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方绒雪满头虚汗打开门。
拿着鸡毛掸子的陈奶奶审视她:“怎么好好地把房间门给锁了。”
方绒雪心虚:“哦,我在换衣服呢……”
“这房子统共我和你两个人,你用不着锁门。”陈奶奶责怪一眼,“咋了,在我这个老太婆面前还不好意思吗?”
方绒雪讷笑。
陈奶奶是个地道的北城人,性格爽快麻辣,挪挪身子进来,“你看你一个姑娘家,房间乱得跟狗窝似的。”
方绒雪连忙过去收拾。
把地上的纸团扔进垃圾篓的同时,没忘记将少爷的拖鞋给踢到沙发底下。
陈奶奶挥舞鸡毛掸子,“你这孩子太不省心,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方绒雪甜甜一笑:“我不嫁人,我就陪着奶奶您。”
陈奶奶不吃这一套,“你昨晚的相亲怎么样?”
“……凉了。”
“没成就行,亏介绍人还是你小姨,欺负你没有爸妈撑腰,把亲外甥女往猪圈里撵。”陈奶奶可不惯着自己这张嘴,“自己的女儿抢了你的富二代前男友,给你介绍一头猪。”
方绒雪轻咳:“别这样说,奶奶……”
“怎么,你还护上了?”
“猪没他那么猥琐。”
陈奶奶一口气歇了下去,这还差不多,自家养的姑娘虽然平时笨了点,懒了点,好吃了点,但眼光还在线。
“你吃过早饭了吗?”陈奶奶目光犀利捕捉到长几上的早点。
“嗯……”
方绒雪和她面面相觑。
这个煎饼果子,有什么不妥吗?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吃香菜的吗?”陈奶奶抬下巴,“怎么今儿个改性子了?”
方绒雪这才注意到,薄利吃的煎饼果子里,香菜和葱段都被他剔出来。
这个鸭子怎么还挑食!
“吃啊,这家煎饼果子的香菜不新鲜,所以我就挑出来了。”方绒雪解释的时候额头直冒汗。
完了!
陈奶奶难不成发现了什么吗。
就在陈奶奶眯眼,想看看香菜是否新鲜的时候,大门口响起喊声。
来客人了。
是方绒雪小姨的声音。
这一刻,方绒雪终于明白被救赎的感觉。
陈奶奶嘟囔着下楼,“你快点收拾收拾,上班别迟到了。”
人一走,方绒雪把衣柜门打开。
在他头顶翻找。
“我内衣呢。”
“不知道。”柏临丢了个东西出去,“我这里只有眼罩。”
发现他丢出去的正是自己要找的蕾丝小内衣。
方绒雪匆忙抢过来,赶时间直接在他眼前换了,反正他看不见。
柏临视野受限。
耳朵不聋。
明显能听到系扣子时,她深吸一口气。
穿这个的时候要吸气。
那身材得多有料。
柏临脑子有些乱。
楼下,陈奶奶正在和姨妈搭话。
姨妈也住在这个小区,时不时来陈奶奶家的庭院前摘点新鲜的葱和蒜。
这会儿手头上就攥一把绿葱。
“你可别再给我们家绒雪乱介绍对象了。”陈奶奶没好气,“她还小,还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我想介绍她还不给呢。”姨妈意味深长,“她自己说她物色了一个更好的男友,等着过几天带给我们看看,不知道真的假的。”
方绒雪一边换鞋,“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陈奶奶脸色一沉,“绒雪,你又去找野男人了?”
不等她训斥,方绒雪已经换好鞋,麻利开溜了。
最近柏盛酒店经常开会。
说的都是废话。
大会结束,还有各部门小会。
方绒雪所在的是客房服务部,负责房间管理和客人服务。
同事娟姐背着主管嘀咕:“老是开会,调岗的事一点不提。”
“是啊,不是说这个月要调岗提薪的吗?”方绒雪接话。
“那不是得等太子爷上任嘛,但现在他下落不明,自身难保了。”娟姐唏嘘,“豪门斗争果然残酷无情。”
方绒雪轻叹:“他死了吗?”
“应该吧,都三天了还没动静。”娟姐低声,“有个内部消息,说谁要是找到失踪的太子爷就给一千万悬赏金。”
“一千万?这么多?”方绒雪立马心动,“如果我找到他的话,不就不用上班了。”
“是啊,可是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
方绒雪摇头,“你知道吗?”
娟姐摊手,“我也不知道,但听说他长得巨帅,珠宝大亨之女孟清落为他单身好多年,还有欧洲王室在ins公开告白过,真是桃花遍地开。”
“巨帅……”方绒雪托腮,莫名想到一个人。
“能让这么多女孩喜欢他,想必他对女孩子一定很温柔绅士……”
娟姐下一句,又给方绒雪打醒了,晃晃脑子里的水,把一个不绅士不温柔的人给剔出去。
调岗的事没希望就算了。
方绒雪晚上买饭时看到自己的余额时,心冷得***冒。
离发工资还有半个月,她只剩几百块钱。
还得抽一部分,给少爷置办生活用品。
牙刷,剃须刀,换洗衣物。
不知道他的口味,方绒雪给他带的晚餐都是自己爱吃的。
鲜虾肉饼,糖醋里脊,一份卤煮,还有两个酸奶卷。
她陪陈奶奶吃过晚餐,此时只是在一侧流口水看着。
比美食更有诱惑力的,是眼前男人秀色可餐的面容,还有衬衫下肌理若隐若现的绝美身材。
好想摸。
手感一定很好。
如果有身材这么好的帅哥当她男友。
宋姨妈就没法在给她介绍那些歪瓜裂枣了。
“你们做少爷的。”她循循善诱,“应该没有女朋友吧?”
柏临眼皮撇着,“怎么。”
“巧了,我也没有男朋友,不如我们凑一对?”
“没兴趣。”
“为什么?”她循循善诱,“我不嫌弃你眼瞎,也不嫌弃你做鸭子,我现在很需要一个男朋友。”
需要?她说的需要,是生理上的吗?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提这种要求。”柏临皱眉轻蔑,“轻浮。”
“我轻浮?”方绒雪不满嘟囔,“你一个鸭子,居然说我轻浮,你难道是什么守男德的良家妇男吗。”
“要不是情况特殊,我才懒得理你,我可是有***情结的。”她轻哼。
柏临就没见过这种女孩。
这些年常有各国各地的年轻女孩向他献殷勤。
她们都想爬上他的床。
只有眼前这一个。
想爬他的头顶作威作福。
“你怎么不说话?”方绒雪看他扔了筷子,“生气了吗?”
她把勺筷子重新塞到他手里,“哎呀,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犯不着气得连饭都不吃了。”
想一想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些冒昧。
至少得先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柏临避开她的手,“离我远点。”
“你受伤了,不吃饭营养怎么跟得上。”她主动求和,“乖,听话。”
“别碰我。”
柏临不为所动,正要起来,又被她摁下去,“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这是我家,你信不信你要是不听话的话……”
半晌,她贼兮兮地笑:“我就非礼你了,还不给你钱。”
说着,她凑得更近:“反正你眼睛看不到,人也受伤了,我亲死你,你也反抗不了。”
“……”
视觉丧失,其他感官异常敏锐的男人,在彼此只剩十几厘米距离时。
他臂膀忽然抬起,拎小鸡似的,一把将她摁倒在地。
低沉声线似一把利剑扫过她的耳旁。
“来,说说,你要亲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