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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哑巴三天。从陈望下葬,到我嫁给他哥,只隔了三天。喜丧。村里人都这么说。

我爹把那根用了半辈子的旱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吐出的烟圈都带着一股喜气:“阿禾,

别苦着个脸,陈家没亏待你。你弟弟的彩礼,这下算是有着落了。”我没说话。

喉咙里像堵了一块浸了冰水的石头,又冷又硬。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刺眼的红。不是正红,

是村里染坊用最便宜的颜料染出来的,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植物腐烂的气味。我的脸,

白得像一张刚烧完的纸钱。三天前,我还是陈望的未婚妻。陈望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白净,

会笑,说话温声细语。他跟我说,等他毕业了,就带我走出这座山。可他没走出去。他们说,

他去山上采风,脚滑,从“一线天”那道窄坡上摔了下去,摔得血肉模糊。陈家的天,

塌了一半。另一半,由我来补。陈望的爹,也是村里的支书,找到我爹,一宿没出门。

第二天,我爹的眼就红了,不是哭的,是兴奋的。陈家愿意把给陈望的彩礼,

一分不少地给我家。条件是,我得嫁给陈望的“那个”哥。陈野。一个活在村子边缘的男人,

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哑巴。他们说,陈野八字硬,克亲。他娘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

他爹看他像看仇人。从小到大,村里小孩拿石头丢他,骂他是没娘的野种,他就像一头倔驴,

一声不吭,用黑漆漆的眼珠子瞪着你,看得人心里发毛。

他十几岁就搬去了山腰上那间看林子用的小木屋,一个人过活,像一株长在阴影里的野草。

现在,这根野草,要来扎我的脚了。“吉时到——”媒婆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我身子一颤。

门被推开了。一股冷风卷着山里特有的、潮湿的草木气息灌了进来。陈野就站在门口。

他很高,比村里所有男人都高。穿着同样不合身的红衣,领口开着,

露出锁骨下一片结实的、晒成深蜜色的皮肤。他的头发很短,像刚冒出头的青茬,

根根都透着硬气。他的视线,像两颗钉子,直直地钉在我身上。没有喜悦,没有欲望,

只有一片深不见经-底的黑。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用疼痛来对抗那股几乎要把我吞噬的压迫感。他一步步走过来,

脚下的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不像是在走向自己的新娘,

更像是在走向一头被捆绑起来的猎物。他伸出手。那是一只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手。骨节粗大,

布满老茧和新旧不一的口子,掌心似乎还带着未干的泥土。我的手,被他握住了。很烫。

像被一块刚从火里取出来的烙铁烫了一下。我的血,好像瞬间就往那只手涌过去。

我被他牵着,走出了家门。没有鞭炮,没有唢呐,只有村里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粘在我身上,又湿又重。我走得麻木,直到被塞进陈家那间昏暗的新房。

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是陈望灵堂上用的那种。喜庆的红,和死亡的气息,

怪异地交织在一起。陈野松开我,转身关上了门。“咔哒”一声,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他沉重的,几乎能砸在地上的呼吸声。我紧张得浑身僵硬,

像一截被冻住的木头。我不敢看他,只能盯着自己脚上那双绣着廉价鸳鸯的红鞋。他没动,

就站在门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压抑的气氛像一张网,越收越紧,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他正看着我,眼神比刚才更深,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如此清晰的、属于“人”的生理反应。

他朝我走过来。一步,两步。我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把我完全笼罩住。一股浓烈的、独属于他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

不是汗臭,也不是烟草味,而是一种……一种更原始的味道。像是雨后被太阳晒透的泥土,

混着松针和野兽皮毛的气息。是雄性的味道。我屏住了呼吸,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会做什么?像村里那些喝醉了酒的男人一样,粗暴地把我按在床上?我闭上眼,

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可他只是站着。过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幻觉时,

他终于动了。他伸出手,这一次,不是牵我,而是……他的指尖,带着粗糙的薄茧,

轻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像被火烧到一样,迅速缩了回去。

我猛地睁开眼,撞进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面,有利刃般的痛苦,有深渊似的压抑,

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被死死按住的灼热。他转身,

大步走到墙角那张破旧的行军床边,和衣躺下,背对着我。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

我就那么站着,脸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短暂的触感,粗糙,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这一夜,

我睁着眼直到天亮。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行军床是空的,叠得整整齐齐,像一块豆腐。

桌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红薯。我以为,

日子就会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下去。我和这个哑巴,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白天不见,晚上不语。直到第五天,我回门。我弟看着我,眼神躲躲闪闪,

嘴里却说着:“姐,你总算回来了,咱家的猪圈该修了,你让姐夫……”“他不会说话,

也不会帮你。”我冷冷地打断他。我爹在一旁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阿禾,

怎么跟你弟说话的?陈野那小子,看着闷,力气大得很。让他来帮帮忙,不是应该的?

