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箐站在狭小的轿厢内,手边提着行李箱,沉重且安静。
十三楼到了,数字“13”跳动一下,灯灭了。
她拉开门,走进长长的走廊。
楼道尽头的灯不亮,墙上漆面脱落,露出斑驳水渍。
她住在最里面那户,1303,门牌的边角翘着,被胶带草草粘住。
钥匙***去略有些涩,转动时传出金属碰撞的咯吱声。
门一打开,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屋里陈设简单,墙角有蜘蛛网,吊灯微微摇晃,像是有人刚走过。
她先是开窗通风,随后把带来的纸箱一一拆开,把书整齐地码在书架上。
检察院的工作不允许她乱,无论是物品还是情绪。
书架旁的墙有道裂缝,从天花板蜿蜒至地板,像某种抽象的书写痕迹。
当她最后一次弯腰拾起工具箱准备收起来时,察觉到门缝里有东西。
她走过去蹲下,是一封信。
信封泛黄,边角有些卷曲,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给未亡人”。
她皱了眉。
信很薄,信纸却有股奇怪的温度,像是刚从掌心里取出。
她撕开封口,纸张发出细微摩擦声,字迹浮现:墨迹新鲜,内容却令人心寒。
“我依然等待。
你走得太快,我看不清你最后的脸。
十三层黄昏,是否还有你影子留下的温度?”
她看完整张纸,字不多,却不知为何胸口堵得发紧。
她将信摊在桌上翻来覆去看,又试图从字迹判断寄信者性别、年龄、意图。
但这一次,她的理性分析失了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乱了线。
夜深,她将信丢进垃圾桶,倒了杯水,靠在沙发上试图入眠。
可耳边一直有细碎的风声穿过走廊,仿佛有人在她门前走动。
凌晨三点半,她起身,悄悄走到垃圾桶前,把信从废纸下掏出来,重新摊平,放进了抽屉最底层。
门外静悄悄的。
但她忽然听见,有个低哑的声音贴在门上,极轻地说了一句:“你也会来……”她没有回应,也没有靠近,只紧紧握住抽屉的边缘,直到指节发白。
2那封信被锁进了抽屉,但顾箐总觉得它还在桌上,压着她的眼皮,沉得她无法入睡。
第二天黄昏,她早早拉了张椅子坐在门边,没开灯。
落地窗映出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