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外放？
内敛？
"她咬着笔帽，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场雨戏的描写，"明明就是爆发力十足的场景，非要压抑着演，观众看得懂吗？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原本精心扎起的马尾己经松散了一半。
桌上散落着几罐空咖啡罐和半包吃剩的饼干——这是她连续第三天熬夜的成果，现在却被陆时砚一句话全盘否定。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亮起。
是闺蜜林小雨发来的消息：怎么样？
见到陆神本尊了吗？
是不是帅到腿软？
苏晓翻了个白眼，快速打字回复：帅是帅，就是太龟毛了！
我辛辛苦苦写的戏，他一句话就给我否了林小雨秒回：那可是陆时砚！
三金影帝！
能被他指点是多少编剧求之不得的事好吗？
苏晓撇撇嘴，没再回复。
她重新看向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但写了没几行又全部删除。
陆时砚那双冷冽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让她无法集中精神。
"算了，去喝杯咖啡清醒一下。
"她抓起钱包，决定暂时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公司的咖啡厅装修得很有艺术感，墙上挂满了经典电影海报。
苏晓点了一杯冰美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剧本继续研究。
"第三十七场..."她小声念着台词，手指无意识地在纸面上划动，"如果男主不是冷暴力，那他的沉默应该怎么表现...""用眼神和肢体语言。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苏晓吓得差点把咖啡打翻。
她抬头，正对上陆时砚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今天换了一身休闲装扮——深灰色高领毛衣配黑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锋芒毕露，但依然气场强大。
"陆、陆老师..."苏晓慌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剧本纸张，"您怎么在这里？
"陆时砚在她对面坐下，手里拿着一杯黑咖啡，没有加任何糖或奶。
"休息。
"他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剧本上，"改得怎么样？
"苏晓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还...还在思考。
"她老实承认，"我不太确定怎么表现您说的那种内敛的沉默。
"陆时砚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杯沿，似乎在思考什么。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
苏晓发现自己竟然在数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
"你看过《沉默的告白》吗？
"他突然问。
苏晓一愣，"去年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影片？
"陆时砚点头，"里面男主角在得知妻子患病后的那段表演，就是内敛的沉默。
他没有大哭大叫，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传递出巨大的痛苦。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苏晓注意到他说到表演时，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会微微发亮，像是冰封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我明白了！
"苏晓突然拍桌，引来周围几道好奇的目光。
她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您的意思是，男主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所以反而不敢轻易表达？
"陆时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快得像是苏晓的错觉。
"嗯。
"他啜了一口咖啡，"你领悟得很快。
"这句简单的夸奖让苏晓心头一暖，她忍不住露出笑容，"谢谢陆老师！
我今晚就按这个思路重写那场戏！
"陆时砚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和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眼神柔和了些许。
"不用急。
"他说，"质量比速度重要。
"正当苏晓想回应时，一个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陆老师，原来您在这里！
导演正找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