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次循环·记忆拼图与抗生素
停尸房惨白的日光灯下，他盯着天花板上缓慢旋转的吊扇，开始在脑海中复盘昨天的失败——第2次循环死亡记录： 14:37 协助林墨转移抗体时触发实验室警报 14:42 被自动门困在生物安全柜区域 14:59 铁壁区士兵破门而入，头部中弹"操，居然栽在电子锁上。
"他低声咒骂，伸手摸向枕头下的"循环生存三件套"：偷来的瑞士军刀、用输液管改造的简易过滤器，以及最重要的——写满生存攻略的《演员的自我修养》笔记本。
今天的新道具是从护士站顺来的门禁卡，卡片上还粘着半张实习生工牌。
胡汉三对着工牌上的照片理了理鸡窝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抱歉了兄弟，借你的脸用用。
"林墨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晨光中漂浮的尘埃里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胡汉三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女医生将一管蓝色液体注入冷藏箱。
她今天穿了件便于行动的冲锋衣，头发利落地束成马尾，手术刀别在腰间——活像动作片里的女特工。
"你怎么知道..."林墨的手瞬间摸向刀柄，随即认出了他，"又是你？
""早啊林医生，"胡汉三反手锁上门，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苹果，"今天的早餐服务——友情提示，这是医院最后一个没发霉的。
"女医生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怎么确定...""确定铁壁区提前清剿？
确定实验室有备用电源？
还是确定你昨晚藏在天花板夹层躲过了巡逻队？
"胡汉三抛着苹果走向电脑，"相信我，我看过这个剧本很多遍了。
"林墨的手术刀出鞘半寸，寒光映着她怀疑的眼神："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想活下去的喜剧演员。
"胡汉三突然正色，从笔记本撕下一页纸拍在桌上，上面用红笔标注着：10:17 后勤科老王会变成感染者，他有实验室B区钥匙，13:00 医院备用发电机自动启动，持续47分钟，14:30 铁壁区先遣队从西门进入。
女医生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胡汉三注意到她握着冷藏箱的指节发白，蓝色液体在玻璃管里轻轻晃动——那是能拯救千万人的希望，也是此刻最烫手的山芋。
"跟我来。
"林墨突然收起手术刀，抓起冷藏箱走向内间。
胡汉三跟着她穿过暗门，进入一个摆满服务器的密室。
墙上的电子屏显示着复杂的基因序列，其中一段被标红的代码正在疯狂闪烁。
"这是..."胡汉三凑近屏幕。
"病毒原始代码。
"林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父亲是VX-73项目负责人，他临终前把这个交给我，说这东西能毁灭世界，也能拯救它。
"胡汉三的目光被代码旁的署名吸引——项目总监：陈敬山。
这个名字像电流击中他的记忆，老陈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突然浮现眼前。
"现在几点？
"他猛地抬头。
林墨看了眼手表："9:45。
""我们有22分钟。
"胡汉三拽起她的手腕冲向门口，"老王要变异了，他的钥匙能打开B区的低温舱，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后勤科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上时，老王的笑声己经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吼。
胡汉三靠在墙上喘着粗气，林墨正用止血带帮他包扎被抓伤的胳膊。
"你刚才太冒险了。
"她的手指触碰到伤口时微微颤抖。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胡汉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再说，我死过的次数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低温舱的蓝色光芒照亮两人凝重的脸。
当林墨将抗体样本放入-80℃储存柜时，胡汉三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异常——一个标着"废弃"的培养皿里，绿色病毒样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
"小心！
"他一把推开林墨，军刀划破空气刺向培养皿。
绿色液体溅在地上的瞬间，金属地板竟冒起了白烟。
林墨的脸色变得惨白："这是...空气传播型变异株！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
胡汉三冲到控制台前，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一行骇人的文字：生物安全等级4级警报，10分钟后启动灭菌程序。
"是老王！
"林墨恍然大悟，"他触发了走廊的生物传感器！
"胡汉三的大脑飞速运转，手指在控制台上翻飞。
他想起第2次循环被自动门锁死的绝望，想起笔记本上记录的备用电源启动时间——还有3分钟。
"林墨！
"他突然转向女医生，"还记得《侏罗纪公园》吗？
"林墨愣住的瞬间，胡汉三己经砸碎通风管道的栅栏："爬进去！
沿着管道一首往西，尽头是太平间的停尸柜，那里有我藏的应急包！
""那你呢？
"林墨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得去关警报，"胡汉三笑得像个疯子，"顺便拿点纪念品。
"当林墨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时，胡汉三转身冲向主控室。
走廊里，变异后的老王正用扭曲的身体撞击着玻璃门，绿色的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抱歉了老王，下辈子别当产品经理了。
"胡汉三对着玻璃门敬礼，然后按下了消防喷淋按钮。
冰冷的水流瞬间浇透全身，但他毫不在意。
在警报声中，他将U盘插入主控台，开始复制那份标着"最高机密"的病毒原始代码。
进度条缓慢爬升，像他一次次循环的人生。
10%... 30%... 70%...当进度条走到99%时，备用发电机启动的轰鸣声从地下传来。
胡汉三拔下U盘的瞬间，自动门缓缓打开——门外站着三个穿着防化服的铁壁区士兵，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胸口。
"找到你了，病毒携带者。
"为首的军官面罩下传出冰冷的声音。
胡汉三看着手表上跳动的秒针，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各位，推荐你们听首歌——《欢乐颂》知道吗？
"枪声响起的前一秒，他将U盘吞入腹中。
灭菌程序启动的白光中，胡汉三最后看到的，是林墨从太平间通风口探出头的惊恐脸庞。
第3次循环死亡时间：13:476:00整，胡汉三在停尸房猛地坐起，喉咙里还残留着金属U盘的腥甜味道。
他摸了摸肚子，然后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林墨啊林墨，"他擦掉眼泪，在笔记本上新的一页写下，"下次记得给我带瓶可乐，吞U盘这事儿，***噎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