”我心里一阵冷笑。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时兑换的筹码。现在,

还想利用那个被他们同样看不起的男人。我没理他们,径直回了自己出嫁前的房间。

我想拿几件旧衣服。打开那个落了灰的木箱子,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翻找间,

我的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是一个小铁盒。陈望送我的。

里面装着他从城里带回来的糖果。糖早就吃完了,盒子我一直留着。我捏着铁盒,

心里一阵酸楚。如果他还在,我现在应该是在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而不是被困在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里。我摩挲着铁盒,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它。

里面空空如也。不,不对。我眯起眼,看到盒子底部,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像是用针尖刻上去的。我把它拿到光亮处,那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不像陈望那手漂亮的钢笔字。“别信陈家。一线天,蛇回头。”我的血,瞬间凉了。

这不是陈望的字迹。是谁?是谁偷偷把这个放在了我的铁盒里?

“一线天”是陈望出事的地方。“蛇回头”又是什么?是地名?还是某种暗示?

“别信陈家……”哪个陈家?是陈支书他们,还是……也包括陈野?

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陈望的死,不是意外。

第二章 兽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时,天已经擦黑了。木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像一只沉默野兽的嘴。陈野还没回来。我把那只铁盒死死攥在手里,

金属的边缘硌得我掌心生疼。“蛇回头……”我一遍遍地念着这三个字,

试图从这诡异的组合里咂摸出一点线索。我们村附近的山路,九曲十八弯,

很多地方都有别名,什么“老虎嘴”、“阎王坡”,可我从没听过“蛇回头”这个地方。

会不会是陈望自己起的名字?一个念头,像火星子一样,猛地在我脑子里炸开。我冲进里屋,

那是原本属于陈望的房间,现在被当成了杂物间。他大部分遗物都被他娘收走了,

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书本和笔记。我发疯似的翻找起来。书页哗哗作响,

灰尘在昏暗的光线里飞舞,呛得我直咳嗽。终于,在一本快散架的《县志》里,

我找到了一张被折叠起来的、手绘的地图。地图画得很粗糙,用铅笔勾勒出山脉的走向。

大部分地方都标注着我熟悉的名字,但在“一线天”的旁边,有一个用红笔画的、小小的叉。

叉的旁边,画着一个扭曲的、像是蛇在回头张望的符号。就是这里!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陈望果然在调查什么!地图上,从“蛇回头”这个位置,引出了一条虚线,

一直延伸到山脉的深处,尽头画了一个骷髏頭。是警告。警告下面,

还有一行几乎被磨掉的字。我凑得很近,用指甲轻轻刮掉上面的污渍,辨认了许久,

才看清那两个字——“祭品”。祭品?什么祭品?我正想看得更仔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陈野。我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把地图往怀里塞。动作太急,带倒了旁边一摞书。

“哗啦——”书本散落一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陈野站在门口,

肩上扛着一捆刚砍的柴,身上沾着夜露和寒气。他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我,

和我脚下的一片狼藉上。他没动,就那么看着我。那眼神,像山里的冬夜,

冷得能把人冻成冰坨子。我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平日里被压制住的、野兽般的气息,

正在一丝丝地往外泄。我怕了。我怕他发现这张地图。这个家里,我唯一能信任的,

只有我自己。“我……我找东西。”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他还是没动,

只是视线从我脸上,缓缓移到我紧紧捂住的胸口。那里,藏着那张要命的地图。

他好像知道了。他放下木柴,朝我走过来。这一次,他身上没有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克制。

每一步,都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我控制不住地发抖,一步步后退,

直到后腰抵在冰冷的书桌边缘。“我没……我什么都没拿。”我语无伦次。他伸出手。

不是触碰,不是安抚。他宽大的、布满老茧的手掌,直接按在了我捂着地图的心口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滚烫,粗糙。那温度,像是带着电,

瞬间穿透了皮肤、血肉,直击我那颗因为恐惧和秘密而疯狂跳动的心脏。我的身子软了下去。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更陌生的,让我羞耻的战栗。

我从未被一个男人这样触碰过。陈望是守礼的,我们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牵牵手。

可眼前这个哑巴,这个我名义上的丈夫,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

宣告着他对我的绝对占有。我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烧得我头晕目眩。

他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按在我胸口的手,微微收紧。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节的形状。

他低下头,凑得很近。我能闻到他呼吸里的气息,带着山风的清冽,还有一丝……汗味。

干净的,充满了力量的汗味。他的眼睛,像两簇在黑夜里燃烧的鬼火,死死地盯着我。

他想干什么?撕开我的衣服,抢走那张地图?还是……我不敢想下去。我闭上眼,

屈辱和一种说不清的期待,像两条毒蛇,啃噬着我的理智。可预想中的粗暴,并没有到来。

他只是按着我,一动不动。我们维持着这个怪异而暧昧的姿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我腿都麻了,他才终于松开了手。那张地图,还好好地待在我的怀里。他什么都没拿。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有警告,有愤怒,还有一丝……失望?

