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叶舒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
"台风稳,临场反应、控场能力都是一流,越是重要场合越稳得住。
"一次,他陪我过生日时又提起她。
我听得烦了,半开玩笑问:"她这么好啊,比我还好?
"傅砚生的筷子顿了顿,随即笑着揉我的头发:"你们不一样。
"我很想追问哪里不一样,但他眼底闪烁的光,太刺眼,刺得人喉咙发紧。
我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颁奖礼那天,最后以他摔门离开,扔下一句"疯子"结束。
疯子,我不断反刍这个词。
当年,他们都是这样喊我的。
在我给了潜入我房间欲行不轨的继父一剪刀时,在我拿着刀抵在他俩宝贝儿子的脖子上,要他们放我出去参加高考时,他们都是这样骂我。
直到我要拉着他们同归于尽时,他们终于在骂我疯子的时候,眼里带上了恐惧。
而现在,拜傅砚生所赐,十年前他们眼里恐惧又被那令人作呕的得意取代。
看着跪在小区门口的母亲,我遍体生寒。
因为这里除了正忙着解决我舆情的团队以外,只有傅砚生知道。
母亲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摄像机,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见我出现,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涌上来。
"乔小姐,请问是什么原因会和抚养你长大的母亲断绝关系?
十年不认是否太绝情?
""乔小姐,您母亲说您为进娱乐圈和家里断绝关系,是真的吗?
"......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射向我。
我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
突然一只话筒直直怼到我面前,险些戳到我脸上。
“乔方榆!
听说,你十年前企图杀害她和你继父还有弟弟一家三口,险些成功,这是真的吗?”
叶舒眼底是掩不住的兴奋:"我盯着她脸精致的妆容:"既然这你都知道。
那你有没有问她,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皱眉,语气斩钉截铁:"无论如何,她是你亲妈,是她给了你生命!
"说着她就要拖我去向我母亲道歉。
我不愿意道歉,挣开她的右手。
她猛地扯下我的眼罩,对着镜头居高临下地审判我:“乔方榆,你这种白眼狼不孝女,配当偶像吗?”
因为典礼那天的意外事件,导致伤口发炎,我没戴义眼,只用了眼罩遮挡。
于是,空荡荡的眼眶就这样暴露在镜头前。
空气瞬间凝固。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天啊,她不戴义眼是这个样子,好吓人。”
下一秒,快门声如暴雨般响起。
我踉跄着摔倒在地,膝盖磨破了皮。
我用手捂住眼眶,企图遮掩自己的伤口。
我好似被拽回潮湿可怖的十年前。
我扯住离我最近的一个记者的裤脚:"父亲死后,她屡次试图遗弃我,后来更是为了讨好继父虐待我。
换作是你,能原谅吗?
"对方眼神闪烁了几下,最后慌乱地甩开了我的手。
我勉强抬起头:“还有我的眼睛......”"所以,您承认曾试图杀害你母亲和继父一家?
"忽然我的情绪好似被抽走一般,哑然地看着快要戳进我嘴里的话筒。
我这才恍然大悟,傅砚生嘴里的足以覆盖叶舒丑闻的爆炸新闻,是什么样子了。
足够的狗血、吸睛。
至于真相,无人在乎。
他们只会恨被挖出的血肉还不够多,不够红。
这就是场疯狂的吃人盛宴。
从傅砚生决定献祭我,保全他的小青梅时,我就注定无路可逃。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抬起头,正巧。
和人群后的傅砚生直直对上了视线。
我困在人群中,前夫所指、狼狈不堪。
他站在人群外,事不关己、宛若看客。
最后,他戴上墨镜,平静地别开了脸。
刺眼的闪光灯下,生理性泪水混着血,顺着我的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