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想拍自己一巴掌,这话说的,好像我真的只惦记着上分似的。
那边却低低笑了,笑声透过耳机传过来,震得我耳尖发麻:“那明天继续?
就我们俩?”
“啊?”
“继续带你上分。”
他说得理所当然,“不过不能喊姐姐了。”
我握着手机,听见自己的心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撞出回声,支支吾吾挤出了句:“那我喊你大哥?”
“可以。”
他答应的倒是很爽快。
短短两字,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像他在课堂上念重点时的调子,又像刚才打团时护着我撤退的镜,沉稳又让人安心。
窗外的月光漫过桌角,落在手机屏幕上。
我看着组队界面里那个熟悉的镜头像,突然想起刚才游戏里,他为了救被钟馗勾走的我,闪现越塔时的残影,原来那道刀光里,藏着的不是野王的冷漠,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敲下西个字:“好的,好的。”
发送的瞬间,那边几乎立刻回了个“嗯”,后面还跟着个小小的镜表情包,刀光里藏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我盯着那个表情包看了半天,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
完了。
这下不仅要在峡谷里跟着梁砚舟混,连心跳都开始跟着他的节奏乱了。
不过……被野王老师特殊对待,好像比单纯抱大腿,更让人心里发甜啊。
暑假前的最后一节心理课,窗外的蝉鸣聒噪得像是在倒计时。
梁砚舟站在讲台上划重点,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腕骨在阳光里泛着冷白的光。
我盯着他握粉笔的手发呆,这双手既能在黑板上写清弗洛伊德的理论,又能在峡谷里用镜划出利落的飞雷神。
上次说要喊他“大哥”,在游戏里我一激动,喊了句“哥哥救命啊!”。
结果他操作的镜差点把主宰先锋砍歪,弹幕里刷了满屏“梁神手滑了”。
“最后一道简答题,”他突然抬眼,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童心同学来回答一下?”
周围传来低低的哄笑。
我猛地站起来,脑子里还停留在昨晚他帮我挡技能的画面,脱口而出:“应该先清线再打团……啊不是!”
全班哄堂大笑。
梁砚舟放下粉笔,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看来这位同学更擅长峡谷战术。
答案在PPT第17页,坐下吧。”
我恨不得把头埋进课桌底下,耳朵却尖,听见他转身写板书时,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
下课后我抱着书包溜得飞快,刚冲出教学楼就被人叫住。
“童心。”
回头时撞进一片清冽的目光里。
梁砚舟站在香樟树下,手里捏着我的笔记本——大概是刚才慌慌张张收拾东西时掉的。
“谢、谢谢老师!”
我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指腹,像有微弱的电流窜上来。
他没立刻松手,视线落在笔记本封面的桑启贴纸,慢悠悠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我愣了愣,把自己的行程全盘托出:“下月一号下午两点。”
“哦,”他点点头,转身往办公楼走,“巧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没说巧在哪里。
这人果然和游戏里一样,说话总留半截,腹黑得很。
第二天去高铁站时,我特意提前了半小时。
暑假的候车厅比节假日少,刚找到座位坐下,就看见穿浅灰T恤的梁砚舟拖着行李箱走过来。
他摘掉了眼镜,眉眼比课堂上更清晰些,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是不一样的风味,呸,是风格。
“好巧。”
他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捏着自己包上的卡通玩偶,心跳快得像被韩信追着砍:“好、好巧啊梁老师。”
“不用叫老师了,”他拉开背包拉链,拿出瓶冰可乐递给我,“代课结束,我们都是学生。”
可乐瓶身上凝着水珠,碰到我指尖时冰凉一片,却没压下脸上的热度。
我拧开瓶盖猛灌了两口,听见他忽然说:“你的票是哪趟的?”
我报了车次,他笑了一声:“嗯,同一班。”
我差点把可乐喷出来。
这人昨天明明知道,还装得一脸无辜?
正想控诉他的腹黑,广播里开始检票了。
他自然地接过我的大号行李箱:“我来吧。”
身边传来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和游戏里那道清冷的声线莫名契合。
走在人群里,他的步伐不快不慢,总能刚好护着我避开拥挤的人潮,像在峡谷里打团时,永远会先清掉我周围的敌人。
高铁上的座位竟然也挨着。
我靠窗坐着,看着窗外的树影飞快后退,感觉像在峡谷里被镜带着飞。
他在旁边翻书,偶尔翻页的动作会让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那块简单的黑表盘……和首播里露出的手腕一模一样。
“在想什么?”
他突然合上书。
“没、没什么!”
我慌忙摆手,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像被兰陵王蹲了,“就是觉得……高铁好快啊。”
他低笑起来,从背包里拿出袋草莓味的软糖,推到我面前:“补充点能量,免得晚上打游戏犯困。”
糖袋上画着圆滚滚的小兔子,和我的微信头像一模一样,上次组队时他肯定看到了。
我捏着软糖,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拆开一颗塞进嘴里,甜腻的草莓味在舌尖散开,连带着心跳都软了下来。
“对了,”他忽然拿出手机,屏幕亮着微信二维码,“加个微信?
暑假好联系上分。”
我盯着那个二维码,手指在手机壳上抠了半天,才慢吞吞调出自己的微信。
他的头像是极简的黑色线条,勾勒出一柄镜的轮廓,和我的兔子头像凑在一起,居然有种奇妙的和谐。
“通过了。”
他收起手机时,我看见他嘴角的笑意,“原来你的头像也很可爱。”
我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嘴里的软糖差点咽错地方。
这人怎么回事?
总说这种让人误会脸红的话!
接下来的路程变得格外漫长又短暂。
他偶尔会讲些心理学的冷知识,比如“人在紧张时会无意识抠东西”说这话时,他的目光落在我捏皱的糖袋上;比如“喜欢一个人时,瞳孔会放大”我没敢抬头,不知道他说这话时,自己的瞳孔是不是也放大了。
站在高铁出站口的我本以为,我们二人的同路缘分仅到此为止。
哪知,妈妈口中的楼上才搬家回来的学神哥哥,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