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描金的欧式天花板晃得我眼晕,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斑在墙上跳跃,
像无数只闪烁的萤火虫。
鼻腔里灌满了甜得发腻的玫瑰香 —— 是那种能把人齁出糖尿病的保加利亚玫瑰,
原主最爱的香型。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
像是被人用高尔夫球杆狠狠抡过,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进脑海。林晚星,
二十二岁,林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
同时也是这本名为《霸总的契约甜心》的古早霸总文里下场最凄惨的恶毒女配。
为了得到男主顾言琛,原主像疯了一样针对清贫善良的女主苏清沅:剪掉她的设计稿,
在她的咖啡里加泻药,甚至雇人划破她的脸。最后不仅害得林家破产清算,
自己还被顾言琛以 “精神失常”为由送进了城郊的精神病院,
结局是在某个雷雨夜从顶楼一跃而下,鲜血染红了楼下的月季花丛。而我,
一个刚通宵看完这本小说、还在朋友圈痛骂恶毒女配没脑子的普通社畜,
此刻正穿着真丝睡裙躺在原主的公主床上。手指划过冰凉光滑的丝绸,触感真实得不像梦境。
“小姐,您醒了?”佣人张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端着描金燕窝盅进来时,
银质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恭敬得让我头皮发麻。
“顾总今晚在铂悦酒店有个商业晚宴,您上周定制的那件星空蓝鱼尾裙已经熨烫好了,
就挂在衣帽间第三排,配您的蓝宝石项链正好。
”我盯着梳妆镜里那张明艳却透着刻薄的脸 —— 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唇线锋利的樱桃嘴,
明明是张美人脸,组合在一起却像淬了毒的刀。
突然想起今晚的剧情节点:原主会故意把 82 年的拉菲泼在苏清沅那条白裙子上,
看着红酒晕染开的污渍哈哈大笑。然后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假装崴脚,妄图扑进顾言琛怀里。
结果被他像甩垃圾一样嫌恶地推开,手腕撞在香槟塔上,水晶杯碎了一地,划伤了她的胳膊,
还被《名流周刊》的记者拍下来,标题是 “林氏千金失态,惨遭顾总厌弃”。“不去。
”我把自己裹回被子里,声音闷在蓬松的羽绒被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要睡觉。
”张妈手里的燕窝盅差点没端稳,托盘上的银勺哐当一声撞在盅壁上:“可是小姐,
这是顾总特意让人送来的烫金邀请函,烫着您的名字呢……”她压低声音,
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顾家最近在跟我们谈合作,
您这时候不去……”“扔垃圾桶。”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绣着蕾丝花边的枕头里,
闻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看来原主也不是完全没救,至少知道用助眠香氛,“别再来烦我,
吵醒我要扣工资。”张妈还想说什么,被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陌生,
她愣了一下,终究还是端着燕窝盅退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
我听见她在走廊里跟管家老李头窃窃私语:“小姐该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昨天还对着顾总的照片花痴到半夜呢,又是敷面膜又是试礼服的……”我把枕头蒙在头上,
忍不住勾起嘴角。烧没烧坏不知道,但至少不会再做恋爱脑了。原主的记忆里全是顾言琛,
早餐吃什么要想他喜欢的口味,穿什么衣服要猜他偏爱的颜色,
连喝杯咖啡都要算着他开会的时间,生怕错过他可能打来的电话。累不累啊?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晌午,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
照得空气中的尘埃都无所遁形。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得欢快,屏幕上跳出 99 + 条消息,
全是原主那个塑料闺蜜白薇薇发来的。星星!你昨晚怎么没来?
苏清沅那个绿茶居然跟顾总跳开场舞了!
她那条裙子还是顾总亲自选的 Dior 高定,听说花了七位数!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顾言琛可是顾言琛啊!全市女人的梦!你居然放他鸽子?你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我叼着电动牙刷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张脸 ——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就是眼神太过锐利,透着股被宠坏的骄纵。挤上草莓味的牙膏,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淌:“哦。
”对方秒回了个张大嘴巴的震惊表情包:“你到底怎么了?中邪了?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大师看看?”我对着镜子里满嘴泡沫的自己翻了个白眼,
回了个 “呵呵”便拉黑了她。顾言琛算哪根葱?有麦当劳新出的青花椒半鸡香吗?
