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产床疼到昏厥时,听见婆婆说“剖腹吧,省得影响下一胎”。第三胎又是女儿,
丈夫看完报告单只......1我在产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冷汗浸透了头发,
视线模糊得只剩头顶惨白的光晕。骨头像是被一寸寸碾碎又重装。恍惚中,
传来婆婆压低的声音,刀子似的扎进我混沌的意识:“…还是剖吧医生!顺产恢复慢,
耽误再要下一胎的时间……”那一刻,剧烈的宫缩痛竟都比不上心口骤然炸开的寒意。
意识彻底被撕开再坠入黑暗前,那句“下一胎”还在耳边嗡嗡作响。等再次积攒力气睁开眼,
产房只剩一片冰冷的寂静。护士抱着小小襁褓凑过来,语气充满怜惜:“看看吧,
七斤二两的小公主,真漂亮。”我转动酸涩的眼珠,看到丈夫就站在床边,
手里捏着那张粉色的报告单,没有低头看孩子一眼,只是皱着眉,声音平淡:“也好,
还是个闺女……往后……省钱了。”他捏着单子,指关节有些发白。出院那天,
家里死寂得像块墓地。婆婆坐在客厅剥毛豆,眼皮都没抬一下。婴儿的啼哭响起来,
我强撑着挪动疼痛的下身想去冲奶。脚步声从我身后经过,他却径直走回了卧室,
“嘭”一声将门关上。那扇紧闭的门,就像一块巨大的冰,压得人喘不过气。2晚上,
最小的女儿饿得直哭。我忍着小腹刀口未愈的痛,挣扎着坐到客厅沙发喂奶。
丈夫端着杯子走出来,不时倒水,却在我面前站定。客厅顶灯的光线,
把他脸上的冷漠照得清清楚楚。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毫无温度:“我想好了,
咱还是离吧。”没等我反应,他自顾自继续,“我这门香火,不能就这么断了。
你生了仨丫头片子……”后面的话,被婴儿更急促的啼哭声盖了过去。“断?
”我怀里的小生命似乎被父亲冰冷的话吓到,哭得更凶。我用尽全力,
声音嘶哑地挤出这个字。眼泪像开了闸,疯狂涌出砸在女儿嫩嫩的小脸上,滚烫的。
世界天旋地转,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冻住,又轰地涌上头顶。我死死咬着嘴唇,
几乎尝到了血腥味。三个女儿嗷嗷待哺的脸在我脑子里疯狂闪回。3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婴儿断断续续的哽咽。过了好几秒,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抖得不成样子:“你再说一遍?”他脸上掠过一丝不耐,但语气更加冰冷笃定:“我说离婚!
听懂没?我不能当老刘家的罪人!”说着,他竟直接从他那个万年不动的书桌抽屉底层,
利落地拿出一个深红色的小本子——户口本。然后,“啪”一声,
随意甩在了我们面前的茶几上。那小本子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眼。十几年同床共枕,
三个拼死生下的骨肉,换来他如此轻飘飘的一甩?看着他理所应当的嘴脸,
看着他家那本决定孩子命运的“命根子”,一股从未有过的、决绝的狠厉,猛地从心窝炸开!
什么痛、什么怕,都被烧成了灰烬!我骤然站起身,因为虚弱踉跄了一下,
但动作却快得出奇,一把就攥住了那个冰凉的红本子!4我的动作让丈夫愣了一下。
他大概以为我要认命了,要去翻看它。他嘴角甚至撇了撇,
带着一种即将“甩掉包袱”的轻松。就在这时,我抬起头,迎着他错愕又隐含轻蔑的目光。
下一秒,我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弧度。
双手猛地抓住户口本坚韧的硬壳封皮和里面那几页薄薄的、写着家庭信息的纸,
对准纸张连接处,用尽全身的、积攒了十几年委屈的力气,狠狠一撕——“刺啦——!
”清脆的撕裂声爆响在死寂的客厅!硬质纸张被扯开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痛。
那本象征着家庭、姓氏、他老刘家香火的薄薄小册子,瞬间在我的指间被撕成两半!
他似乎懵了,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像个活脱脱的傻子。
巨大的惊愕凝固在他脸上,甚至盖过了愤怒。我胸中那头压抑了太久的野兽彻底冲破了牢笼!
动作丝毫没停,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快意!撕开的两半还没落地,
又再次被我的双手狠狠攥住,对着中间,又是用尽力气——“刺啦!刺啦!!
”几声响亮的纸张***,户口本在我指间化为好几块更大的碎片,再也不是一个整体。
5这还不够!远远不够!那些纸片在我指间被更加疯狂地蹂躏!双手如同最暴力的绞肉机,
对着那些写着户籍姓名、写着刘家所谓“香火承继”的纸页,撕!再撕!
