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海来客与落难霸总汐第一次踏上陆地时，脚趾蜷缩着，像被滚烫的沙砾烫到。
咸腥的海风卷着她海藻般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脊背。三天前，
她循着族人最后发出的求救声波穿过深海暗流，直到这片被人类称作 “东海湾” 的海域。
随身携带的贝壳信物持续发烫，
棱面上浮现的血色纹路越来越清晰 —— 这是王族血脉的预警，
意味着失踪的族人就在附近，且正遭遇濒死的痛苦。
“哗啦 ——”离岸半海里突然掀起诡异的漩涡，暗绿色的海水像被无形的手搅成泥浆。
汐眯起金棕色的瞳孔，看见一艘银白色游艇正在漩涡中倾斜，
甲板上的人影像被狂风撕扯的落叶般坠落。她本不想理会人类的纷争，
鱼尾在浅滩拍打出细碎的浪花，转身就要潜入深海继续追踪信号源。但那艘游艇的船身侧面，
赫然印着一个黑色徽记 —— 三叉戟缠绕着蛇形花纹，
与她在深海沉船里见过的、属于 “厉氏远洋” 的标志一模一样。而更让她心脏骤停的是，
一个坠落的身影在半空中划过弧线时，脖颈间挂着的金属牌在月光下闪过冷光，
上面的纹路竟与她贝壳信物的族徽分毫不差。汐的指甲瞬间弹出半寸长的银鳞，
指尖划过水面时，三道水箭无声地射向漩涡中心，强行撕开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裂口。
她足尖点在浪尖，鱼尾骤然撕裂成流光，再落地时已化作覆盖着细密水珠的双腿。
人类的骨骼结构让她踉跄了一下，却还是以惊人的速度扑向正在下沉的男人。
“唔……”男人的意识显然还没清醒，被她拽着后领拖向沙滩时，突然反手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血和海水的腥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汐低头看清他的脸 —— 刀削般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即使陷入半昏迷，
眉峰仍拧成冰冷的川字，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女人……”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漆黑的眼瞳在月色下泛着偏执的光，
“你是我的了。”汐的瞳孔骤然收缩。
能嗅到他身上浓烈的 “罪恶气息”—— 那是长期污染海洋、残杀生灵才会沾染的腐朽味，
与她在深海见过的、吞噬了族人的黑色油污同源。指尖的银鳞几乎要刺破皮肤，
只要她稍一用力，就能捏碎他的腕骨，让他沉回那片因他而躁动的海域。
可当目光扫过他胸前晃动的金属牌时，她的动作顿住了。那枚钛合金牌子上，
除了厉氏的徽记，背面竟刻着一行极小的人鱼古文 ——“献给潮汐的祭品”。这是十年前，
她的兄长作为人鱼使者与人类签订和平盟约时，赠予对方的信物，
如今却出现在一个散发着血腥味的人类身上。“你是谁？” 汐的声音带着海水的清冽，
尾音不自觉地卷出奇特的韵律，“这牌子哪来的？”男人显然没听清，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他借着她的力气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低下头。距离骤然拉近，
汐能看清他睫毛上的水珠，还有眼底深处那抹与大海同源的、狂暴的占有欲。“厉墨琛。
” 他报上名字，像是在宣告某种所有权，“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你归我。”话音未落，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几道探照灯刺破夜幕，显然是来搜救的。厉墨琛的脸色沉了沉，
突然打横将汐抱起。她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湿透的衬衫，
在罪恶气息下的、一丝极淡的雪松香 —— 这味道让她莫名地想起深海里万年不化的冰泉。
“放开我。” 汐皱眉挣扎，指尖凝聚的水珠正要化作冰刺，
却瞥见他腰侧渗出的血染红了海水。那道伤口狰狞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过，
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竟与她族人被实验后留下的伤痕有几分相似。
这个发现让她改变了主意。杀了他太便宜了，她要跟着他，找到金属牌的来源，
找到那些失踪的族人，让所有伤害过深海生灵的人付出代价。于是当直升机降落在沙滩上时，
医护人员看到的画面是：他们那位以冷酷著称的总裁，
正抱着一个浑身湿透、美得不像真人的女人，脸色苍白却眼神凶狠地低吼：“谁敢碰她试试？
”汐被塞进直升机时，还在冷静地分析现状。这个叫厉墨琛的人类很强大，
至少在人类世界里是这样。他的基地那艘游艇显然出了意外，
而这场意外与他身上的罪恶气息脱不了干系 —— 或许是海洋的反噬？想到这里，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厉家别墅的奢华超出了汐对 “巢穴” 的想象。
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让她不适地眯起眼，铺着绒毛地毯的地板软得像没凝固的海藻，
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客厅中央那个长方形的池子 —— 里面的水少得可怜，
清澈得连条鱼都没有。“这是什么？” 她指着泳池问正在被包扎伤口的厉墨琛。“泳池。
” 他抬眼瞥了她一下，语气带着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疲惫，却依旧不减霸道，
“以后想玩水就在这里，不准再靠近海边。”汐没理他的警告，走到泳池边蹲下身，
指尖轻轻点了点水面。
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蔓延开 —— 这水里残留着被过滤过的、属于她族人的气息，
虽然淡得几乎无法察觉，却足以证明厉家与深海的联系远比她想象的更深。“太浅了。
” 她真心实意地评价，“不够翻浪。”厉墨琛的包扎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女孩认真的侧脸，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给她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柔光，湿漉漉的长发末端还在滴着水，
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明明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 “野丫头”，
却有着让最顶级珠宝都黯然失色的美貌，尤其是那双眼睛，干净得像未被污染的深海，
此刻却盛满了对泳池的嫌弃。这种认知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突然觉得这场差点淹死他的海难，或许不是坏事。“想要多大的浪，我都能给你。
”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某种暗示性的沙哑，“只要你乖。”汐站起身，转过身看他。
金棕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干净又狡黠，
像极了捕猎前的小鲨鱼：“好啊。”她顺从地跟着女佣去客房，
任由她们为她换上柔软的丝绸睡裙。关上门的瞬间，她脸上的顺从消失殆尽。
走到浴室的镜子前，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脖颈 —— 那里，
一枚淡蓝色的族徽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光，那是王族独有的印记，也是寻找族人的定位器。
指尖凝聚的水珠在镜面上缓缓滑动，勾勒出与厉墨琛金属牌上相同的古文。最后一笔落下时，
水珠突然炸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深海里的磷火般闪烁了几下，
