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烬归国时，女儿正躺在ICU濒死。他扯开领带准备救人，
却被院长拦住：“这病只有我能治，先打两百万。”阎烬冷笑：“庸医，她等不了那么久。
”院长怒斥：“你算什么东西？敢质疑权威？”当晚监控拍到阎烬给女儿注射毒液，
全网暴怒：“禽兽父亲弑女！”次日国际医学组织空降医院，跪求阎烬出山担任首席。
院长颤抖指着直播画面：“他...他就是传说中的鬼医圣手？”病床上的女儿突然睁眼，
小手抓住阎烬染血的手指：“爸爸别哭...小小不疼了。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无形的裹尸布，死死缠住整条医院走廊。
ICU病房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在阎烬眼中，却像一块巨大的毛玻璃，
模糊地映出里面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脆弱的轮廓。每一次监护仪规律而冰冷的“嘀”声，
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凿在他的耳膜上，凿在他早已冻结的心湖深处，
砸开一道又一道狰狞的裂痕。五年了。他扯开紧扣着的领口，
动作带着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粗暴。布料摩擦，露出下方一小片古铜色的皮肤，
以及一道横亘在锁骨上方、深得发暗的狰狞疤痕。那道疤，像一条永远无法褪色的耻辱印记，
刻在他身上，也刻在流逝的五年光阴里。他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浓重的死亡气息呛得他肺叶生疼。推门的手刚触及冰凉的门把手“等等！
你是阎小小的家属？”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体型微胖的护士几乎是冲过来的，
挡在他和那扇门之间，脸上挂着一种职业化的、却冰冷刺骨的疏离。“张院长特别交代了，
除了他，任何人不能随便进去探视。”护士的声音平板无波，
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在他身上那件沾了长途飞行风尘的普通黑色外套上扫过，
“而且…院长说了，你女儿这情况，非常特殊，非常凶险。”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但那话语里的寒意却毫无遮拦：“你得有心理准备。另外，张院长还说，
后续的治疗方案非常昂贵，是顶尖的专家团队，要用的都是国外进口的特效药。
费用嘛…初步估计，至少得这个数。”护士伸出两根短胖的手指，在阎烬眼前晃了晃，
指甲油是俗气的粉红色。“两百万。首付，今天就得交齐，院长才能亲自安排会诊。
不然…”她没说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那未尽之意，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令人窒息。
阎烬的目光，终于从那扇生死之门上移开，落在了护士那张涂着廉价口红的脸上。他的瞳孔，
深邃得如同黑洞，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原。那冰原深处，
却似乎有幽蓝色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跳跃，带着焚尽一切的暴戾。“让开。”两个字，
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过生铁。护士被他眼中那瞬间迸射的寒意冻得一哆嗦，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旋即又挺起了胸膛，声音拔高了几分：“你这人怎么回事？
院长的话听不见吗？没钱？没钱你女儿就只能等死！这是规矩！”“规矩？
”阎烬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几分残酷意味的弧度。
那笑容，让护士感觉仿佛被一条冰冷的毒蛇舔舐过脸颊。“让她等死的规矩？
还是…吸血的规矩？”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剐在护士强装出来的气势上。“庸医。”这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
却重若千钧。护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指着阎烬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敢骂院长是庸医？你算什么东西？
你知道张院长是什么级别的专家吗？多少大人物都求着他看病！你女儿能得他亲自过问，
那是你们家的造化！你……”阎烬不再看她。他直接抬手，动作看似不快，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只骨节分明、布满各种细微旧伤和老茧的手，
轻轻拨开了护士试图阻挡的手臂。那手臂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一根枯枝。“砰！
”ICU厚重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内部的缓冲器上，发出一声闷响。门内，
死亡的气息更加浓郁。各种仪器单调的嗡鸣和尖锐的“嘀嘀”声交织在一起，
构成一首令人心胆俱裂的死亡协奏曲。
空气中弥漫着药物、消毒水和一种生命逐渐衰竭所特有的甜腥味混合的怪味。房间中央，
那张宽大的病床上，被子下只隆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阎烬一步步走过去，
脚步沉重得仿佛拖曳着整个地狱的重量。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自己碎裂的心尖上。
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他离开时还像个小太阳般温暖、会奶声奶气喊他“爸爸”的小人儿，
此刻正无声无息地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小脸苍白得几乎透明，没有一丝血色，
像一尊即将融化的冰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片深重的阴影，嘴唇是干裂的灰紫色。
她的胸口随着呼吸机机械的节奏微弱起伏，每一次起伏都显得那么艰难，
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停止。一根根管子，像丑陋的毒蛇，缠绕在她纤细得惊人的手腕、脖颈上，
连接着冰冷的仪器，贪婪地汲取着她仅存的生命力。床边监护仪屏幕上，
代表着心跳的绿色曲线微弱地跳动着，数字显示的心率低得让人心惊胆战。
血氧饱和度那个鲜红的数字，刺眼地停留在85%，并且还在极其缓慢地往下掉。
84%…83%…阎烬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伸出手，
指尖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轻轻拂过女儿滚烫的额头。那温度，灼烧着他的指尖，
更灼烧着他的灵魂。“小小…”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
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五年浴血，九死一生，他踏着尸山血海爬回来，
不是为了看这一幕！不是为了听那两百万的买命钱！一股狂暴的、几乎要撕裂他理智的剧痛，
混合着滔天的杀意，从心脏最深处猛地炸开！他猛地攥紧了拳头，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怒龙。
整个病房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温度骤降，