有珍珠奶茶里的脆啵啵弹吗?原主的记忆里,白薇薇跟她好,
不过是想借着林家的势挤入上流社会,每次聚会都偷偷打探顾言琛的喜好,
转头就告诉其他名媛,这种塑料姐妹,不拉黑留着过年吗?刚在手机上点完炸鸡汉堡全家桶,
外加两杯中杯珍珠奶茶,门铃就响了。我趿着毛茸茸的小熊棉拖开门。
门口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胸牌上 “顾氏集团特助 - 周明”的字样闪着冷光,
一看就是那种在霸总身边待久了、自带冰山气场的角色。“林小姐,顾总让我来问问您,
昨晚为何缺席晚宴。”他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像是在宣读圣旨,
“顾总很不高兴。”我正啃着刚送到的香辣鸡腿,
油星子差点溅到他锃亮的鳄鱼皮皮鞋上:“困,不想动。”周明的嘴角抽了抽,
像是在强忍把我扔出去的冲动,
他大概没见过如此 “大逆不道”的恶毒女配:“顾总希望您下午三点到公司一趟,
他在顶层办公室等您。”“不去。
”我指了指客厅茶几上堆成小山的零食 —— 薯片、果冻、牛肉干、巧克力,
琳琅满目得像个小型超市,“忙着追剧呢,《甄嬛传》看到华妃娘娘下线,正伤心呢没空。
”周明的额头青筋跳了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顾总让我交给您的,
关于林氏集团和顾氏合作的补充协议,需要您签字。
”我扫了一眼文件上 “林晚星”三个字,突然想起原剧情里,这是顾言琛设下的圈套,
签了这份协议,林家的核心产业就会被顾氏蚕食。原主当时二话不说就签了,
还觉得是顾言琛对她示好。“不签。”我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
鸡腿骨被我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我爸还没死呢,签合同这种事找他去。
”周明显然没料到会被如此对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林小姐,
您会后悔的。”“砰”的一声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笑得直不起腰。
想象着周明回去跟顾言琛复命的场景,那座万年冰山脸估计能冻裂三层,想想就觉得解气。
霸总了不起啊?霸总就能干涉别人睡觉自由吗?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放飞自我。
把衣帽间里那些动辄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全打包扔进慈善箱,换上网购的三十九块九包邮棉拖,
踩在地板上像踩着云朵;把原主那些斩男色口红全送给了打扫卫生的阿姨,
阿姨笑得合不拢嘴,说要给她孙女当画笔;拒绝所有名媛聚会,宅在家里研究各种零食测评,
还在小红书开了个号叫 “晚星的躺平日记”,粉丝居然涨得飞快,
每天都有人催我更新 “如何优雅地拒绝无效社交”。林母打来电话时,
我正抱着半个冰镇西瓜看恐怖片,屏幕上血浆横飞的画面映得我满脸红光。“晚星!
你知不知道顾氏集团撤了我们的新能源项目投资?整整五个亿啊!
”她的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你赶紧去给言琛道个歉,把投资追回来!
不然林家就完了!”“撤就撤呗。”我挖了一大勺西瓜塞进嘴里,
甜丝丝的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淌,赶紧用手背抹了一把,“反正我对继承家业没兴趣,
破产了正好去摆摊卖烤冷面,听说利润挺高的。”“你这个逆女!
”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震得我耳膜嗡嗡响,“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你要是不把投资谈回来,就别认我这个妈!”“行啊,阿姨。”我爽快地答应,
咬着西瓜含糊不清地说。“正好省得您天天催我联姻,我还能省下不少买礼物的钱买零食。
对了,您上次说喜欢的那个爱马仕包,我已经挂到二手平台上了,估计能卖不少钱。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估计是气晕过去了。我反手拉黑,
顺便把林父、林二叔、三姑六婆全拖进了黑名单。这群人在原剧情里,除了利用原主联姻,
就只会在背后算计林家的财产,现在正好一网打尽,耳根清净。
抱着西瓜继续看《电锯惊魂》,说实话,比起应付那些虚伪的商业伙伴,
我更愿意跟电影里的竖锯老头称兄道弟。至少他说话算话,说给你个选择就真的给你个选择,
不像那些所谓的亲戚,笑里藏刀,满肚子坏水。这天凌晨三点,我被一阵急促的门***吵醒。
裹着珊瑚绒毛毯开门时,冷风裹挟着雨水灌进领口,打湿了我的睡衣。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直挺挺地倒在我脚边,黑色风衣被血浸透,在门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我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薯片罐扔他脸上 —— 那是我珍藏的最后一罐蜂蜜黄油味,
全球***版。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就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我不情不愿地打了急救电话,报地址时看着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表,
突然想起这好像是书里被顾言琛设计陷害的商业大佬傅景深。
原剧情里他本该在今晚的连环车祸中丧命,他的景深集团也会被顾氏趁机吞并,
没想到阴差阳错跑到我这儿来了。“算你命大。”我踢了踢沾血的拖鞋,
转身回屋从药箱里翻出碘酒和纱布,蹲在他身边胡乱往他胳膊的伤口上倒了些。
碘酒碰到伤口,他疼得皱紧了眉头,发出一声闷哼。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
突然觉得有点解气,谁让你们这些霸总都爱搞阴谋诡计,互相算计,这下遭报应了吧。
救护车呼啸而去时,我盯着地毯上那滩刺目的血迹,突然想起明天请的保洁阿姨要来了,
赶紧找了瓶强效清洁剂蹲在地上猛擦。我边擦边骂:“有钱人就是麻烦,
流个血都这么费劲儿……这地毯可是波斯进口的,
弄脏了多不好洗……”折腾到天亮才把血迹清理干净,我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梦里全是傅景深流血的脸和那块脏掉的地毯。一周后,门铃再次响起。
傅景深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站在门口,比起上次见面时的狼狈,此刻的他眉眼温润,
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
手里还提着个印着 “LA MAISON DU CHOCOLAT”的精致礼盒。
“林小姐,感谢你那晚的援手。”他的声音像大提琴的低音区,带着恰到好处的磁性,
“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在太平间了。”我接过礼盒打开,
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块不同口味的巧克力,
甚至还有我上周在小红书念叨了好几天的限定款海盐焦糖味。这人倒是会做功课,
比顾言琛那个木头疙瘩强多了。“举手之劳。”我侧身让他进来,
顺手从礼盒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金色锡箔纸塞进嘴里,可可的醇厚在舌尖化开,
带着一丝微苦的回甘。“喝茶还是可乐?冰箱里有冰镇的肥宅快乐水。”“可乐就好。
”他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