最终定格成一个模糊的坐标 —— 就在这座城市的东南方向，距离这里不到五十公里。
汐的眼神冷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窗外被灯光污染的夜空，那里看不到星星，
也听不到海浪的呼吸。但她能感觉到，深海的愤怒正在积蓄，而她，
就是这场复仇风暴的第一个浪头。今晚，只是开始。
第二章：金丝雀的 “反向驯化”汐是被阳光晒醒的。她睁开眼时，
金色的光线正透过落地窗斜切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这光线比深海里的荧光珊瑚刺眼多了，她下意识地蜷起身子，
尾巴的虚影在丝绸被单下闪了闪 —— 人类的双腿果然还是不习惯，一晚上下来，
膝盖处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她的不适。
门外传来一个恭敬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汐小姐，厉总让我来教您一些基本礼仪。
”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眼。走到门边时，
她顺手在玄关的鱼缸里蘸了蘸水 —— 那里面养着两条金红色的锦鲤，
正摇着尾巴朝她吐泡泡。指尖的水珠在掌心转了个圈，才慢悠悠地拉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银质徽章，
一看就是人类世界里富者 “规矩” 的角色。他看到汐时，明显愣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惊艳，随即又被职业素养压了下去。“我是管家福伯，负责您在厉家的起居指导。
” 福伯微微欠身，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脚踝上，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首先，
女士在室内需要穿拖鞋。”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
又瞥了眼旁边鞋架上摆着的、缀满水钻的拖鞋，突然弯腰捡起一只，
对着阳光端详：“这东西穿在脚上，不会影响划水吗？”福伯的嘴角抽了抽。
他在厉家待了二十年，伺候过的名媛淑女能从别墅排到街口，
却从没见过有人把拖鞋和 “划水” 联系在一起。
但想起厉总昨晚那句 “谁敢惹她试试”，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这是装饰性拖鞋，
不需要用来划水。”“哦。” 汐点点头，像是懂了，下一秒却把拖鞋扔进了旁边的鱼缸。
两条锦鲤被吓得猛地扎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正好落在福伯锃亮的皮鞋上。
“……” 福伯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跳过 “服饰礼仪”，
转而指向餐桌上的银质餐具：“我们先从用餐开始。厉总习惯用刀叉，
您需要学会正确的握法。”餐桌上摆着三层餐盘，刀叉勺子加起来有十把，
比汐用来撬开蛤蜊的工具还复杂。她拿起一把餐刀，指尖转了个圈，
刀刃在晨光下闪过冷光 —— 这弧度，用来剔鱼鳞倒是挺合适。
福伯还在讲解 “左叉右刀” 的规矩，就见汐突然站起身，走到餐厅角落的冰柜前。
那是厉墨琛专门为她准备的，里面冻着刚从北海道空运来的海鲜。她拉开柜门，
直接伸手拿出一条冻得硬邦邦的三文鱼，转身往餐桌走。“汐小姐！
生食需要经过处理……” 福伯急忙上前阻拦，却被汐侧身避开。她把三文鱼往餐盘上一放，
抽出餐刀利落地划开鱼腹，冰碴子溅到雪白的桌布上。“处理好了。
” 汐拿起一块带着冰粒的鱼肉，直接塞进嘴里，咀嚼时眼睛亮了亮，
“比深海里的磷虾有嚼劲。”福伯看着那条被开膛破肚的三文鱼，
再看看桌布上的血迹和冰碴，突然觉得自己二十年的管家生涯可能要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汐突然看向门口，眼睛微微眯起。
厉墨琛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里，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
他昨晚的伤口似乎还在疼，脸色有些苍白，
却不妨碍他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餐桌上的 “惨案”，语气听不出喜怒：“福伯，
这就是你教的？”福伯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厉总，汐小姐她……”“挺不错的。
” 厉墨琛打断他，迈开长腿走到汐身边，目光落在她沾着鱼肉碎屑的嘴角，
突然伸手替她擦了擦，“三文鱼要吃中段，腹部的油脂太多。”汐没躲。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比海水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 是伤口疼，
还是别的？她嚼着鱼肉，眼神在他腰侧的绷带处转了一圈，突然伸手戳了戳：“这里的伤，
是被什么咬的？”厉墨琛的身体僵了一下，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汐挑眉，故意用尾音带出人鱼特有的韵律，
“你是我的……‘猎物’，我得知道你身上的伤会不会影响味道。”最后两个字出口时，
她清晰地看到厉墨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
连带着呼吸都乱了半拍。
福伯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跟厉总这么说话，
更别说用这种像调情又像威胁的语气。“看来礼仪课没必要上了。” 厉墨琛突然松开手，
转身对福伯说，“把早餐撤了，准备点能生吃的。”福伯如蒙大赦，赶紧指挥佣人清理餐桌。
汐看着厉墨琛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一份财经报纸，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竟有种奇异的平静。她突然想起昨晚在他身上闻到的雪松香，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在他旁边的地毯上坐下。“这个牌子，” 她指着他衬衫口袋里露出来的金属牌边缘，
“背面的字是什么意思？”厉墨琛翻报纸的手顿了顿。
那枚金属牌是爷爷在他十岁生日时给的，说是什么 “厉家继承人的信物”，
他从来没翻过背面。此刻被汐一提，竟莫名地想知道答案。他刚想拿出来看看，
别墅的门铃突然响了。福伯去开门，很快就带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进来，
香气浓郁得让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这味道比深海里腐烂的海藻还难闻。“墨琛，
我听说你昨晚出事了，特意来看看你。” 女人的声音甜得发腻，
眼睛却像扫描仪一样在汐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她光着的脚丫和沾着鱼鳞的手指上，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这位是？”厉墨琛连眼皮都没抬：“白若曦，谁让你来的？
”白若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柔声道：“爷爷让我来送份文件…… 这位小姐看着眼生，是你新雇的佣人吗？
怎么穿着睡裙就出来了？”汐抬头看她。这个女人的头发上别着钻石发夹，
耳垂上挂着水滴状的宝石，浑身上下都闪着 “我很有钱” 的光芒，
眼神却像浅滩上等着啄食小鱼的海鸟，刻薄又贪婪。“佣人是什么？” 汐认真地问，
手里还捏着半块三文鱼。白若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捂嘴笑起来：“墨琛，
你从哪里捡来的野丫头？连佣人都不知道……”话没说完，她突然 “啊” 地叫了一声。
