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米挑高的宴会厅穹顶垂落着巴洛克风格水晶灯,枝形灯架折射出万千细碎光芒,
像无数锋利的冰棱劈头盖脸砸下来。夏晚星踩着五厘米的廉价塑料高跟鞋僵立在红毯边缘,
香槟色礼服上起球的化纤面料被灯光照得透明,褶皱处甚至泛着诡异的油光。
她死死攥着裙摆的手指已经泛白,骨节在薄皮下凸起,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窃笑声,
精心修剪的杏仁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烙出四道月牙形红痕。水晶吊灯折射的冷光里,
白薇薇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指甲上镶嵌的碎钻随着动作在夏晚星眼前晃出刺目光斑。
她刻意把 “破产千金” 四个字咬得极重,镶着珍珠的裙摆故意扫过夏晚星膝盖,
香奈儿五号的浓香混着恶意扑面而来。周子昂搭在她肩头的手微微收紧。“子昂,
你确定要跟这种破产千金订婚?” 白薇薇突然把周子昂的手臂往自己胸前压,
Dior 高定礼服下若隐若现的沟壑几乎要蹭到他手腕,“我们周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 她故意提高声调,周围宾客交头接耳的声音瞬间放大,
像无数只蚂蚁顺着夏晚星的脊梁往上爬。周子昂皱着眉甩开夏晚星的手,
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夏晚星,识相点就自己提分手。你家都破产了,还想赖着我?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配得上我吗?”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夏晚星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
忽然觉得很可笑。三年前她爸公司还没倒时,周子昂像哈巴狗一样天天跟在她身后,
一口一个 “晚星宝贝”。现在她家道中落,这人就迫不及待地攀附新欢,嘴脸真是难看。
夏晚星梗着脖子,一把扯松卡得发紧的领口,把裙摆往上拽了拽:"分就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能少了?周子昂你给我记着 —— 等姐哪天发达了,
有你后悔的时候!"“哈哈哈!” 白薇薇笑得花枝乱颤,“就凭你?
一个连像样衣服都买不起的破落户?夏晚星,你怕是破产把脑子也赔进去了吧!
”夏晚星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在为这段廉价的感情敲丧钟。走到宴会厅门口时,她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
手里的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抱歉。
”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尾音像是裹着融化的黑巧,
氤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磁性。苏瓷下意识抬头,撞进一双盛着碎冰的眸子,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握着她险些摔落的青铜错金樽,
袖口处若隐若现的暗纹在灯光下泛着冷芒。夏晚星抬头,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气质矜贵疏离,五官俊美得像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他正弯腰帮她捡东西,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谢谢。
” 夏晚星慌忙收回手,脸颊有些发烫。男人把捡好的东西递给她,
目光在她掉出来的半块玉佩上停留了一瞬,
眼神微不可察地变了变:“这玉佩……”“不值钱的玩意儿,家传的。” 夏晚星随口说道,
把东西胡乱塞进包里,“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她逃也似的离开宴会厅,
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看着她背影时若有所思的眼神,以及他指尖残留的、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回到破旧的出租屋,夏晚星把自己摔在床上。天花板上的吊扇吱呀作响,
叶片边缘结着层厚厚的灰絮,每转动一圈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在嘲笑她的狼狈。
她踢掉磨破边的帆布鞋,露出脚踝处被高跟鞋磨出的血痕,那是白天在拍卖行求职时,
被保安拖拽留下的印记。褪色的床单下露出半块青玉佩,
边缘还沾着昨夜鉴宝会上摔碎的瓷片碎屑。这是妈妈临终前塞在她手里的,
泛黄的布条上用朱砂写着 “护主” 二字。这些年她跑遍古玩市场,
那些戴着金丝眼镜的鉴定师都嗤笑着把玉佩扔回来,说这不过是批量生产的劣质岫岩玉,
连边角料都算不上。夏晚星突然攥紧玉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妈妈你骗我......” 话音未落,玉佩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裂纹,
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一道微弱的绿光从裂缝中渗出,像活物般缠绕上她的指尖。
剧烈的刺痛让她浑身僵直,一滴血珠顺着指缝坠入玉纹,瞬间被贪婪地吞噬。
整间屋子突然陷入诡谲的寂静,吊扇停止转动,灰尘悬浮在空中。
绿光化作漩涡将她卷入其中,
如走马灯般在脑海炸开 —— 西周青铜鼎上的饕餮纹如何因铸造工艺不同而产生细微差异,
明代宣德炉的包浆在阳光下会呈现怎样的七彩光晕,
就连故宫博物院那幅《清明上河图》画卷边缘暗藏的防伪标记,都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当意识重新归位时,夏晚星踉跄着扶住斑驳的墙皮。窗外霓虹透过蒙着油垢的玻璃照进来,
在玉佩表面折射出奇异的光晕。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里还残留着古旧典籍特有的墨香,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内侧,竟摸到一排微不可见的篆文 ——“天机启,万物明”。
为了验证,夏晚星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古玩市场。看着摊位上琳琅满目的 “古董”,
她脑子里自动浮现出鉴定结果:“清代仿官窑瓷器,价值三百元”“现代合成玉石,
价值五十元”“民国普通铜锁,价值一百元”……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夏晚星发现了一个蒙尘的青铜小鼎。别人都以为是现代仿品,
可她脑子里的信息却告诉她:“西周晚期青铜鼎,铭文清晰,保存完好,价值千万以上。
”她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老板,这破铜鼎怎么卖?