他转身,默默地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回原处。然后,他走出了房间。我靠着书桌,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被他按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片灼热。

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明明有机会抢走地图,为什么又放弃了?他在警告我,

不要再查下去。可他越是这样,我心里的疑团就越大。他到底在隐瞒什么?是在保护陈家,

还是……在保护我?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

我能听到他在外间翻身的声音。我们就像两头被困在同一个笼子里的野兽,互相警惕,

互相试探。下半夜,我做了个梦。我梦见自己走在一条阴森森的山路上,雾很大,

看不清脚下。我一直在走,一直在走,直到“一线天”。陈望就站在悬崖边上,背对着我。

“陈望!”我喊他。他慢慢地转过身。那不是陈望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五官,

只有一个不断张合的、血淋淋的洞!“祭品……下一个……就是你……”那个洞里,

发出了不属于人类的声音。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我坐起来,

心脏“怦怦”地跳,几乎要从胸腔里炸开。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外间的门,

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不是陈野。他的脚步声,沉重如山。这个脚步声,很轻,很贼。

我的头皮“嗡”的一下炸了。村里有些游手好闲的混子,专门趁男人不在家,

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他们看我嫁了个哑巴,以为我好欺负……我吓得不敢出声,手脚冰凉。

我摸索着,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剪刀。这是我为防万一,偷偷藏起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停在了我的房门口。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个细长的、晃动的人影。

那人影,在我的门前,停住了。然后,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想要拨开里面的门栓。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门栓的瞬间——“砰!”一声巨响!

像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痛呼。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死一样的安静。我握着剪刀,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过了不知多久,我的房门,

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是陈野。他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他高大而沉默的背影。

他的一只手里,拎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棍子的一头,似乎还沾着什么深色的、黏稠的液体。

另一只手,拖着一个人。那人,是村东头的二癞子。一个出了名的地痞无赖。

陈野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昏死过去的二癞子拖出了院子,

扔在了外面的土路上。他做完这一切,又回到了院子里。他没有看我,而是走到水缸边,

舀起一瓢冷水,从头浇了下去。冰冷的水,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在月光下,

泛着凛冽的光。他抬起头,仰望着那轮残月,喉结上下滚动,

发出一声压抑的、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低吼。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他不是哑巴。

他只是,有很多很多的话,不能说,不敢说。所以,他选择闭上了嘴,把所有的秘密和痛苦,

都吞进了肚子里。而我,嫁给了这头,被秘密和痛苦喂养长大的,沉默的野兽。

第三章 伤口二癞子半夜被人打断了腿,扔在村口的消息,像一阵风,

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没人敢说看见了是谁干的。但所有人的目光,

都若有若无地瞟向我,瞟向陈家。那目光里,有畏惧,也有了然。从那天起,

再也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陈野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

为我划下了一道安全的界线。可我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他越是这样,

我就越觉得那张地图背后藏着的秘密,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日夜不宁。

我必须去“蛇回头”看看。我找了个借口,说想去山上采点蘑菇,给家里添个菜。

我爹娘没怀疑。在他们眼里,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只要我别给家里惹麻烦,

是死是活,他们并不关心。我背着竹篓,按照地图上的标记,一路往山里走。山路崎岖,

越往里走,越是荒无人烟。参天的大树遮住了阳光,林子里阴森森的,

只听得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不知名鸟类的怪叫。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我终于找到了“一线天”。那是一道极窄的山壁裂缝,只容一人通过。下面是万丈深渊,

缭绕着白色的雾气,看不见底。陈望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我扶着山壁,

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瞬间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里太险了。

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大学生,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地方来?我稳了稳心神,开始对照地图,

寻找“蛇回头”的位置。地图上,那个扭曲的蛇形符号,

就在“一线天”旁边的一块巨石后面。我绕过巨石,拨开半人高的杂草。草丛后面,

什么都没有。没有路,只有一片陡峭的山壁。我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地图上明明标示着有路。难道是我找错了?还是……这张地图是假的?我不甘心,

用手里的镰刀胡乱地劈砍着周围的藤蔓和灌木,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就在这时,我的脚下,

好像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我拨开脚下的浮土和落叶。那是一块青灰色的石板。

上面布满了青苔。石板的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ify。这不是天然形成的!我心里一动,

用力去推那块石板。石板纹丝不动。我急了,用镰刀的刀背去撬石板的缝隙。“哐当”一声,

镰刀的木柄断了,刀头飞了出去,在石壁上划出一串火星。而我的手,因为用力过猛,

也被锋利的石壁边缘,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嘶——”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伤口很深,几乎能看到白色的筋膜。我死死按住伤口,

可血还是顺着指缝不断地往外冒,染红了我的衣袖。就在我疼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我甚至没听到脚步声。一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

一把抓住了我受伤的手腕。那只手,有力,粗糙,带着熟悉的、不容抗拒的力道。是陈野。

我吓得魂飞魄散,想把手抽回来,可他的手像一把铁钳,牢牢地箍着我。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跟踪我!我回头,对上他那双喷着火的眼睛。他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腮帮子咬得死紧,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放开我!”他当然不放。

他用那双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又看了看那块我没能推开的石板,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他拉着我,转身就走。我不想走!我就要找到真相!“我不走!”我挣扎着,

用没受伤的手去捶打他的后背,“你放开我!陈野!你这个哑巴!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在了他的痛处。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停下脚步,

缓缓地回过头。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

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悲伤”的神情。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松开了我的手腕,然后,当着我的面,缓缓地、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