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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身素缟,跪在灵前。丈夫的棺椁静静停放在中央。周围是或真或假的啜泣声。“啧,

真是个扫把星,刚过门就把男人克死了。”尖酸刻薄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我抬头。是赵有才,他抱着胳膊,脸上没有丝毫悲痛,只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鄙夷。

“就是。看她那狐媚样儿,天生克夫命。”我依旧跪在原地,只是微微侧头,看向那口空棺。

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弧度。克夫?赵有才……你爹的棺材板,怕是压不住了。

赵有才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嘴角挂着恶毒的笑:“啊,节哀顺变?呵,

我看你是该好好想想,以后怎么活。”所有人都面容古怪的看着他。他不知道,

棺材里的是他亲爹赵老爷子。赵老爷子坐起来,声音夹着冰渣子:“我还没死呢。

”赵有才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1那年,

我和赵有才相亲定下亲事准备成婚。宾客盈门,谁料迎亲锣鼓将到门前,

新郎赵有才和他那青梅竹马的相好卷了我的陪嫁包袱,双双无踪,给我和王家丢下好大没脸。

王家村人议论纷纷,爹娘兄嫂疼惜,劝我回家。我摇头,凭什么他们惹了事,倒要我缩回去?

我不顾阻拦,当着满堂宾客面,“咚咚咚”朝爹娘哥哥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站定,

声音不高却敲在每个人心上:“爹娘莫再劝,入了赵家门就是赵家人。赵有才跑是他的事,

赵家的门楣我得守。”目光投向主位上的赵老爷子,老人家双鬓斑白,身躯魁实,

可惜双腿早年落下病根,离不得木轮椅。“赵老爷子,”我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赵有才跑了,他丢下的名分,您敢不敢接?给我个赵家媳妇的名头。我不图别的,

