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站在沈氏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会议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
钻石的棱角刺痛了她的皮肤,却远不及她心中的疼痛来得尖锐。"沈小姐,
您父亲希望您能尽快适应这个角色。"李秘书站在她身后,声音恭敬却不容拒绝,
"林氏集团的二公子已经在路上了,半小时后就会到达。"窗外,雨点拍打着玻璃,
模糊了城市的轮廓。沈悦望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一袭白色职业套装,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妆容精致得像是戴了一副面具。这就是沈氏集团独女该有的样子,
端庄、优雅、无可挑剔。"我知道了。"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五年前,如果有人告诉她她会以这种方式结婚,她一定会大笑出声。那时的她还相信爱情,
相信自由,相信自己能掌控命运。但现在,她只是沈家的一枚棋子,
一场商业联姻中的牺牲品。"林景琰,28岁,林氏集团副总裁,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毕业。
"李秘书递过一份资料,"表面上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但实际上...""实际上什么?
"沈悦接过文件,随手翻动。"实际上可能比传闻更不堪。"李秘书压低声音,
"上个月被拍到在夜店与三名模特狂欢,上周又传出与某位已婚女星的绯闻。
沈总说...您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沈悦的手指停在文件上林景琰的照片处。
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一双桃花眼仿佛能穿透纸面直视人心。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沈悦合上文件,"这只是一场交易,
不是吗?"李秘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沈悦的父亲沈志远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几位公司高管。他今年五十五岁,头发已经花白,
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悦悦,准备好了吗?"沈志远走到女儿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家对我们很重要,特别是现在这个项目。"沈悦强忍住躲开的冲动。自从母亲去世后,
父亲变得越来越陌生,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公司扩张中,甚至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
"我明白,父亲。"她机械地回答。"好孩子。"沈志远露出满意的笑容,"记住,
无论林景琰私下如何,在公开场合你们必须是恩爱夫妻。媒体会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沈悦点点头,胃部却一阵绞痛。
她想起大学时曾经幻想过的婚礼——阳光、海滩、相爱的两个人。而不是现在这样,
在会议室里谈妥条件,像买卖商品一样决定她的终身大事。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挺直了背脊,摆出最专业的姿态。
门开了。林景琰走进来的那一刻,沈悦感到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比照片上更加夺目——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他的步伐从容不迫,
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但最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桃花眼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此刻正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沈悦,
目光中带着评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沈董事长,久等了。"林景琰的声音低沉悦耳,
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他向沈志远伸出手,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沈悦。
沈志远脸上堆满笑容:"林总客气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女沈悦,
你们的婚事...""我知道。"林景琰终于转向沈悦,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小姐,久仰大名。"他伸出手,沈悦不得不与他相握。他的手掌宽大温暖,
却故意用了过大的力道,仿佛在测试她的忍耐力。沈悦面不改色地回握,
指甲微微陷入他的皮肤。林景琰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玩味。
"看来沈小姐不只是外表漂亮。"他松开手,语气轻佻,"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沈悦感到一阵怒火上涌。他竟敢把婚姻称为"合作",还如此明目张胆地轻视她?
"林总过奖了。"她强迫自己微笑,声音却冷得像冰,"希望您不会让我失望。毕竟,
我对合作伙伴的要求一向很高。"会议室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沈志远警告地看了女儿一眼,随即打圆场:"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来,我们坐下谈正事。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沈悦像个精致的玩偶一样坐在那里,
听着父亲和林景琰讨论婚礼细节、财产协议和两家公司的合作项目。
她注意到林景琰虽然表面上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在谈到商业条款时眼神却异常锐利,
几次在关键条款上据理力争。"关于城东那块地..."沈志远刚开口,林景琰就打断了他。
"那块地已经是林氏的囊中之物了,沈叔叔。"他懒洋洋地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的协议里写得很清楚。"沈志远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笑容:"当然,当然。
我只是想...""想分一杯羹?"林景琰轻笑,"不如先把沈小姐的嫁妆谈妥?
