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通话键,竟听见十八岁的自己正和兄弟们在废弃高楼约架。
“赢了今晚烧烤我请!”
少年们嚣张叫嚣。
我笑着提醒:“对面有埋伏,走消防梯。”
他们骂骂咧咧照做,果然反杀校霸团伙。
从此每晚我都在豪车里听他们吹牛:“等老子开公司,带你们坐劳斯莱斯兜风!”
“陈哥,张强那小子真够兄弟!”
我猛地灌了口酒:“别信张强,他以后会……”对面突然安静,少年声音冰冷:“成年人总把单纯的事想得肮脏。”
对讲机彻底没电时,我蜷在后座哭成***。
陈总第三次挂断那个锲而不舍的并购电话,指关节用力压在冰凉的霜银色扶手上,几乎压出印痕。
车窗外,城市流溢的灯火飞速掠过,汇成一片冷漠的、璀璨的光河。
他疲惫地靠向椅背,昂贵头枕皮革的触感却如同冰冷的砖墙,莫名令人窒息。
手指无意识地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摩挲,指尖忽然触到座位与车门夹缝处一个突兀的硬物。
他皱眉摸索,掏出来的竟是个沾满灰尘、漆皮剥落、天线歪斜的老古董——是他高中时代和那群兄弟们人手一个的杂牌对讲机。
他愣住,记忆如同被撬开一道缝隙,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当年最后一次在废弃工地顶楼烧烤时遗落,鬼使神差被谁塞进了某个角落,又辗转流落至此?
他下意识地按下了侧边那个磨得发亮的通话键。
一阵沙沙的电流噪音后,一个几乎撕裂他耳膜的熟悉声音炸响在死寂的车厢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管不顾的野性:“阿野!
阿野!
听见没?
那群孙子***来了!
带了好多人!
就在正门楼梯口堵着呢!”
背景里是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还有棍棒磕碰墙壁的闷响。
陈总,或者说,当年的阿野,浑身猛地一震,血液仿佛瞬间倒流回心脏。
这声音!
是猴子!
绝对没错!
他攥着对讲机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指腹下是粗糙塑料摩擦的触感。
另一个更年轻、更张扬、属于十八岁自己的声音紧跟着吼了出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亢奋:“操!
怕个鸟!
猴子你带人绕后!
老规矩,豁出去干!
打赢了,今晚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