对着那些连接脆弱的地方,扯!再扯!细碎的“嗤嗤”声接连不断,
纸片如同被肢解的蝴蝶翅膀,在我失控的指间翻飞、飘落。
丈夫终于从石化的状态被这暴行惊醒,一声破了音的怒吼炸响:“疯子!你发什么疯!
”他猛地就扑了过来!我怀里的孩子吓得爆发出惊恐的尖叫!但那一刻,我根本顾不上!
我只知道,要把这个代表束缚、代表“香火”、代表他可笑尊严和算计的东西,彻底碾碎!
在他带着风声的手几乎要抓住我胳膊的瞬间,我的双手狠狠向外一张——然后,
猛地向上一扬!6无数碎裂的、不规则的小纸片,伴随着户口本硬壳的红塑料碎片,
像一场突降的暴雪,又像一场祭奠过去的纸钱雨,在客厅惨白的顶灯照射下,
被他猛扑带起的微弱气流裹挟着,旋转着,飞舞着,
兜头盖脸地——全砸在了他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肩上!动作太大,我眼前阵阵发黑,
伤口剧痛,扶着沙发才没栽倒。“香火?”我喘着粗气,肺部***辣地疼,
但死死瞪着那张沾着纸屑、狼狈不堪的脸。怀里的小女儿似乎被吓到了极点,
哭声微弱得像小猫。我用尽力气,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箭,狠狠砸向他:“女儿!
想跟你姓?!从今往后——”我的目光扫过那些还在簌簌飘落、掉在地砖上的纸屑,
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她们三个,都跟我!只认我一个妈!!”7纸片落尽了。
丈夫脸上的错愕、茫然、暴怒,最终凝固成一种极其扭曲的狰狞。“滚!
你给我带着你的赔钱货滚出这个家!立刻!马上!”他指着大门,手指气得发抖,
像一头困兽,却只能嘶吼。我没哭,一滴眼泪都没再流。抱着最小的女儿,胸口剧烈起伏着,
目光却像冷电一样扫过他气得发紫的脸,再扫过墙那角婆婆那张惊骇到失语、煞白的脸。
身体很虚,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我挺直着那快断掉的脊梁骨,抱着啼哭的孩子,
一步一步,慢慢挪回房间。身后传来他歇斯底里的摔砸东西的巨响。8门内,
大女儿和二女儿被外面的巨响和我的模样吓坏了,像两只小鹌鹑挤在一起,惊恐地看着我。
我反手锁上门,把还在抽噎的小女儿轻轻放进摇床。走到两个大女儿面前,蹲下身,
把她们一起搂进怀里。她们的小身体还在发抖,温热的眼泪蹭在我颈窝。
我的声音很轻很哑:“不怕,妈妈在。”我用袖子抹掉二女儿脸上的泪,“记住,
以后跟妈妈姓张。有妈妈在,天塌不下来。”撕户口本的照片,我特意调了个最清晰的。
朋友圈最新一条发布,文案只有一个字:“爽!
”配图就是那片被我扬成“雪花”、飘落在他脸上的纸质废墟。没屏蔽任何人。三个月后,
当法院的判决书生效,那套曾是他“婚前财产”但经过证据证明实为我一人支撑月供的房子,
最终在律师陪同下完成过户。我的指尖冰冷,
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那硬质房产证封皮的真实触感。上面唯一的名字,是我的。我的名字。
走出不动产中心大门,阳光有点晃眼。
旧同事发来微信:“…真想不到…你前夫和他妈现在租在东区那老破小,
听说为一点水电费天天吵,跟你家以前那房子比…唉。”后面跟着一个叹气的表情。
9我没回复。把手机扔回包里,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抱着咿呀学语的小三宝,牵着蹦蹦跳跳要去游乐场的大女儿、二女儿,脚步从未如此轻松。
身后那摊鸡飞狗跳的烂泥,已经不值得我再投去任何一眼。
户口本的碎片早被扫进记忆的垃圾堆,而我和我的女儿们,新的路,刚刚开始,铺满日光。
新家阳光正好,三宝在摇篮里咿呀踢腿。我刚把奶粉舀进奶瓶,门铃就疯了似的尖叫。
门外站着两张让我胃里翻腾的脸——前夫刘伟脸黑得像锅底,旁边顶着篮球肚的女人,
下巴快扬到天上:“哟,挤在这小鸽子笼里给孩子冲毒奶粉呢?”10“滚。
”我抓着门把手的指节发白。刘伟却猛地伸脚卡住门缝,那孕妇趁机泥鳅似的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