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异光午夜十二点十七分，陆昭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地铁站。
初秋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他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抬头看了眼漆黑如墨的天空——没有月亮，
连星星都躲了起来。手机屏幕显示只剩3%的电量，他加快脚步拐进通往出租屋的小巷。
这条近道他走了三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路灯一如既往地昏暗，
在水泥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奇怪..."陆昭突然停下脚步。
第三盏路灯的光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就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一般。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以为是加班太久的错觉。但下一秒，整条巷子的灯光同时熄灭。
绝对的黑暗中，陆昭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摸索着掏出手机，屏幕却在这时彻底黑屏。
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某种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呼吸。"沙沙"的声响从右侧传来，
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陆昭僵在原地，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说："把东西交出来。
""我、我身上只有手机和钱包..."他的声音在发抖。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
黑暗中突然亮起两点幽蓝的光，接着是四点、六点...那些光点排成诡异的图案，
在离地两米高的位置悬浮着。陆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某种尖锐的疼痛从颅骨内侧炸开。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砖墙。那些蓝光突然暴涨，照亮了巷子中央三个对峙的身影。
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将某个瘦小身影围在中间。借着蓝光，
陆昭看清被围住的是个戴鸭舌帽的少女，她手里攥着个发光的金属球体。"普通人？
"左侧的风衣男瞥了眼陆昭，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处理掉。"右侧的男人抬起手，
陆昭看见他掌心浮现出旋转的黑色漩涡。死亡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泛红。
"住手！"鸭舌帽少女突然喊道，"你们要找的是这个吧？"她高高举起金属球，"放他走，
否则我现在就毁掉蜮核！"风衣男的动作顿住了。陆昭趁机往巷口挪动，
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更可怕的是，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变形，
像活物般蠕动着脱离地面。"啊——"剧痛让他跪倒在地。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行，
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岩浆。他的视野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啸。"怎么回事？"风衣男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
"他身上有蜮力反应！"鸭舌帽少女趁机将金属球砸向地面。刺目的白光爆发，
陆昭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少女向他扑来的身影，
以及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鱼鳞状纹身。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触感唤醒了陆昭的意识。
他发现自己躺在某个潮湿的地下室里，头顶摇晃的灯泡投下昏黄的光。
鸭舌帽少女正用湿毛巾擦拭他额头的汗水。"醒了？"少女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你差点觉醒失败变成蜮奴。"陆昭想撑起身子，
却发现全身肌肉酸痛不已："那些蓝光...黑色漩涡...到底是什么？
"少女掀起左臂袖子，露出整条布满鳞纹的手臂："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她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我们都是蜮民——被远古蜮族血脉选中的人类。
"地下室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少女脸色骤变，迅速熄灭电灯。在绝对的黑暗中，
陆昭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他们找到这里了..."门外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
某种粘稠的液体从门缝渗入，在水泥地上腐蚀出缕缕白烟。陆昭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也泛起了微弱的蓝光。
2 不存在的档案铁门被腐蚀的刺鼻气味充斥着地下室。陆昭的指尖蓝光忽明忽暗，
