着自己的右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捏碎软骨的触感，陌生而熟悉。力量在血管里奔涌，
带来一种掌控生死的、令人眩晕的快感。“……” 林玥捂着嘴，
看着地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陌生和恐惧，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雷刚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件危险的武器。“跟上。
别发呆。” 他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我们继续在如同废墟迷宫般的建筑里穿行。
警报的红光像垂死巨兽流淌的血液，涂抹在冰冷的金属墙壁和碎裂的玻璃上。
越靠近核心实验区，战斗的痕迹就越发惨烈。被炸毁的自动防御炮台还在冒着黑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