"沈悦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林景琰挑衅的目光。他在激怒她,而且乐在其中。
"林总似乎对我的'价值'很感兴趣?"她冷冷地说,"不如直接开个价?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林景琰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有意思!
沈小姐比传闻中有趣多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今天就到这里吧。
婚礼细节你们决定就好,我只需要知道时间和地点。"他走到沈悦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期待我们的新婚之夜,沈小姐。"语气暧昧得让沈悦想给他一巴掌。
林景琰离开后,沈志远立刻沉下脸:"悦悦,你今天太失礼了!""失礼?
"沈悦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他那样对我说话,您却觉得是我失礼?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都将是你丈夫!"沈志远压低声音,
"你知道公司现在面临什么处境吗?如果没有林家的资金注入...""我知道,父亲。
"沈悦疲惫地打断他,"我会扮演好沈太太的角色。但请不要指望我对他卑躬屈膝。
"沈志远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回去准备吧,婚礼定在下周六。
"走出会议室,沈悦终于允许自己的伪装出现一丝裂缝。她靠在电梯墙上,感到一阵眩晕。
那个男人的眼神,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都让她想起五年前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夜晚...不,
不可能。那只是个巧合。林景琰只是又一个被宠坏的富二代,不可能是那个人。
电梯到达一楼,沈悦深吸一口气,重新挺直腰背。无论命运如何捉弄她,她都不会轻易认输。
如果林景琰以为她会是个逆来顺受的妻子,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婚礼比沈悦想象的还要奢华浮夸。玫瑰铺就的红毯从教堂门口一直延伸到圣坛,
上千朵进口白玫瑰装饰着整个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宾客名单几乎囊括了整个商界的名流,媒体记者被严格限制在外围,
却依然长枪短炮地对准这场世纪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沈悦站在新娘准备室的全身镜前,
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Vera Wang的定制婚纱完美勾勒出她的身材,
头纱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她看起来像个童话里的公主,
如果忽略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的话。"沈小姐,该入场了。"婚礼策划师轻声提醒。
沈悦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手机。
屏幕上是她和大学闺蜜陈莹的最后一条信息:"你真的要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她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最终没有回复。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她能决定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教堂大门缓缓打开。
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闪光灯此起彼伏。沈悦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圣坛,
那里站着她的新郎。林景琰今天格外英俊。黑色燕尾服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
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骨。当沈悦走近时,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谁将这位女士许配给这位先生?"牧师问道。"我和她的母亲。"沈志远回答,
随即将女儿的手交给林景琰。当他们的手相触时,沈悦感到一阵电流般的触感。
林景琰的手掌温暖干燥,却牢牢禁锢着她的手指,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所有权。
婚礼仪式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般进行着。交换戒指时,林景琰故意放慢动作,
让戒指缓缓滑入她的手指,他的拇指在她掌心暧昧地摩挲,引得沈悦一阵战栗。宣誓环节,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真的在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只有沈悦能看到他眼中那抹嘲讽。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林景琰掀开她的头纱,一只手扶住她的后颈,
不容拒绝地低头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强势而深入,完全超出了礼仪需要的程度。
沈悦僵在原地,感到他的舌尖轻扫过她的唇缝,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挑逗。
当她终于反应过来要推开他时,林景琰已经主动退开,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
宾客们发出善意的笑声和掌声,没有人注意到新娘眼中的怒火。
接下来的婚宴更像是一场商业酒会。沈悦机械地微笑着,与一波又一波的宾客寒暄,
接受那些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林景琰全程表现得像个完美的新郎,
体贴地为她拉椅子、递餐巾,甚至在她耳边低语,营造出恩爱的假象。只有沈悦知道,
那些耳语全是挑衅和嘲讽。"沈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他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不知道脱掉这身婚纱会是什么样子?