裙摆不知怎么突然湿透了，冰凉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流，把粉色的裙子晕成了深褐色。
更尴尬的是，她早上为了显身材穿的紧身裙被水浸透后，里面的内衬清晰可见。“怎么回事？
” 白若曦惊慌地跺脚，却发现越跺，裙摆上的水越多，
像是有源源不断的水流从裙摆里冒出来。汐慢悠悠地舔了舔手指上的鱼腥味，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刚才白若曦说话时，
她悄悄引动了走廊花瓶里的水 —— 人类不是常说 “水往低处流” 吗？
既然这位小姐这么喜欢装腔作势，那就让她好好 “湿” 一把。
厉墨琛的目光落在白若曦狼狈的裙摆上，又瞥了眼汐若无其事的表情，喉结动了动。
他昨晚就发现了，只要汐在他身边，总会发生一些 “巧合”—— 比如他想喝水时，
杯子会自己飘过来；比如他皱眉时，窗户会突然打开吹进冷风。现在看来，
这巧合似乎和眼前的人鱼脱不了干系。“福伯，送客。” 厉墨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白若曦还想争辩，却被福伯 “请” 了出去，走到门口时，
假发片突然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汐刚才扔拖鞋的鱼缸里，和那只水钻拖鞋缠在了一起。
两条锦鲤绕着假发片转圈圈，像是在嘲笑这场闹剧。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
厉墨琛看着汐手里的三文鱼，突然开口：“下午有个晚宴，穿我让设计师准备的礼服。
”汐咽下最后一口鱼肉：“晚宴？有活鱼吗？”“……” 厉墨琛揉了揉眉心，“没有活鱼，
有香槟和蛋糕。”“那不去。” 汐干脆地拒绝，转身想去泳池玩水，却被厉墨琛拉住手腕。
他的掌心很热，比昨晚在沙滩上时更烫，带着一种让她心悸的温度。“必须去。
” 厉墨琛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眼神却有些复杂，“宴会上有我爷爷的老朋友，
或许…… 能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东西。”汐的动作顿住了。她猛地转头看他，
金棕色的瞳孔里闪过锐利的光：“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厉墨琛没直接回答，
只是松开她的手，拿起桌上的金属牌抛了抛：“这个牌子的背面，你看得懂上面的字？
”汐盯着那枚在空中翻转的金属牌，呼吸微微一滞。昨晚她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才发现，
除了那行人鱼古文，牌面边缘还有一个极小的编号 ——73。这个编号，
和她在镜面上看到的坐标旁边标注的数字一模一样。“看不懂。” 汐很快收回目光，
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但我可以跟你去晚宴，前提是…… 你得给我找条大点的鱼。
”厉墨琛看着她故作不在意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 “驯化”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从海里来的女人会像易碎的珍珠，需要小心翼翼地捧着，现在才发现，
她根本是条带刺的鲨鱼，不小心就会被反咬一口。而他，
似乎并不讨厌这种被 “反咬” 的感觉。下午的时候，设计师果然送来了礼服。
是条宝蓝色的鱼尾裙，裙摆层层叠叠，像极了深海里展开的水母伞盖。汐穿上时，
福伯惊讶地发现，她的腰线比模特还要贴合，仿佛这条裙子天生就是为她设计的。
“这条裙子，能装下十条三文鱼吗？” 汐拎着裙摆转圈，
眼里满是对 “储物空间” 的关心。设计师差点把手里的卷发棒掉在地上。
晚宴在一家顶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水晶灯像倒挂的星河，衣香鬓影的人们端着酒杯穿梭，
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酒精的味道，让汐忍不住皱紧了鼻子。“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 厉墨琛低声叮嘱，指尖虚虚地护在她腰后。汐没理他，
眼睛正盯着自助餐台上的冰镇龙虾。那龙虾张着钳子，看着很有活力，
比早上的三文鱼新鲜多了。她刚想走过去，就被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拦住了。
“这位就是厉总藏着的美人吧？” 男人笑着举杯，眼神在汐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鄙人是恒通集团的王总，想跟厉总谈谈深海矿场的合作……”话没说完，
他突然 “哎哟” 一声，手里的酒杯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红酒溅了他一裤腿。
更诡异的是，地上的酒渍慢慢汇聚成一条细线，蜿蜒着流向他的皮鞋，
然后 “噗” 地一声，在鞋面上炸开一朵小小的水花。“不好意思，手滑了。
” 汐一脸无辜地说，好像那酒渍自己长腿跑过去的一样。王总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厉墨琛却突然笑了，伸手揽住汐的肩膀，对王总说：“王总，看来你跟我的‘幸运星’不合，
合作的事还是改天吧。”他的语气带着玩笑，眼神却冷得像冰。王总碰了一鼻子灰，
悻悻地走了。汐挑眉看他：“幸运星？”“不然呢？” 厉墨琛低头，
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顶，“总不能告诉别人，我的金丝雀会控水吧？”汐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知道了？还是在试探她？她正想开口，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议论：“听说了吗？
厉老爷子准备在私人岛屿上建一个新的实验室，专门研究海洋生物……”“什么研究啊？
我听说是获取珊瑚礁里的基因，那可是犯法的……”“嘘！小声点，厉家的事也敢乱说？
”汐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私人岛屿、实验室、海洋生物…… 这些词像钥匙一样，
打开了她记忆里的某个角落。昨晚镜面上的坐标，不就是在东南方向的海域吗？
那里正好有一座属于厉家的私人岛屿。她看向厉墨琛，发现他也在看她，
眼神深邃得像望不到底的深海。“想去看看吗？” 厉墨琛突然问，声音压得很低，
“我的私人岛屿。”汐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是厉墨琛试探她的诱饵。
但一想到那些可能被关在实验室里的族人，她就无法拒绝。“想。” 她抬起头，
迎上厉墨琛的目光，金棕色的瞳孔在水晶灯下闪着坚定的光，“我想去看看，你的岛上，
有没有能翻浪的海。”厉墨琛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渴望，突然觉得那座藏着家族秘密的岛屿，
或许会成为他们之间的转折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被她的惑心术影响了，
还是…… 真的想让她看到真相？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准备直升机，
明天去岛屿。”发完信息，他抬头看向汐，发现她正盯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手里的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枚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想要？” 厉墨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 汐摇摇头，指着那些钻石，认真地说，“比我族里用来铺床的石头差远了，
光泽不够，还硌得慌。”旁边一个正想拿钻石耳钉讨好女伴的富二代听到这话，
