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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柱,你是不是非要看着这个家散了才甘心?"周梅把沾着泥巴的塑料盆重重摔在地上,

盆里洗到一半的土豆滚了一地。王铁柱蹲在门槛上抽烟,头也不抬:"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周梅的声音尖锐起来,她一把扯过围裙擦掉手上的水,

"去年乐乐住院花了三万多,家里一分钱不剩还欠了债。今年开春到现在,

你除了种那八亩地还干了啥?"厨房里传来婆婆的咳嗽声,接着是公公不耐烦的敲拐杖声。

周梅压低了声音,但语气更加急促:"我让你去县里找个活儿干,

你说农忙走不开;让你跟李大哥学做煎饼果子在集市上卖,你说丢人现眼。

现在我提出我去镇上的服装厂上班,你又说孩子离不开妈——王铁柱,你是不是就想困死我?

"王铁柱终于抬起头,黝黑的脸上皱纹里夹着汗渍:"你懂个屁!种地是本分,

出去打工能打一辈子?再说你走了,大娃要上学,乐乐才两岁,谁管?""你管啊!

你是他们爹!"周梅的眼泪涌了出来,"你妈整天说腰疼不下炕,你爸就知道抽旱烟,

两个孩子全是我一个人...""够了!"王铁柱猛地站起来,烟头砸在地上溅起火星,

"周梅我告诉你,这个家我说了算!你想走?门都没有!

"屋外突然传来大儿子小海的喊声:"妈!乐乐又发烧了!"周梅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顾不上继续争吵,冲进里屋。两岁的乐乐躺在炕上,小脸通红,呼吸急促。

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得去医院。"周梅抱起孩子,手忙脚乱地找钱包,

"上次县医院张大夫说了,再发烧可能是那个什么...支气管..."王铁柱跟了进来,

皱眉看着小儿子:"又去医院?上次的钱还没还清呢。"周梅猛地抬头,

眼中的怒火让王铁柱后退了半步:"王铁柱,这是你亲儿子!你要眼睁睁看他烧坏脑子吗?

"屋外雷声轰鸣,一场暴雨即将来临。王铁柱挠了挠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旧塑料袋,

里面皱巴巴的钞票和硬币:"就剩这些了,八百多...""我带着,

你先去借李叔的三轮车。"周梅迅速用湿毛巾裹住乐乐,"小海,去给你弟拿件厚衣服,

要下雨了。"王铁柱站着没动:"要不...先去村卫生所看看?""卫生所能看什么?

连个像样的退烧药都没有!"周梅的声音又高了起来,"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我自己抱着孩子走!"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王铁柱阴晴不定的脸。

他终于转身冲进雨里。去县城的路上,暴雨如注。王铁柱把雨衣全盖在周梅和孩子身上,

自己淋得透湿。三轮车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乐乐在周梅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再开快点!

"周梅拍打着驾驶座后的铁皮。"这已经最快了!路太滑!"王铁柱吼回来。一个急转弯,

三轮车差点侧翻。王铁柱猛打方向,车子堪堪稳住。周梅抱紧孩子,心跳如鼓。透过后视镜,

她看到王铁柱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抿成一条线。那一刻,

她忽然想起五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媒人领着穿新衬衫的王铁柱来家里,

他紧张得把茶水洒了一裤子。那时她觉得这个憨厚的庄稼汉至少实在,

不会像前夫那样花言巧语骗人..."到了!"王铁柱的喊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县医院急诊室灯火通明。护士量完体温,脸色凝重:"39度8,先打退烧针,

需要住院观察。""住院?"王铁柱搓着手,"要...要多少钱?""先交三千押金。

"周梅和王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周梅咬咬牙,

从内衣口袋里摸出银行卡:"这里面有八百,加上现金...""不够。"王铁柱突然说,

"我去打个电话。"周梅看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抱紧了哭泣的孩子。

她知道他要去打给谁——他那个在城里开小超市的表哥,上次借钱时对方已经很不耐烦了。

护士催促道:"先去药房拿药吧,孩子等不起。"周梅点点头,拖着疲惫的步伐去交钱。

回来时,她看见王铁柱站在走廊尽头,电话贴在耳边,背影佝偻。

他挂掉电话后狠狠捶了下墙,然后蹲了下去。她走过去,听见丈夫压抑的抽泣声。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倔强的男人哭。"没借到?"她轻声问。