"沈悦强忍着把红酒泼到他脸上的冲动:"林总恐怕要失望了。我今晚头疼,想早点休息。
""哦?"林景琰挑眉,"新婚之夜就冷落丈夫?媒体会怎么报道呢?""随他们怎么写。
"沈悦冷冷地说,"反正这场婚姻的本质你我心知肚明。"林景琰盯着她看了几秒,
突然笑了:"如你所愿,夫人。不过记住,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深夜,
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沈悦终于得以回到他们的新婚套房。
林氏集团包下了整个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套房装饰得极尽奢华,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
冰桶里镇着昂贵的香槟。沈悦疲惫地脱下高跟鞋,揉了揉酸痛的脚踝。她走到落地窗前,
望着城市的夜景,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孤独。这就是她的人生了吗?一场没有爱的婚姻,
一个厌恶她的丈夫,永远活在家族的期望和社会的目光下?浴室传来水声,
提醒她林景琰的存在。沈悦决定在他出来前换好睡衣,假装睡着。她打开衣柜,
却发现里面全是性感撩人的睡衣和内衣——显然有人"精心"准备了这些。
"喜欢我的选择吗?"林景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悦猛地转身,
发现他只围着一条浴巾,上半身完全裸露。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下,消失在浴巾边缘。
他的身材好得令人发指,肌肉线条分明却不夸张,腹肌像雕刻出来的一般完美。
沈悦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你故意的?""当然。"林景琰走近她,
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新婚之夜,总要有点情趣。""我说过我头疼。
"沈悦后退一步,却撞上了衣柜。林景琰单手撑在她耳边的衣柜上,
将她困在自己与家具之间:"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特别迷人。"他低头,
呼吸喷在她的耳际,"尤其是眼睛,会变成一种漂亮的琥珀色。"沈悦浑身一僵。琥珀色?
这个描述...她猛地推开林景琰,却因为用力过猛导致自己踉跄了一下。
林景琰下意识伸手扶她,浴巾却在这时松开了。时间仿佛凝固了。
沈悦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然后猛地闭上眼转过身去:"把衣服穿上!
"身后传来林景琰低沉的笑声,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好了,夫人。你可以转身了。
"沈悦小心翼翼地转身,发现他已经穿上了睡裤,正在系睡袍的带子。她松了一口气,
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我们得谈谈。"她说,"关于这段婚姻的...规则。
"林景琰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洗耳恭听。""第一,未经允许不准碰我。
"沈悦竖起一根手指,"第二,在公共场合我们扮演恩爱夫妻,私下互不干涉。
第三..."她的话戛然而止。林景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在床上。
"看看这个再谈条件,沈小姐。"沈悦警惕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照片和医疗记录。
当她看清内容时,血液仿佛凝固了——照片上是五年前的她,
衣衫不整地从酒店房间跑出来;医疗记录则是她当时的心理评估和堕胎证明。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她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的。林景琰啜饮了一口威士忌,
眼神冰冷:"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同意娶你?沈志远用这个威胁我父亲——如果我不娶你,
这些照片就会公之于众。林氏二公子强暴并导致沈氏千金堕胎,多么劲爆的新闻啊。
"沈悦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五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是林景琰?"是你..."她声音嘶哑,"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林景琰皱眉:"你在说什么?这些照片是合成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这是你父亲设的局。
"沈悦摇头,
店3207房间...那个说我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男人..."林景琰的酒杯突然掉在地上,
威士忌洒了一地。他的表情从困惑变为震惊,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上。
"不可能..."他喃喃道,"那晚的人...是你?"威士忌的琥珀色液体在地毯上洇开,
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夜晚沈悦破碎的梦。"不可能...那晚的人...是你?
"林景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沈悦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床柱才能站稳。
五年来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那天是她的二十岁生日,
大学好友陈莹执意要为她庆祝。她们去了城里最贵的酒吧,喝了很多酒。
然后陈莹说有惊喜要给她——她崇拜已久的林学长居然来了。沈悦记得自己当时有多兴奋,
那个在商学院演讲比赛上让她一见倾心的学长,竟然记得她的生日。
后来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她只记得自己喝了一杯林学长递来的饮料,然后头晕目眩,
被扶进了酒店房间...再醒来时已是凌晨,身体像是被卡车碾过般疼痛,
床单上的血迹刺痛她的眼睛,而那个承诺会"好好照顾她"的学长早已不见踪影。三个月后,
当验孕棒显示两条红线时,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你...不记得了?