连那些仪器的嗡鸣声都似乎被这股无形的煞气冻结了一瞬。就在这时，
一阵刻意放重、带着明显不悦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怎么回事？！谁让你闯进来的？！
”一个穿着熨帖白大褂、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材微胖，脸上带着一种长期身处高位养成的倨傲，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病房，
最后定格在阎烬身上，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正是院长张德贵。他身后，
跟着刚才那个护士，以及另外两个神色紧张的年轻医生。
张德贵的目光扫过阎烬那身普通甚至有些风尘仆仆的衣着，
眼中的轻视和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你就是阎小小的父亲？我刚才的交代，
护士没跟你讲清楚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训斥口吻，“这里是ICU，
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女儿的情况非常复杂，是罕见的基因突变引起的多器官进行性衰竭！
国际上都没有几例成功治愈的案例！必须由我亲自组织专家团队，
采用最先进、最昂贵的治疗方案！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马上去筹钱！两百万首付，
一分都不能少！而不是在这里干扰我们的工作秩序！”他顿了顿，向前一步，
试图用气势压倒眼前这个沉默得可怕的男人：“没钱？没钱就签字放弃！
别浪费我们宝贵的医疗资源！更别在这里对着医护人员大呼小叫，质疑我的专业判断！
你算什么东西？懂医术吗？敢说我是庸医？”阎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死寂般的平静。然而，当他抬起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对上张德贵时，张德贵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冰冷、幽深，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又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在那冰层之下，却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和尸山血海！那目光，没有丝毫人类的温度，
只有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杀意和无尽的漠然。张德贵被这目光钉在原地，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是一尊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魔神！
“她等不了。”阎烬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块砸在地上，
“你的‘方案’，会害死她。”张德贵猛地回神，巨大的羞怒瞬间压倒了刚才的恐惧，
脸涨得通红：“放屁！你懂什么？！我是院长！是省里挂了号的专家！我的方案是国际前沿！
你女儿只有这条路！没钱？没钱就等死！或者你马上给我滚出去签字放弃！
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保安！保安呢？！”他气急败坏地指着阎烬，对着门口大吼。
阎烬却不再看他。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女儿那张毫无生机的小脸上，那冰封般的眼底深处，
掠过一丝无法言喻的痛楚和决绝。“滚出去。”他背对着张德贵，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别让我说第二遍。”那三个字，如同带着实质的寒流，
瞬间席卷了整个病房。张德贵和他身后的医护人员，
被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逼得齐齐后退了一步，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张德贵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还想再说什么狠话，
但接触到阎烬那毫无情绪却令人胆寒的背影，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他狠狠地瞪了阎烬一眼，眼神怨毒，对护士和医生使了个眼色，强压着惊惧和怒火，
低吼道：“好！好得很！你等着！我们走！让他签放弃责任书！”他带着人狼狈地退了出去，
重重摔上了门。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仪器的嗡鸣和那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阎烬闭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软弱和痛苦都被强行压了下去，
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他走到床边，没有看任何仪器，而是伸出三根手指，
以一种极其特殊、带着某种古老韵律的节奏，
轻轻搭在了女儿纤细得几乎一折就断的右手腕寸关尺处。他的指尖微微颤动，
感受着那脉搏深处传来的信息——微弱、紊乱，生机如同风中残烛，
更有一股极其阴寒顽固的邪毒，盘踞在脏腑深处，如同附骨之疽，
正疯狂蚕食着女儿最后的生命力！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器官衰竭！张德贵的方案，
那些所谓的“进口特效药”，只会成为这邪毒最后的养料，加速女儿的死亡！时间！
时间正在疯狂地流逝！每一秒，都在将女儿推向深渊！阎烬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他不再犹豫，迅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不起眼的黑色旧背包里，
取出一个扁平的金属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排排长短不一、闪烁着幽冷寒光的细针，
还有几个小小的密封玻璃瓶，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
里面装着颜色诡异、或粘稠或清澈的液体。他取出一支最小的注射器，动作快如闪电，
精准地抽取了其中一个玻璃瓶里仅有的几滴液体。那液体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深紫色，
在透明的注射器中微微荡漾，仿佛有生命一般，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走到女儿床边，左手极其轻柔地托起女儿小小的、滚烫的后颈，
右手捏着那支装载着致命深紫色液体的注射器，针尖在冰冷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点刺目的寒星。
监护仪上，血氧饱和度的数字，跳到了令人绝望的79%。阎烬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只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他俯下身，针尖缓缓而坚定地刺向女儿颈侧那根微微搏动的血管。
动作稳定得如同磐石。就在针尖即将刺破那苍白皮肤的千钧一发之际——“砰！！！
”病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刺耳的警报声同时尖锐地响彻整个走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