王铁柱抹了把脸站起来:"说我去年借的两千还没还..."他突然抓住周梅的手,

"要不...要不你给你娘家打个电话?"周梅愣住了。结婚时因为彩礼的事,

王铁柱和她父亲大吵一架,这些年从不让她回娘家。

现在他居然主动提出..."我...我试试。"周梅颤抖着掏出手机。电话接通后,

周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爸,乐乐病了,需要钱住院..."半小时后,

周梅收到父亲转来的三千块钱。交完押金,乐乐终于用上药睡着了。

周梅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浑身发抖。王铁柱递来一杯热水:"你爸...说什么了?

"周梅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水面:"他说...说如果我过不下去了,就带着孩子回家。

"王铁柱的手猛地收紧,塑料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周梅,"他的声音沙哑,

"我知道日子难,但...但你不能走。两个孩子不能没有妈。"周梅抬起头,

看着这个和自己纠缠了五年的男人。他的眼角有了皱纹,鬓角开始泛白,

身上的旧夹克还是结婚那年买的。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铁柱,

"她轻声说,"等乐乐好了,我们好好谈谈。"窗外,暴雨仍在继续。

王铁柱的手死死攥着那杯热水,塑料杯壁被他捏得凹陷进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他看着周梅疲惫却异常平静的脸,那句“等乐乐好了,我们好好谈谈”像块石头压在他心上,

比三千块钱的债还沉。“谈…谈啥?”他嗓子眼发干,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日子不都这样过?谁家不是这么熬过来的?”周梅没看他,

目光空洞地望着走廊尽头昏黄的灯光:“熬?铁柱,乐乐这次是肺炎,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张大夫说了,孩子体质弱,得精细养着点,营养得跟上,不能受凉,不能累着…钱呢?

拿啥精细养?拿啥买营养?靠那几亩地,靠老天爷赏脸?”“我…我多种点,

勤快点…”王铁柱嗫嚅着,底气明显不足。“多种点?地就那八亩!老天爷不下雨你咋办?

粮价掉成那样你咋办?”周梅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锥心,“去年那三万窟窿还没填上,

今年乐乐这一住院,少说又得几千。爸给的钱,是救命钱,可也是债!我们拿啥还?

”王铁柱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那你说咋办?我能变出钱来?我还能去抢银行?

”“我让你出去打工!哪怕去县里工地上搬砖,一天也有一两百!我让你学个手艺,

在家门口支个摊,多少能补贴点家用!你为啥就是不肯?”周梅猛地转头,

压抑了几天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你怕啥?怕丢人?怕累?还是怕…怕我跑了?

”“你胡咧咧啥!”王铁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我走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地谁伺弄?

房子漏雨谁修?你一个女人家,能顶啥事?再说…”他声音低下去,带着点固执,

“种地咋了?祖祖辈辈不都这么活?出去打工就那么好?看人脸色,累死累活,

钱还不一定拿得回来!”“在家看天脸色,看债主脸色就好受?”周梅冷笑,“累死累活?

在家种地就不累死累活?一年到头,汗珠子摔八瓣,挣那仨瓜俩枣,够干啥?孩子生个病,

全家就得塌天!”“那…那也不能都出去!”王铁柱梗着脖子,“孩子不能没人管!

你看乐乐,离了你行吗?哭得背过气去!我妈那身体,能看孩子?我爸更指望不上!