"沈悦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林景琰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他快步走向套房的书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快速滑动屏幕。当他再次抬头时,眼神已经变得冷静而锐利,
与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判若两人。"2018年5月18日,希尔顿酒店3207房间。
"他声音低沉,"那天我确实在那里,但不是和你。"沈悦猛地抬头:"你说谎!
""听我说完。"林景琰举起一只手,"那天我是去见我母亲生前的好友张阿姨,
她告诉我母亲的车祸不是意外。我们约在酒店见面是为了避开林家的耳目。但我到的时候,
张阿姨已经..."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已经死了。看起来像是心脏病发作,
但我确信是被谋杀。"沈悦摇头,拒绝相信他的话:"那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
为什么医疗记录上...""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林景琰走近她,
却在看到她退缩时停住脚步,"沈小姐,我发誓在那之前从未见过你。这些照片是合成的,
医疗记录是伪造的。你父亲用这个威胁我父亲,逼我娶你。"沈悦的大脑一片混乱。
她想要不相信他,但林景琰眼中的痛苦太过真实。而且,如果他真的就是那晚的人,
为什么现在才认出她?"我需要证据。"她咬着嘴唇说。林景琰沉默了片刻,
然后走到衣柜前,从西装内袋里取出钱包,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她:"这是我母亲,
去世前一周拍的。"照片上是一位优雅的中年女性,站在花园里微笑。
沈悦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女人她见过,在父亲书房的秘密文件夹里。
"我...我好像见过她的照片。"沈悦迟疑地说,"在我父亲的书房。
"林景琰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如刀:"什么时候?""大概...三个月前?
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个标着'林'的文件夹。"沈悦努力回忆,"但我没看清内容,
父亲发现后非常生气。"林景琰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
肩膀的线条紧绷。当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异常平静:"沈小姐,
看来我们的婚姻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
"沈悦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果...如果那晚不是你,那会是谁?
为什么有人要伪装成你?又为什么要选我?"林景琰转过身,
眼神深邃:"这正是我们需要一起弄清楚的。但首先,我们需要信任彼此。""信任?
"沈悦苦笑,"我们甚至都不认识对方。""那就从现在开始认识。
"林景琰出乎意料地单膝跪地,与她平视,"沈悦,我正式向你道歉,为我之前的所有冒犯。
从此刻起,我会以真实的自己面对你。"在近距离的注视下,
沈悦发现他的眼睛并非纯粹的琥珀色,而是带着一圈深灰的边,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琥珀。
这双眼睛里此刻没有轻佻,没有嘲讽,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真诚。"为什么?"她轻声问,
"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因为如果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那么联手才是明智之举。
"林景琰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而且,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
都不会对经历过那种事的女性继续刻薄。"沈悦感到眼眶发热。五年来,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承认她的痛苦,而不是指责她"不自爱"或"太天真"。
"我需要时间思考。"她最终说道。林景琰点点头,站起身:"你睡床,我睡沙发。
明天我们回沈家拜访,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沈悦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父亲邀请我们明天回去?
""因为我在你的手机里装了监听软件。"林景琰坦然道,"在你答应联姻的那天。
"沈悦本该感到愤怒,但此刻她只觉得疲惫不堪。今晚的冲击太大,她的情绪已经超负荷。
"晚安,林先生。"她拿起一套保守的睡衣,走向浴室。当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时,
沈悦终于允许眼泪落下。五年了,她一直以为那晚的噩梦是她的错,
是她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别人。但现在,一切似乎另有隐情。如果林景琰说的是真的,
那么她不仅是一个受害者,更可能是某个更大阴谋中的棋子。
这个念头比单纯的伤害更令人恐惧。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时,沈悦已经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发现林景琰不在沙发上,只有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还温热的蜂蜜水和一张便条:"早餐已订,十点出发。
——L"沈悦拿起水杯,小口啜饮。蜂蜜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带来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