手里的托盘差点没端稳。厉墨琛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别人被汐噎住的样子，尤其是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家伙。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有人把刚才汐生吃三文鱼、扔拖鞋、弄湿白若曦裙子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标题赫然写着：《惊！厉氏总裁新欢竟是野人？宴会上生吃海鲜，吓坏名媛！》很快，
# 霸总审美降级# #驯鱼达人厉墨琛# 的词条就冲上了热搜。
网友们在评论区炸开了锅：“这女的是从哪个岛上来的？生吃三文鱼也太野了吧！
”“只有我注意到白若曦的裙子吗？怎么突然就湿了？难道是…… 尿裤子了？
”“哈哈哈驯鱼达人可太形象了！厉总以前不是说最讨厌麻烦吗？现在居然纵容这种疯女人！
”厉墨琛的助理看着手机屏幕，冷汗直流，请示道：“厉总，要不要压下去？
”厉墨琛扫了一眼评论，又看了眼正在跟龙虾钳子较劲的汐，突然说：“不用。再加个热搜，
就说…… 我的女人，想吃生的就吃生的。”助理：“？？？”而汐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忙着把龙虾钳子掰下来，准备留着当武器。她有种预感，明天的私人岛屿之行，
一定会有大发现。夜深人静时，汐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被霓虹灯污染的海面。
她悄悄拿出藏在枕头下的贝壳信物，上面的血色纹路比昨晚更清晰了，
隐隐能感觉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心跳声 —— 是活的，她的族人一定还活着。
指尖的水珠在栏杆上划出一个微小的符号，这是她留给人鱼护卫阿澈的信号。明天去岛屿，
她需要帮手。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回房，正好对上站在门口的厉墨琛。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眼神沉沉地看着她手里的贝壳。“这是什么？” 厉墨琛问。
汐把贝壳藏到身后，面不改色地说：“捡来的石头，好看吗？
”厉墨琛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突然走过来，
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明天岛上风大，记得穿外套。”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没再追问贝壳的事。汐看着他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贝壳。这个男人越来越奇怪了，
他到底知道多少？又在计划着什么？她不知道的是，厉墨琛回到房间后，
立刻调取了别墅的监控。当看到汐在栏杆上划符号的画面时，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那个符号，和他在金属牌背面看到的人鱼古文，有两个笔画一模一样。看来，
明天的岛屿之行，不仅仅是她的试探，也是他的。夜色渐深，大海在城市的另一端翻涌。
一场关于真相、复仇与救赎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场风暴的中心，
是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灵魂，正一步步靠近彼此，也一步步靠近危险的边缘。
第三章：惑心术的 “副作用”直升机的轰鸣声撕裂晨雾时，汐正蹲在别墅后院的泳池边，
用指尖逗弄水里的锦鲤。那两条鱼不知何时养成了跟她撒娇的习惯，只要她伸出手，
就会摇着尾巴凑过来，用吻部轻轻啄她的指尖。“该走了。” 厉墨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穿着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端，
遮住了昨晚又渗出血迹的绷带。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珠。晨光透过她微湿的发梢，
在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光斑，宝蓝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极了深海里摇曳的海草。
“你的伤没事？” 她瞥了眼他的腰侧，那里的血迹透过冲锋衣隐约可见，
“要是在岛上死了，我可不会救你第二次。”厉墨琛的脚步顿了顿，
转身时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死不了。”他递过来一件黑色外套：“岛上风大，穿上。
”汐接过外套，却没立刻穿上，而是拎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这衣服的布料粗糙得像礁石上的苔藓，袖口还有个不起眼的破洞，
跟他平时穿的高定西装简直是两个极端。“这是你穿过的？” 她挑眉问，鼻尖凑近布料，
闻到了比在别墅时更浓的雪松香，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味。“嗯。
” 厉墨琛的耳根微微泛红，“临时找的，别嫌弃。”汐突然笑了，把外套往身上一披。
衣服很大，几乎盖住了她的裙摆，却意外地暖和。她抬起头，
金棕色的瞳孔在晨光下闪着狡黠的光：“原来你也有***得像只开屏孔雀的时候。
”厉墨琛：“……”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跟不上这女人的脑回路。前一秒还在担心他的伤，
后一秒就能把他比作孔雀。但不知为何，看着她裹着自己的外套，露出一截白皙脚踝的样子，
他的心跳竟漏了一拍。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时，汐才真正明白 “私人岛屿” 的含义。
这座岛比她想象的大得多，一半是覆盖着热带雨林的山地，一半是延伸至深海的悬崖，
海岸线曲折得像被巨齿啃过的贝壳。“这里的海是活的。” 汐站在悬崖边，
望着翻涌的墨绿色海浪，指尖微微颤抖。与城市附近被污染的海水不同，
这里的浪花里还残留着深海的气息，带着咸涩的自由味道。厉墨琛走到她身边，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海平面：“喜欢？”“不喜欢。” 汐收回目光，语气冷淡，
“这里的海水在哭。”厉墨琛皱眉。他从小就来这座岛度假，听惯了海浪声，
从未觉得那声音像 “哭”。但看着汐认真的侧脸，
他突然想起昨晚监控里她画的符号 —— 那两个与金属牌上相同的笔画，
此刻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跟我来。” 他转身往岛屿中心走，步伐比平时快了些。
岛屿的腹地藏着一座白色建筑，远远看去像块嵌在雨林里的贝壳。
建筑外围围着三米高的铁丝网，上面缠绕着带电的藤蔓状装置，
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守卫站在入口处，手里的枪闪着冷光。“那是什么？
” 汐指着白色建筑，指尖的水珠不自觉地凝聚起来。她的贝壳信物在口袋里发烫，
比昨晚在别墅时烫得多，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她的皮肤。“研究中心。
” 厉墨琛的声音有些僵硬，“爷爷用来研究海洋生态的地方。”汐没说话，
只是盯着那些守卫的靴子。他们的鞋底沾着暗红色的泥土，
边缘还挂着几根银白色的细丝 —— 那是人鱼鳞片被碾碎后的样子。两人走近时，
守卫立刻站直身体，对着厉墨琛敬礼：“厉总！”为首的守卫队长目光在汐身上停顿了几秒，
带着疑惑：“这位是？”厉墨琛还没开口，汐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她的目光落在队长腰间的对讲机上，
金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你们这里…… 有活鱼吗？”队长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回答：“实验区有养着……”话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研究中心的实验区是最高机密，别说对外人，