在黑暗中勾勒出他颤抖的手部轮廓。鸭舌帽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鳞片与皮肤接触的瞬间，
蓝光骤然熄灭。"别用能力。"她压低声音，潮湿的呼吸喷在陆昭耳畔，"会暴露位置。
"门外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陆昭感到少女的手突然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
某种粘稠的液体正顺着门缝蔓延，在地面形成蛛网状的腐蚀痕迹。"跟我来。
"少女拽着他退向墙角，另一只手按在斑驳的墙面上。她的鳞片突然亮起荧光，
砖石表面随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当第一块碎石掉落时，陆昭听到门外传来低沉的咒语声。
墙体无声地溶解出一个狭窄通道。少女推着陆昭钻进去，潮湿的霉味立刻灌满鼻腔。
通道仅容一人匍匐前进，陆昭的手肘不时蹭到冰冷的管道，某种滑腻的苔藓植物粘在皮肤上，
带来针刺般的灼痛感。"这是...""嘘——"身后传来墙体坍塌的轰鸣。少女猛地加速，
陆昭的膝盖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得生疼。当通道尽头出现微光时，她突然停下，
从腰间抽出一枚金属片按在陆昭眉心。"记住这个坐标。"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竖线，
"如果走散，就去地铁七号线废弃段。"没等陆昭回应，后方通道突然剧烈震动。
少女转身甩出一把闪着蓝光的粉末，通道瞬间被冰晶封堵。借着冰晶的反射光，
陆昭看到至少三个黑影正在破冰前行。"跑！"他们冲进一个半坍塌的地下室。
少女踹开生锈的通风管道栅栏，将陆昭推进去。当最后一个黑影突破冰墙时，
通风管道的铁栅在她身后自动焊死。陆昭最后看到的，是她脖颈鳞片绽放出的刺目强光。
市警局特殊事件处理中心，林夏将咖啡杯重重砸在控制台上。监控屏幕映出她紧锁的眉头，
黑色制服袖口的三道银线随着她敲击键盘的动作微微闪烁。"第七次回放了，组长。
"技术员擦着汗，"真的没有您说那个人。"林夏的指尖停在某个帧画面上。
凌晨12点23分的巷口监控里，两个风衣男子的身影清晰可见，
但本该出现在画面中央的陆昭却只留下一团模糊的光晕。更诡异的是，当黑衣男子抬手时，
录像会出现0.3秒的跳帧。"能量读数呢？""峰值达到1730个标准单位。
"技术员调出频谱图，"相当于小型核电站泄漏事故的...""我知道数值代表什么。
"林夏打断他，将画面放大到像素级别。在某个跳帧的间隙，
她捕捉到地面上一闪而过的鳞状阴影——与三年前"鲛人案"现场如出一辙。
她的内部通讯器突然震动。局长办公室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两个字：终止。
林夏眯起眼睛。当她再次抬头时，监控屏幕已经自动切换成街道实时画面，
之前的录像文件显示"已损坏"。技术员茫然地检查着系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继续分析残留频谱。"她起身整理袖口，银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去趟档案室。
"陆昭在恶臭的管道里爬行了不知多久。通风系统将他带到一个废弃地铁站，
墙上的"7"字标识只剩半边。他瘫坐在积水的月台边缘，
发现自己的手掌正不受控制地渗出蓝色光点。"集中精神。"声音从头顶传来。
陆昭抬头看见鸭舌帽少女倒挂在通风管道口，鸭舌帽不知何时已经丢失，
露出她耳后蔓延的鳞片。她轻盈地翻身落下，左臂衣袖破碎，露出正在愈合的伤口。
"他们呢？""暂时甩掉了。"少女抓起一把青苔按在伤口上，"但光枢的人肯定已经出动。
"陆昭注意到她说话时嘴角有血丝："你受伤了？""小伤。"她抹了把脸，
鳞片随着这个动作泛起波纹，"比起这个，你的觉醒更麻烦。"她突然抓住陆昭的手腕，
"看到什么颜色？"陆昭这才发现自己的血管正透出微光："蓝...等等，
现在变成紫色了？"少女脸色骤变："该死，是双重血脉。"她翻找着腰包掏出个金属胶囊，
"吞下去，能暂时抑制蜮化。"胶囊在舌头上炸开的瞬间，陆昭尝到海腥味和电流的刺痛。
他的视野突然清晰得可怕，甚至能看见少女颈部鳞片下的毛细血管。"听着。
"少女按住他太阳穴，"光枢特工有追踪觉醒者的手段，
我们必须..."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隧道。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
像是某种巨型机械正在启动。少女一把将陆昭推进积水的阴影里，自己则跃上横梁。
"别出声。"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带着奇异的回声，"不论看到什么都别动。
"隧道尽头亮起刺目的白光。陆昭屏住呼吸，看着三个穿着银色制服的人影悬浮而来，
他们脚下踩着发光的圆盘，制服袖口都绣着三道银线。为首的女性手持某种仪器，
正在扫描整个站台。当光束扫过陆昭藏身的水洼时，水面突然结出一层冰晶。
女性特工停下脚步，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她做了个手势，另外两人立即呈战术队形散开。
"能量残留符合报告。"她对着耳麦说，声音冷得像刀锋，"发现鲛鳞痕迹，
申请二级清除权限。"水下的陆昭感到肺部开始灼痛。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气时，
隧道顶部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无数发光的小球从裂缝中倾泻而下，
在接触到特工们的瞬间爆开成蓝色烟雾。女性特工的反应快得惊人，
她袖口的银线突然展开成光盾，但另外两人已被烟雾笼罩。
陆昭看到他们的制服在蓝雾中溶解，露出皮肤上正在扩散的黑色纹路。"蜮毒！
"女性特工厉声警告，"立即净化！"横梁上的少女趁机甩出绳索缠住陆昭的腰。
当他们荡向对面隧道时，陆昭最后看到的，
是女性特工摘下通讯器露出的真容——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3 第一道阴影隧道里的风声在耳边呼啸，陆昭被少女拽着在黑暗中狂奔。
他的肺部火辣辣地疼，手腕上还残留着那个与自己长相相同的女特工投来的最后一瞥。
少女的鳞片在奔跑中发出微弱的荧光，照亮了前方错综复杂的管道系统。"她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