待您百年后,有间屋子容我安身养老,我王秀便拿您当亲爹孝敬,直到送终入土。

您亲儿子的赡养担子,我全接下。”此话一出,满场死寂。赵老爷子捏着旱烟杆的手顿住,

浑浊的眼睛锐利地看向我。爹娘脸色煞白,哥哥急得跺脚:“阿秀。你这是何苦?回来。

咱家养你一世。”我挺直脊梁骨,语气斩钉截铁:“爹,哥,话我撂这了。今天出了这门,

我就不是王家姑娘了。这口气,我得争。王家村的脸面,不能丢我手里。

”赵有才的亲哥赵有福和他媳妇李大花站在老爷子身后,望向我的眼神先是震惊,

旋即爬满感激。我这个被弃的新娘留下,替他们守住了摇摇欲坠的赵家脸面,

堵住了满村风言。所有人看着我,再看看赵老爷子,等着决定。良久,

老爷子握着烟杆的手一抬,烟锅磕在轮椅扶手上,笃地一声响。“好。”老爷子沉声道,

“我赵守业应了。从今儿起,王秀就是我赵家明媒正娶的好媳妇。进香堂,拜宗亲。

”八个冬夏轮转。赵家村有个世代相传的老例儿:家中长辈活到四十六岁整寿那一年,

得躺在棺木里走个过场,做个假丧事。意为糊弄小鬼,让阎王爷生死簿上漏个名儿,

好多添几年阳寿。这习俗讲究个全家哭丧送行。赵家老爷子正是今年该“走一走”。

老宅子院里扎起灵棚,摆上供桌纸马香锞,鼓乐班子吹着唢呐打头,

哀哀戚戚的调子在村子上空盘旋。没人知会赵有才。这人销声匿迹多年,早当成了烂泥。

可我哥王振却是个有心人。他一直盯着赵有才躲在邻县的蛛丝马迹。小算盘拔得叮当响,

只放出个烟幕消息:王秀在赵家熬了这些年,苦尽甘来,到底还是嫁了人,

没想到转头她的新婚丈夫就死了。丧事就在今日,赵家正办席,热热闹闹的。

这话顺风钻进赵有才耳朵里。2消息早早放出去。村里村外只道赵家老爷子“不好了”,

要办丧事。灵棚布置齐整,黑布白花,棺材摆在中央,堂屋里立着赵老爷子的旧照,

供桌上香烟缭绕。村里闲汉挤在赵家院子墙根下探头探脑,交头接耳:“啧啧,真有福气,

赵老爷子这是走第二回棺材了。”“可不,王秀那媳妇旺他,自从她进了门当掌房,

老爷子身子骨倒硬朗不少。”议论声里,我穿一身崭新重孝,鬓边簪一朵小白花,

脊背笔直地跪坐在主家位置草垫上,手里捧个白玉碗,有一下没一下地洒着纸钱灰。

神情平静,看不出悲喜。丧乐哀哀戚戚。棚外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几个帮忙维持秩序的汉子被粗暴推开。一个浑男人跌跌撞撞冲进灵棚。原来是赵有才。

赵有才那颗烂泥脑袋里全是王秀“改嫁”的消息。王秀那个当年差点成了他老婆的***,

居然,居然饥不择食,凑合嫁了?他旁边,黏着他胳膊的是春桃,打扮得花枝招展,

脸上扑了厚厚的粉也盖不住眼角的细纹和那点子虚张声势的市侩气。当年她勾着赵有才逃婚,

可没打算真跟他跑。本想借着赵家亲事敲定,转头就攀镇上员外郎的少爷做小。

谁料天不遂人愿,员外郎儿子春狩惊马,一命呜呼。她那肚子里又揣上了不知谁的野种,

眼看事情要败露,才咬着牙编了个“咱俩才是真心,你爹老糊涂逼你娶王家丫头”的谎话。

又半推半就在破庙里哄着赵有才有了“一夜”,让他真以为是他“争气”才珠胎暗结,

这才鬼迷心窍在新婚日卷了嫁妆私奔。这八年,两人流落外地,孩子也落了,

靠卷走的钱挥霍一阵,早坐吃山空。赌钱、酗酒、打架,日子过得比阴沟里的老鼠还糟。

春桃那张脸也垮了,心肠更是越发刻毒。她恨赵有才没本事,

恨赵家那点银子撑不了她的富贵梦,

更恨听说王秀这个“手下败将”居然真在赵家村熬出了头。一听王振放出的风,

说王秀要“改嫁”了,她酸水能淹了龙王庙。知道她丈夫死了,当然要去看看热闹。此刻,

她死死挽着赵有才闯进灵棚,看着满眼的素白,听着哀乐声声,心里别提多快意。王秀,

你个小***。今天这灵堂,就是你的好兆头。她掐着嗓子,在赵有才耳边煽风点火:“才哥。

你瞧见没有?这就是老天爷的报应。成亲了就得死,果然是克夫的扫把星。呸。

我就说当年她跟你定亲时,看赵有根那眼神就不对。瞅瞅,瞅瞅。果不其然。早就勾搭上了,

水性杨花的东西。”她声音又尖又利,毒蛇一样往赵有才耳朵里钻。

赵有才本就憋着的邪火被春桃这几把火油浇得“轰隆”一声炸了膛。什么丧事,什么老爷子,

他脑子里只有王秀那张据说“出落得更水灵”的脸,和“改嫁”这口他咽不下去的恶心气。

3“王秀。你个不要脸的娼妇。”他眼珠猩红,像条疯狗一样扑向棺椁旁最显眼位置,

跪坐着的我,“饥不择食的***。才八年就熬不住,赶着爬别人的炕头了?啧,

真是个扫把星,刚过门就把男人克死了。”尖酸刻薄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我抬头。是赵有才,他抱着胳膊,脸上没有丝毫悲痛,只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鄙夷。

春桃立马接上:“就是。看她那狐媚样儿,天生克夫命。”赵有才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