就是对集团内部的人也不能透露半个字。厉墨琛的眼神沉了沉，
不动声色地挡在汐身前：“我带她来参观，别大惊小怪。”走进建筑内部，
汐才发现这里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走廊两侧的墙壁是透明的玻璃，
里面养着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 —— 有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有缓慢爬行的海龟，
甚至还有一条被铁链锁着的小鲨鱼。“这些是……” 汐的声音有些发紧。
这些生物的眼神都带着恐惧，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尤其是那条小鲨鱼，
背鳍被齐根切掉了一半。“研究样本。” 厉墨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用来观察海洋生物对污染的适应能力。”汐猛地转头看他，
眼神里带着冰冷的愤怒：“适应？你们把它们关起来，切掉它们的鳍，这叫适应？
”她的情绪波动让走廊里的消防喷头突然 “滋滋” 地喷出水流，
细密的水珠在她周围盘旋，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墙。厉墨琛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却被水流弹开，手背溅起细小的水花。“冷静点。” 他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汐深吸一口气，慢慢收回手。盘旋的水流落回地面，在光洁的地板上汇成小溪，
顺着走廊的缝隙流进通风口。她知道现在不能暴露实力，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
跟着厉墨琛往前走。走廊尽头的电梯需要刷脸加密码才能进入。厉墨琛刷完脸后，
输入了一串数字。汐的目光在密码键盘上扫过，记住了最后两位 ——73。
这个数字让她的心脏猛地一跳。金属牌上的编号，镜面上的坐标，
现在的电梯密码…… 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地方。电梯下行时，里面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汐能感觉到厉墨琛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你以前没来过这里？
” 汐突然问。厉墨琛的身体僵了一下：“爷爷不让我进实验区。”“为什么？
”“他说我心太软，不适合接触这些。” 厉墨琛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小时候我在这里捡到过一只受伤的海豚，想把它放回海里，结果被爷爷关了三天禁闭。
”汐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讨厌。至少，他曾经想过救一只海豚。
电梯门打开时，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与楼上的 “参观区” 不同，
这里的走廊更窄，墙壁是冰冷的金属，上面贴着 “生物危害” 的标志。“跟紧我，
别乱碰东西。” 厉墨琛叮嘱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汐点点头，
目光却被走廊两侧的房间吸引。每个房间都有一扇小窗户，
里面隐约能看到白色的实验台和各种仪器。她的贝壳信物在口袋里烫得厉害，
仿佛在催促她快点找到族人。走到一间标着 “73” 的房间前时，汐突然停下脚步。
窗户被黑色的窗帘挡住了，只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金属。
“这里面是什么？” 她问，声音有些发颤。厉墨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我不知道。”他正想拉着汐离开，却见她突然伸出手，
指尖的水珠透过门缝钻了进去。几秒钟后，她猛地收回手，脸色苍白得像纸。
“里面有……”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有鳞片的味道，还有…… 还有血。
”厉墨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想起昨晚在监控里看到的符号，
想起金属牌上的古文，想起爷爷那句 “心太软不适合接触这些”，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成型。“我们走。” 他猛地抓住汐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汐却站在原地不动，
金棕色的瞳孔里闪着坚定的光：“我要进去看看。”“不行！
” 厉墨琛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激动，“这里太危险了，
爷爷在这安了很多监控……”话没说完，他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汐的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影子，那双金棕色的瞳孔像是有某种魔力，
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 她想进去，那就让她进去。
“密码是…… 你的生日。” 厉墨琛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汐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密码。
厉墨琛也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个秘密 —— 这个连爷爷都不知道的、他真正的生日。
两人对视几秒，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你……” 汐刚想说什么，
却被厉墨琛拉进了旁边的储物间。“有人来了。” 他低声说，把她按在冰冷的金属柜上，
自己挡在她身前。储物间很小，只能容下两个人。
汐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能感觉到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 快得像要跳出来一样。她的心跳也莫名地快了起来。
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她能看到他喉结滚动的样子，能看到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灰尘。
“你离我太近了。” 汐低声说，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金属柜挡住了去路。
厉墨琛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海水味，
能看到她被外套盖住的肩膀微微颤抖，
能感觉到她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腰侧 —— 那里的伤口还在疼，
却因为她的触碰而变得有些麻痒。“别动。” 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厉害。汐没动。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像是深海里的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汹涌。
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刚才那个守卫队长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73 号实验体今天不太对劲，老是用头撞玻璃，要不要给它打镇定剂？