”“我出去!”周梅斩钉截铁,“我去镇上服装厂,听说计件的,手快了一个月能有两三千。

孩子白天让妈看着点,我晚上回来。”“不行!”王铁柱想都没想就拒绝,“乐乐那么小,

离了妈不行!再说,厂子里多乱?你一个女人家…不行,绝对不行!”他语气不容置疑,

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周梅看着他,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绝望:“王铁柱,你就是想把我拴死在这个家里,

拴死在灶台边、孩子边、你那几亩地边!我连出去挣个活命钱都不行?

你是不是就盼着我累死在这里,才算完?”“你…你这说的什么话!

”王铁柱被她眼里的绝望刺了一下,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被顶撞的不快,“我是为了孩子!

为了这个家!你出去,孩子有个闪失,你后悔都来不及!”“在家就没闪失了?

”周梅想起婆婆带孩子的方式,心里一阵发寒,“妈带孩子,只要孩子有口气就行!

小海小时候,磕了碰了,发烧了,她哪次不是拖到实在不行才吭声?乐乐这次,

要不是我发现得早,烧成肺炎,是不是也得拖?”“那是我妈!她能害自己孙子?

”王铁柱提高了嗓门,“老人不都这么带孩子的?我们小时候不也这么过来的?

”“所以小海现在体质才这么差!动不动就感冒!所以乐乐才会反复生病!

”周梅的声音也拔高了,“时代不一样了!别人家孩子喝奶粉、吃钙片、打疫苗,我们呢?

我们只能靠孩子命硬扛!”“别人家?别人家有钱!我们能比吗?”王铁柱烦躁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这里是医院!等孩子好了回家再说!”周梅闭上嘴,胸口剧烈起伏。

她知道,再说下去,又是无解的死循环。她看着病房门,听着里面儿子微弱的咳嗽声,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将她淹没。(一周后,出院回家)乐乐出院了,但咳嗽还没好利索,

小脸蜡黄。周梅抱着孩子刚进院门,婆婆就掀开门帘出来了。“哎呦,我的乖孙可回来了!

”婆婆伸手想接乐乐,乐乐却扭过头,紧紧搂住周梅的脖子,“看看,还是跟妈亲!

花了老鼻子钱,可算捡回条小命。”婆婆的语气听不出是心疼还是埋怨。周梅没接话,

抱着孩子径直走进他们住的东屋。屋里一股霉味混杂着灰尘的气息。

她把乐乐小心地放在炕上,盖好被子。“妈,中午做点软和的,乐乐嗓子还疼。

”周梅对着跟进来的婆婆说。“知道知道,熬点小米粥呗。”婆婆撇撇嘴,

“这都回来享福了,还挑嘴?家里鸡蛋还有几个,给他蒸个蛋羹?那可金贵着呢,

他爷都舍不得吃。”“嗯,蒸一个吧。”周梅没力气计较婆婆的语气。“哎,”婆婆应着,

却没走,倚在门框上,“梅子啊,这回花了多少钱?你爸给的那三千够不?

听说还欠着医院呢?”周梅整理被褥的手顿了一下:“花了五千多,爸给的三千,

加上家里那八百,还差一千多,医院让月底前交上。”“五千多?!”婆婆倒吸一口凉气,

声音都尖了,“我的老天爷啊!这哪是看病,这是抢钱啊!铁柱呢?铁柱!你给我进来!

”王铁柱正蹲在院子里闷头抽烟,听见喊,皱着眉头进来:“又咋了?”“咋了?

你儿子这一场病,花了五千多!还欠着一千多的饥荒!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婆婆拍着大腿,

“都说了孩子发烧捂捂汗就好,非要去医院!那地方是咱穷人去的吗?去了就得扒层皮!

”王铁柱闷声道:“不去医院咋办?烧成那样!”“咋办?以前没医院孩子就不活了?

”婆婆瞪着眼,“你就是惯着你媳妇!她说去就去?钱是大风刮来的?”周梅猛地直起身,

盯着婆婆:“妈!乐乐烧到快四十度!不去医院,烧成傻子你负责?”“你冲我嚷啥?

