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八年前抄家的刀锋,也像北疆流放路上冻僵的亲人尸骨。
我跪在棠梨宫冰冷的石阶上,袖中藏着满手冻疮。
八年浣衣局的磋磨,换来了面圣申冤的机会,也换来了此刻跪候嫡长姐沈云容的“恩典”。
1 珠帘后的冷眼珠帘轻响,伴着宫女的低语。
“娘娘,陛下今日又去了撷芳殿见林昭仪。
已月余未踏足棠梨宫了。”
“阿莹,陛下待我的心,我知晓。”
那是我刻在骨子里的声音,清冷依旧,却透着一种令人齿寒的淡漠。
“他故意冷淡,是怕我成众矢之的。
不必介怀。”
阿莹扶我起身。
珠帘后转出的身影,锦衣华服,容光更胜从前。
她垂眼看我,目光温婉,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
“本宫听说了,是你在浣衣局任劳任怨,又想出了抑制瘟疫的法子,才得了圣上面见,对吧?”
她微微颔首。
“殿前一席话,竟真说动了陛下重审旧案。
你虽是庶女,但自小跟着嫡出一同进学,看来确有所长进。
我替蒙冤的爹爹谢你。”
“替爹爹谢我?”
我心中刚泛起的一丝暖意瞬间冻结。
她站在云端,轻描淡写,仿佛当年那场灭顶之灾,不过是拂过她裙裾的一粒尘埃。
沈云容睁着一双不染尘埃的眸子,那里面映不出浣衣局的污浊,映不出北疆的风霜,也映不出亲人的血泪。
“听说你执意要见我,有何苦衷?
我可以为你解决,但你不可勾引皇上。”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我熟悉的、属于“阿姐”的亲昵。
“你我从小相伴,情谊深厚。”
情谊深厚?
我愣住了。
即便在浣衣局见惯了世间至暗,此刻的荒谬仍让我如坠冰窟。
有何苦衷?
她竟真不知浣衣局是何等炼狱!
当年家门遭难,父亲辗转递信入宫求她援手,她只淡淡一句——后宫不得干政,我要活个体面。
于是,阖府女子为奴,男子为役,流放路上死伤近半。
原以为她是自身难保,不得不割舍。
如今看来,她竟真将自己那点“情爱”奉若神明,生怕一句求情,便玷污了那所谓的“真心”,伤了她情郎的“清名”。
我忍不住低笑出声。
笑我这费尽心机爬出来的恶鬼,竟还对这云端之人存有半分温情。
“大胆!”
阿莹厉喝,一步上前,狠狠掴在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