” 白大褂的声音很冷漠，像是在说一件物品。“别弄死了，老爷子下周还要亲自来看。
听说这只是从深海抓来的王族，基因很珍贵。” 守卫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丝贪婪。
王族……汐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她猛地抬头看向厉墨琛，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愤怒。
厉墨琛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他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不让他进实验区，
终于明白金属牌上的古文是什么意思，终于明白汐为什么要找那些东西。
储物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等外面的脚步声走远，厉墨琛才慢慢松开手，
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对不起。”汐没理他，转身就想冲出储物间。
她要去救 73 号实验体，不管它是谁，都是她的族人。“别冲动！” 厉墨琛拉住她，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和守卫，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那我要眼睁睁看着我的族人被当成实验品吗？” 汐的声音带着哭腔，
金棕色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水汽，“就像你小时候想救那只海豚一样，我也想救我的族人！
”她的情绪波动让储物间里的水管突然 “爆裂”，细密的水珠在她周围盘旋，
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墙。厉墨琛下意识地想护住她，却被水墙弹开，手背溅起细小的水花。
“你的能力……” 厉墨琛惊讶地看着她。他之前就猜到她会控水，
却没想到她的能力这么强。汐没理会他的惊讶，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标着 “73” 的门。
她的贝壳信物在口袋里烫得厉害，仿佛在呼应里面的敲击声。“我有办法。
” 厉墨琛突然说，眼神变得坚定，“今晚，我带你进来。”汐转头看他，
眼睛里满是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因为我欠你的。” 厉墨琛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也因为…… 这不是我想要的厉家。”汐看着他的眼睛，
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欺骗。但她看到的只有愧疚、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好。
” 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信你一次。”离开实验区时，两人都没说话。
走廊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回到楼上的 “参观区”，
汐突然停在那只被切掉背鳍的小鲨鱼前。她伸出手，指尖的水珠透过玻璃落在小鲨鱼的头上。
小鲨鱼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游动，用头轻轻蹭着她指尖的位置。“等我。
” 汐低声说，声音轻得只有她和小鲨鱼能听到。厉墨琛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抗整个厉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护好这个从海里来的女孩。但他知道，
他必须这么做。下午的时候，厉墨琛以 “检查安全设施” 为由，带着汐在岛上转了一圈。
他们去了守卫的宿舍，去了监控室，去了供电站 —— 他在悄悄告诉她岛上的防御弱点。
汐很聪明，一点就透。她记住了守卫换班的时间，记住了监控的盲区，记住了供电站的位置。
期间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一个守卫见汐长得漂亮，想对她动手动脚，
结果刚伸出手就被地上的水渍滑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嘴里还莫名其妙地喊着：“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对厉总的女人动手动脚！
”厉墨琛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汐的能力也不是那么讨厌。至少，能帮他解决一些麻烦。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厉墨琛忍不住问。“惑心术。” 汐的语气很平淡，
“能让别人说出心里的话，做出心里想做的事。不过我还不太会控制，
只有在情绪波动或者离得很近的时候才会生效。”厉墨琛恍然大悟。
难怪他有时候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 原来是被她的惑心术影响了。
“那你刚才在储物间……” 厉墨琛的脸突然红了。
汐挑眉看他：“刚才在储物间你心里在想什么？”厉墨琛的脸更红了，
连忙转移话题：“晚上行动的时候，你尽量别用能力，这里的监控能检测到能量波动。
”汐点点头，没再追问。但她从他的反应里猜到了一些东西，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晚上的时候，厉墨琛以 “检查实验区夜间安保” 为由，带着汐再次进入了那栋白色建筑。
与白天不同，夜晚的实验区更加阴森。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金属墙壁上的影子像是在跳舞，
远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哀鸣，让人不寒而栗。“守卫换班的时间是十点十五分，
我们还有五分钟。” 厉墨琛看着手表，低声说。汐点点头，手心微微出汗。
她的贝壳信物在口袋里烫得厉害，几乎要燃烧起来。她能感觉到，她的族人就在附近，
离她很近很近。十点十五分，走廊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 厉墨琛提前切断了这里的电源。
“快走！” 他拉着汐的手，往 73 号房间跑去。汐的心跳得飞快。手心被他紧紧攥着，
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和力量。她突然觉得，有他在身边，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
73 号房间的门是特制的合金门，需要密码才能打开。厉墨琛输入密码时，手微微颤抖。
门开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很暗，只有一盏微弱的应急灯亮着。
透过玻璃，汐看到了里面的 “实验体”—— 那是一条银色的人鱼，尾巴上布满了伤痕，
鳞片几乎被刮光了，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它的头不停地撞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响声。
“哥哥……” 汐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那是她的哥哥，
深海里最勇敢的战士，十年前作为使者与人类签订和平盟约，却从此杳无音信。
她的哥哥听到了她的声音，停止了撞玻璃的动作，缓缓转过头。
那是一张与汐有几分相似的脸，却布满了伤痕和绝望。当他看到汐时，
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用尽全身力气撞向玻璃，发出 “砰砰” 的响声。