”老板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五十块,拿走拿走,占地方。”夏晚星爽快地付钱,
抱着青铜鼎转身就走,生怕老板反悔。走到没人的地方,她忍不住大笑起来,老天有眼,
终于让她时来运转了!拿着卖掉青铜鼎换来的一千万,
夏晚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租了个高档公寓,把自己从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解放出来。
然后她去商场血拼,把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甩出八条街的距离。“欢迎光临!
” 奢侈品店的店员看到夏晚星一身名牌,眼睛都亮了。夏晚星正在试戴一条钻石项链,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夏晚星吗?怎么?傍上大款了?”她转身,
看到白薇薇和周子昂挽着手站在那里,脸上满是嫉妒和鄙夷。白薇薇穿着一身粉色连衣裙,
戴着周子昂送的限量版包包,自以为很了不起。“总比某些人只会花男人的钱强。
” 夏晚星淡淡一笑,对店员说,“这条项链,还有那边那几件首饰,都包起来。
”店员眼睛瞪得溜圆,连忙应道:“好的,夏小姐!”白薇薇气得脸都绿了:“夏晚星,
你别得意!不就是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是啊,有钱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 夏晚星拿起刚买的手镯试戴,“总比某些人连像样的首饰都买不起,只能戴假货强。
”她的目光落在白薇薇手腕上的玉镯上,脑子里自动弹出鉴定结果:“现代合成翡翠,
价值八十元。”白薇薇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身后,色厉内荏地说:“你胡说什么!
这是子昂送我的,价值几十万呢!”“是吗?” 夏晚星挑眉,
“我怎么看着像天桥上淘来的假货?要不要我帮你鉴定一下?”周子昂脸色难看:“夏晚星,
你别太过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纠缠不休有意思吗?”“纠缠?
” 夏晚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周大少爷是不是太自信了点?就你这样的,
给我提鞋都不配。”她付了钱,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在白薇薇和周子昂气绿的脸色中,
优雅地转身离开。走出商场时,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刚坐进新买的保时捷,夏晚星的手机就响了,是她那个便宜继母刘梅打来的。“晚星啊,
你快回来一趟吧,家里出大事了!” 刘梅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很着急。
夏晚星心里冷笑,这对母女又想耍什么花样?但她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毕竟那是她爸留下的房子。回到那个所谓的 “家”,
夏晚星看到刘梅和她的女儿夏梦瑶坐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
客厅里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晚星,你可回来了!
” 刘梅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爸生前欠了五百万赌债,这些人说再不还钱就要收房子了!
你快想想办法啊!”夏梦瑶也假惺惺地说:“姐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你不是发财了吗?就帮帮我们吧!”夏晚星甩开刘梅的手,冷冷地说:“我爸根本不赌钱,
这债肯定是你们母女俩欠的。想让我替你们还钱?做梦!”“夏晚星!你怎么这么冷血!
” 刘梅尖叫起来,“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不还钱,他们就要把我们赶出去了!
”“那是你们活该。” 夏晚星转身就走,懒得跟她们废话。
那些讨债的男人拦住她:“这位小姐,既然你是这家的人,这债你就必须还!
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夏晚星挑眉:“不客气?你们想怎么样?”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一声冷哼:“谁敢动她试试?”夏晚星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