”婆婆也火了,“我咋负责?我没钱!有本事你挣去!嫁过来几年,除了生俩娃,

给家里挣过一分钱没有?就知道花钱!就是个败家…”“够了!”王铁柱吼了一声,

打断了婆婆的话。他烦躁地抓着头,“都别吵了!钱花了就花了,人没事就行!

欠的钱…我想办法!”“你想办法?你能想啥办法?”婆婆不依不饶,“去偷去抢?

”“我…”王铁柱语塞,脸憋得通红。周梅冷冷地看着这对母子,心像掉进了冰窟窿。

她抱起刚刚被吵醒、又开始小声抽泣的乐乐,轻轻拍着:“乐乐乖,不怕,妈妈在。

”(接下来的日子,琐碎与窒息交织)日子在沉重的债务和压抑的氛围中一天天熬着。

每一分钱都成了勒紧脖子的绳索。厨房,清晨周梅舀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小海,

多吃点咸菜,顶饿。”小海撅着嘴:“妈,粥太稀了…我想吃个鸡蛋。

”婆婆立刻接口:“吃啥鸡蛋?鸡蛋是留给你弟弟养身子的!你这么大个子了,

喝点粥饿不死!上学路上跑快点,身上就暖和了!”周梅看着儿子失望的小脸,心如刀绞,

低声:“等…等过两天鸡多下几个,妈给你煮一个。”婆婆哼了一声:“过两天?

鸡食都快没了!铁柱,今天赶集记得买点糠回来!还有盐也快没了,打最便宜的大粒盐!

”场景:院子里,王铁柱准备下地周梅抱着乐乐:“铁柱,

张大夫开的那个止咳糖浆快没了,得再去买一瓶。

”王铁柱正往破旧的拖拉机上搬化肥袋子,动作一顿:“多少钱?”周梅:“二十五。

”王铁柱眉头拧成疙瘩:“咋这么贵?…先等等吧,我看乐乐咳嗽好多了,多喝点热水。

”周梅急了:“等?他晚上咳得睡不好!张大夫说了,这药得吃够疗程,

不然容易落下根儿!”王铁柱烦躁地:“落下根儿?谁家孩子不咳嗽?就他金贵!钱呢?

你让我拿啥买?卖血啊?” 他发动拖拉机,突突突的噪音淹没了周梅后面的话。

他头也不回地开走了。场景:屋里,周梅和婆婆照顾乐乐乐乐玩着个破旧的塑料小车,

咳嗽起来。周梅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给他拍背:“乐乐乖,慢慢咳,妈妈拍拍。

”婆婆坐在炕头纳鞋底,眼皮都没抬:“咳两声死不了人!拍啥拍?越拍越娇气!

让他自己咳出来就好了。”乐乐咳得小脸通红,眼泪汪汪。周梅心疼地抱紧他,

忍不住:“妈,您看他咳得多难受!您倒点温水给他润润嗓子行吗?

”婆婆不情愿地放下鞋底,嘟囔着:“事儿真多!金枝玉叶似的!我们铁柱小时候,

发着高烧还跟着下地呢,也没见咋地!” 她慢腾腾地起身去倒水,水是凉的。

周梅看着那碗凉水,再看看咳得喘不上气的儿子,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一把抢过碗:“这是凉水!能给他喝吗?您就一点不心疼孩子?” 她冲到外屋,

自己重新倒热水。婆婆在后面骂开了:“反了你了!敢跟我摔摔打打?

我伺候你们老的小的还伺候出罪来了?凉水咋了?喝不死人!就你讲究!有本事你自己弄去!

别指使我!”夜晚,昏暗的灯光下,夫妻夜话压抑的争吵周梅缝补着小海的裤子,

语气疲惫:“今天李婶来串门,说镇上那个服装厂还在招人,计件的,

熟手一个月真能拿两千多。我想去试试。”王铁柱靠在炕头,闭着眼假寐,

闻言立刻睁开眼:“又提这个?不行!乐乐离了你行吗?白天哭闹找妈,我妈那性子,

能哄得住?万一再急出个好歹…”周梅:“乐乐快两岁了,慢慢能离人了。我早上早点走,

晚上早点回来。中午…让妈给热点早上留的饭就行。”王铁柱坐起身,

语气强硬:“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孩子离不开妈!你一个女人家,

出去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厂子里啥人都有!再说,你走了,家里这一摊子谁弄?饭谁做?