“哥哥！” 汐想冲过去，却被厉墨琛拉住了。“别碰玻璃！上面有电！” 他低声说，
眼神里满是心疼。汐这才注意到，玻璃上布满了细小的电流，她的哥哥每次撞上去，
身体都会抽搐一下。“我们该怎么办？” 汐的声音带着绝望。她的能力在这里受到了限制，
根本无法打破这扇特制的玻璃。厉墨琛看着里面的人鱼，又看了看汐绝望的脸，
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装置，按了一下按钮。
“这是微型 EMP 炸弹，能暂时瘫痪这里的电力系统，包括玻璃上的电流。” 他说，
“但只能维持三分钟，三分钟后这里的警报就会响起。”“那你呢？” 汐问，
她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我引开守卫，你带他走。” 厉墨琛的声音很平静，
“码头有艘快艇，钥匙在我口袋里。”汐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她恨厉家，
恨他们伤害了她的族人，恨他们污染了深海。但她不恨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愿意为了救赎而牺牲自己的男人。“我不会丢下你。” 汐说，语气坚定，
“我们一起走。”厉墨琛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着汐的眼睛，
那双金棕色的瞳孔里满是坚定和信任，让他突然觉得，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好。
” 他点点头，按下了炸弹的启动按钮。
“嗡 ——”微型 EMP 炸弹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房间里的电力系统瞬间瘫痪，
玻璃上的电流消失了。“快！” 厉墨琛喊道，用尽全力撞向玻璃。“砰！”玻璃被撞碎了，
碎片四溅。汐立刻冲了进去，抱住虚弱的哥哥。她的眼泪滴在哥哥的脸上，带着深海的力量，
让他身上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妹妹…… 你怎么来了……” 哥哥的声音很虚弱，
却带着一丝欣慰。“我来救你了，我们回家。” 汐说，试图把哥哥扶起来。但哥哥太重了，
她根本扶不动。“我来帮你。” 厉墨琛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哥哥。就在这时，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闪烁，照亮了他们匆忙的身影。“快走！
” 厉墨琛喊道，抱着哥哥往外跑。汐跟在他身后，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囚禁了她哥哥十年的地方，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愤怒。他们冲出实验区，
往码头的方向跑。走廊里的守卫听到警报声，纷纷往这边赶来。“这边！” 厉墨琛喊道，
带着他们拐进一条狭窄的通道 —— 这是他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秘密通道，
能直接通往码头。通道里很黑，只能听到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哥哥微弱的呼吸声。“坚持住，
哥哥，我们马上就到海边了。” 汐不停地说，试图给哥哥力量。哥哥微微点头，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他能感觉到，海边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就在他们快要走出通道时，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孽障！你居然敢背叛我！
”厉墨琛的爷爷厉振雄站在通道口，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对准了他们。
他的身后站着十几个守卫，手里的枪也都对准了他们。“爷爷！” 厉墨琛喊道，
下意识地把汐和哥哥护在身后。“别叫我爷爷！我没有你这样的孽障！” 厉振雄愤怒地说，
手指扣紧了扳机，“把人鱼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不可能！” 厉墨琛说，
语气坚定，“这些人鱼是我们厉家欠的债，我必须还。”“冥顽不灵！” 厉振雄愤怒地说，
扣动了扳机。“小心！” 汐喊道，下意识地伸出手。她的指尖凝聚起一道水墙，
挡在了他们面前。“砰！”子弹打在水墙上，被弹开了。厉振雄惊讶地看着汐，
眼神里满是贪婪：“原来这丫头也有特殊能力，正好，一起抓起来做实验！”“休想！
” 汐喊道，指尖的水墙突然化作无数道水箭，射向守卫。“啊！”守卫们被水箭射中，
纷纷倒下。“抓住他们！” 厉振雄喊道，亲自冲了上来。厉墨琛抱着哥哥，
趁机冲出了通道，往码头的方向跑。汐跟在他身后，不停地用水箭阻挡着追来的守卫。
码头就在眼前了，那艘白色的快艇静静地停在岸边，像一只等待着他们的白色海鸥。“快！
” 厉墨琛喊道，抱着哥哥跳上快艇。汐也跟着跳了上去，立刻开始发动引擎。
就在快艇即将驶离码头时，厉振雄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汐的头发。“抓住你了！
” 他狞笑着说，试图把汐拉下水。“放开她！” 厉墨琛喊道，转身想救汐。
但已经来不及了，厉振雄已经把汐拉到了岸边。“妹妹！” 哥哥喊道，挣扎着想去救汐，
却因为虚弱而摔倒在快艇上。汐被厉振雄按在地上，能感觉到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厉墨琛，你要是敢开船，我就打死她！” 厉振雄喊道，声音里满是威胁。
厉墨琛的身体僵住了。他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汐，又看了看虚弱的哥哥，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汐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坚定：“别管我，带哥哥走，告诉族人，我会回来的。
”厉墨琛的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他看着汐的眼睛，
那双金棕色的瞳孔里满是信任和决绝，让他无法做出选择。就在这时，
哥哥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那是人鱼王族的召唤声，能引来海里的生物。
远处的海面上突然掀起巨大的浪花，无数条银色的鱼跃出水面，朝着码头的方向游来。
“那是什么？” 厉振雄惊讶地看着海面上的景象，下意识地松开了按在汐头上的手。
汐趁机挣脱，翻身跳进海里。她的双腿在接触到海水的瞬间化作鱼尾，带着她往深海游去。
“抓住她！” 厉振雄喊道，对着海里的汐开枪。但已经晚了，汐已经游远了，
消失在翻涌的浪花里。厉墨琛看着汐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痛苦和坚定。他知道，
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变强，必须等她回来。“我们走。” 他对哥哥说，发动了快艇。
快艇驶离了码头，朝着深海的方向而去。身后，厉振雄愤怒的咆哮声和枪声渐渐远去，
被海浪的声音淹没。海面上，无数条银色的鱼围绕着快艇，像是在保护他们。
哥哥躺在甲板上，看着满天的繁星，虚弱地笑了。他知道，他们自由了。而在深海里，
汐回过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岛屿，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愤怒和坚定。她知道，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她会回来的，为了哥哥，为了族人，
为了所有被厉家伤害过的深海生灵。
第四章：暴雨夜的对峙身份暴露与觉醒快艇劈开墨绿色的海浪时，
厉墨琛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人鱼，