嘴角挂着恶毒的笑:“啊,节哀顺变?呵,我看你是该好好想想,以后怎么活。

”所有人都面容古怪的看着他。他不知道,棺材里的是他亲爹赵老爷子。

他指着外面院门方向,唾沫星子横飞:“如今我跟春桃回来了,明儿就办婚事。

”他大概是看到人群中某位叔伯辈的怒视,硬生生把话扭成:“赵家我叔伯们都在,

正好做个见证,我跟你可没人任何关系啊。”他还以为我嫁的只是赵家村的鳏夫,

根本没有细想怎么是在赵家办的灵堂。春桃站在他身后,一手叉着腰,下巴抬得老高,

脸上是幸灾乐祸,等着看我狼狈不堪当众出丑的模样。满灵棚的人脸都抽抽了,看猴戏似的。

我还跪在那儿,白玉碗稳稳端在手里,碗里的清水都没晃一下。没等我开口。

身后那口黑漆大棺材,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撞击。

“咚.......”厚实沉重的棺材盖被一股巨力从里面撞开一条大缝。

沉重的楠木板带着积年木料的闷响,狠狠砸在棺身上。灵棚里死寂一瞬。

所有人惊恐的目光齐刷刷钉在那口棺材上。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赵有才和春桃,

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一只骨节嶙峋的大手猛地从那条大缝中探出,一把扒住了棺材盖边缘。

接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脑袋从缝隙里硬生生挤了出来。赵老爷子头发胡子乱蓬蓬,

一张老脸被气的涨红。他猛地一挺身,硬是在那狭窄的缝隙里挺直了脊梁。

浑浊的老眼里燃着熊熊烈火,视线如同两把烧红的刀子,

直勾勾地钉在赵有才那张呆若木鸡的脸上。“小畜生。”“老子我……还没死呢。

”赵老爷子喘着粗气,手还死死扒着棺盖边缘。目光扫过吓得魂飞魄散的赵有才,

扫过他身后目瞪口呆的春桃,最终落到我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整个灵棚,

只有他那震怒的咆哮在嗡嗡作响:“王秀嫁谁?哼。瞎了你们的狗眼。八年前,进我赵家门,

点赵家主婆香火牌位的,是我,赵守业。我赵守业名下的媳妇。老子活一天,

这老宅檐头的一滴水,你赵有才都甭想碰。带着你的破鞋春桃给我滚。

滚得远远的再敢踏进我赵家一步,老子打折你的腿。”吼声落下,老爷子胸膛剧烈起伏,

脸上怒色未消,竟多了股当年驰骋乡里的彪悍。他瞪着眼,看向我。我依旧跪坐在草垫上,

面对着那半掀开的棺材盖,迎上老爷子怒火冲天的目光。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弯起。

灵棚里,死寂得吓人。只剩赵有才和春桃牙齿“咯咯”打战的声音。4灵棚那场大闹过去,

赵有才和春桃这对苦命鸳鸯并没真“滚”。赵有才顶着厚脸皮,

硬是拉着哭哭啼啼的春桃赖在赵家老屋最破旧的柴房角落,死活不走。扬言要盯着我,

非要“撕破我这狐狸精假仁假义的画皮”。赵老爷子气得肝疼,刚出棺材就差点真归西。

赵有福两口子老实巴交,只当没看见这两个晦气东西。我只吩咐管好门房,

莫让乱跑惹祸就成。赵有才憋着劲要闹事,可他慢慢发现,事儿跟他想的不对。

去村东头小铺打酱油,店主王老抠笑眯眯塞给他个糙面馍:“有才小子,饿了吧?

拿着垫吧垫吧。可不敢再惹王…咳,惹你娘生气,多好的人呐。”赵有才一口噎住。

路过井台洗衣的婶子堆,听见闲话:“要我说,春桃当初那肚子月份看着不对吧?

圆滚滚往前挺,比咱村李二嫂怀双胞时还显怀……”“嘘。可不敢瞎说,她那身子…哼,

保不齐就是镇上那死鬼王少爷的种。没见赵家小子和春桃这几年都没有孩子?

肯定是个不行的........哈哈........”“哎呀。真的?

造孽哦……”赵有才脚步钉在原地,脸青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