衣服谁洗?猪谁喂?”周梅针尖扎到了手指,渗出血珠:“离了我,这个家就不转了?

饭你做不了?衣服你不能洗?猪饿一顿能死?王铁柱,你就是自私!你就是想把我绑在家里,

伺候你一家老小!我出去挣钱丢你人了是吧?还是怕我挣了钱,翅膀硬了,你就管不住了?

”王铁柱恼羞成怒:“放屁!周梅你别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

外头钱是那么好挣的?你去了就知道苦!到时候别哭爹喊娘地跑回来!”周梅盯着他,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再苦,能有现在苦?现在不是哭爹喊娘?

不是靠我爸那三千块钱救命?王铁柱,我告诉你,这日子,要么变,要么…散!”“散?

”王铁柱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当场,随即暴怒,“你…你想离婚?!为了出去打工,

你连孩子都不要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周梅心被狠狠刺穿,

声音却异常平静:“我要孩子!小海和乐乐,我都要!跟着我,

至少我能想办法让他们吃饱穿暖,生病了有钱看!”王铁柱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眼神凶狠又带着一丝恐慌:“你休想!孩子是我王家的种!你一个都别想带走!

你敢提离婚,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猛地躺下,用被子蒙住头,拒绝再谈。

(沉重的负担与微小的希望)周梅的“离婚”二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激起了短暂的波澜,但很快又被更深的贫困和琐碎淹没。王铁柱似乎更沉默了,

也更回避这个话题。家里的气氛更加压抑。赶集日,卖鸡蛋周梅挎着一篮子鸡蛋,

在集市角落蹲着,乐乐无精打采地靠在她怀里。顾客翻看着鸡蛋:“大姐,

这鸡蛋咋卖?”周梅:“一块二一个。”顾客:“这么贵?别人都卖一块一。

”周梅陪着笑:“大兄弟,你看我这鸡蛋,都是自家粮食喂的鸡下的,蛋黄又大又黄,

好吃着呢。一块二真不贵。”顾客撇撇嘴:“一块一,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周梅看着篮子里几十个鸡蛋,想到乐乐快吃完的药,咬咬牙:“行…行吧,

一块一就一块一。您要多少?”顾客:“来二十个吧。

”周梅小心翼翼地数出二十个最大的鸡蛋,收了二十二块钱,紧紧攥在手心。这点钱,

够买一瓶止咳糖浆了。她看着剩下的几个小鸡蛋,盘算着是再等等看能不能卖掉,

还是拿回去给乐乐蒸个蛋羹。债主上门村东头的王老五倚在门框上,

剔着牙:“铁柱在家不?”婆婆陪着笑脸:“老五兄弟啊,铁柱下地了,快回来了。

你…你有事?”王老五:“也没啥大事,就是去年铁柱他爹腿摔了,

在我那赊的三百块钱化肥钱…这都开春了,该种新一茬了,

你看…”婆婆脸色尴尬:“哎呀,你看…老五兄弟,家里这不是…前阵子孩子住院,

花了不少…”王老五打断:“嫂子,谁家没个难处?可我这小本买卖,也周转不开啊。

医院的钱是钱,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这样,我也不多要,先还一百,

让我先应应急?”婆婆看向刚从里屋出来的周梅,眼神示意。周梅心里一沉,

攥紧了口袋里卖鸡蛋的二十二块钱和之前省下的几块钱,

总共不到三十块:“五叔…家里…家里现在真是一分现钱都拿不出了。

乐乐的药钱还欠着呢。您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等…等麦子下来…”王老五脸色不太好看:“麦子下来?那还得两三个月!周梅啊,

不是叔不通情理,实在是…唉!行吧行吧,看在铁柱爹的面子上,再等一个月!就一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