银色的鱼尾在月光下泛着惨淡的光泽，鳞片脱落的地方露出粉红色的血肉，
上面还残留着针管扎过的细小针眼。这就是他的家族，
用十年时间对一个深海王族犯下的罪孽。“坚持住。” 厉墨琛低声说，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来，小心翼翼地盖在人鱼身上。
布料上的雪松香混着血腥味，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快艇在公海漂泊了两个小时，
终于抵达一座偏僻的小岛。这里是厉墨琛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岛上只有一座简陋的木屋，
没有网络，没有信号，是整个世界上他唯一能想到的、暂时安全的角落。
把人鱼安置在木屋的床上时，厉墨琛才发现他的尾巴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像是被什么腐蚀性的液体浸泡过。
“这是……” 厉墨琛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认出这种伤口 —— 小时候在爷爷的实验室见过，
是用来溶解海洋生物基因的化学药剂造成的。
“腐蚀性药剂…… 每周三次……” 人鱼突然喃喃自语，眼睛依旧闭着，
眉头却痛苦地皱紧，
“他们想提取我的控水基因…… 用来改造人类……”厉墨琛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泛白。
他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对人鱼王族如此执着 —— 他们想要的根本不是研究海洋生态，
而是掠夺人鱼的超能力。他找来医药箱，试图清理伤口，却被人鱼猛地抓住手腕。
那双浑浊的眼睛终于睁开，里面布满血丝，带着浓浓的警惕和恨意。“你是…… 厉家的人？
” 人鱼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尾音带着深海生物特有的颤音。“我是厉墨琛。
” 厉墨琛没有隐瞒，“对不起，我会救你。”人鱼的眼神更加冰冷：“你们厉家的人，
嘴里从来没有真话。十年前，你爷爷也是这么说的，结果……” 他的声音哽咽了，
说不下去。厉墨琛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只能用行动证明。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把医药箱放在床上：“我不会强迫你。
这些药可以消毒，如果你信不过我……”话没说完，人鱼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出的血沫溅在白色的床单上，像一朵朵绽开的红梅。“哥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厉墨琛猛地回头，看到汐站在那里，浑身湿透，
金棕色的瞳孔里满是焦急和愤怒。她的鱼尾还没完全变回双腿，
脚踝处还残留着几片银色的鳞片。“汐？你怎么来了？” 厉墨琛惊讶地问。
他明明看着她跳进海里，以为她会回深海。汐没有理他，冲到床边抱住人鱼，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哥哥，我来晚了，
对不起……”“妹妹…… 你没事就好……” 人鱼虚弱地说，用尽全力抬起手，
抚摸着汐的头发。厉墨琛默默地退到角落，看着这对兄妹相拥而泣的场景，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余的，但不知为何，看到汐平安无事，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是你救了我哥哥？” 汐突然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厉墨琛。“是。” 厉墨琛点点头，
“但这远远不够偿还厉家的罪孽。”汐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哥哥清理伤口。
她的指尖凝聚着淡淡的蓝光，落在伤口上时，那些狰狞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厉墨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之前只见过汐用控水术和惑心术，没想到她的能力还能治愈。
“这是王族的天赋。” 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说，“但我的力量还不够强，
只能暂时抑制他的痛苦，不能完全治愈这些年的伤害。”“需要什么？” 厉墨琛立刻问，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汐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你想赎罪？
”“是。” 厉墨琛的语气很坚定，“不仅为了厉家的罪孽，也为了…… 你。
”汐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哥哥的伤口：“我需要深海的‘月光草’，
只有那种草才能中和他体内的化学毒素。但那种草只生长在万米深海，
你们人类的潜水设备根本到达不了。”“我可以想办法。” 厉墨琛说，“给我三天时间。
”汐看着他，突然想起昨晚在实验区，他为了救他们，不惜与爷爷决裂。她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一次。”接下来的两天，厉墨琛一边联系深海探测公司，
不惜代价租用最先进的潜水器，一边处理家族那边的烂摊子。爷爷已经发现他带走了人鱼，
动用了所有力量追查他的下落，甚至冻结了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墨琛，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 助理在电话里焦急地说，“老爷子说了，只要你把人鱼交出来，
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告诉他，不可能。” 厉墨琛的语气很平静，“另外，
帮我查一下十年前负责运送人鱼的船只记录，还有爷爷最近的资金流向，特别是海外账户。
”助理犹豫了一下：“墨琛，你这是要……”“我要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 厉墨琛说，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挂了电话，厉墨琛回头看向木屋。
汐正坐在床边，轻声哼唱着古老的歌谣。那歌声不同于她在晚宴上的清亮，
带着一种深沉的悲伤，听得人心里发紧。他走过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看着远处翻涌的海浪。“你在唱什么？” 他问。“深海的摇篮曲。” 汐说，“小时候，
妈妈就是这样唱着哄我睡觉的。”厉墨琛沉默了。他想象不出汐小时候的样子，
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有着金棕色的瞳孔和倔强的嘴角。“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 汐突然问，“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厉墨琛看着她：“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信吗？
”汐愣了一下，脸颊又开始发烫。她转过头，假装看海：“我不信。”厉墨琛笑了，
笑声里带着一丝无奈：“没关系，我会让你信的。”第三天早上，潜水器终于带回了月光草。
那是一种奇特的植物，通体雪白，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散发着海水的清香。
汐立刻用月光草捣成汁，喂给哥哥喝下。没过多久，哥哥身上的青黑色就消退了不少，
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谢谢你。” 汐看着厉墨琛，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