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满门抄斩那日,我成了仇人顾宴辞的禁脔。他以为折断我的傲骨,就能将我囚于金屋。
可他不知道,我沈鸢饮恨归来,不是为了苟活。上一世的血海深仇,我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他赐我无边屈辱,我便用三千绣花针,为他亲手缝织一件华丽的丧服,再一针一针,
捅穿他那颗虚伪的心。这一次,不做金丝雀,只做索命鬼。
1我重生在沈家被满门抄斩的刑场上。腥风卷着血气,糊了我一脸。我爹的头颅滚到我脚边,
死不瞑目地瞪着我。“沈鸢,抬起头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
扎进我耳朵里。我僵硬地抬起头,看向监斩台上那个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顾宴辞。
化成灰我都认得他。上一世,就是他,用我全家三百多口人的命,
给他心爱的女人铺了一条青云路。而我,被他折断手脚,拔掉舌头,
做成“人彘”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别院里,活活受了十年折磨才咽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掌控一切的冷漠。“你爹通敌叛国,罪证确凿。
念在你我曾有婚约,本官可以饶你不死。”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顾宴辞府上最低贱的官妓,专门伺候我。
”周围的官兵发出一阵哄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肉。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怎么?不服?”顾宴辞走下监斩台,
用马鞭的末梢挑起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他长得极俊,眉眼如画,可心却比蛇蝎还毒。
“顾宴辞,”我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你会有报应的。”“报应?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掐着我下巴的手猛地用力,“沈鸢,你还看不清形势吗?现在,
我就是你的王法。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就得死!”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我扔进了囚车。“带回府里,好好‘调教’。”他冷冷地吩咐手下。
囚车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他那个被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林婉儿,正依偎在他怀里,
冲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我闭上眼,将那张得意的脸深深地刻在脑子里。顾宴辞,林婉儿。
这一世,我若不将你们挫骨扬灰,我沈鸢誓不为人!2我被带回了顾宴辞的府邸,
关进了一间潮湿阴暗的柴房。两天两夜,滴水未进。第三天,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顾宴辞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林婉儿。“宴辞,
你瞧她,还跟以前一样,一副宁死不屈的臭架子。”林婉儿娇滴滴地开口,
声音腻得我犯恶心。顾宴辞冷哼一声,走到我面前,
一脚踩在我那只被镣铐磨得血肉模糊的手上,用力碾了碾。“还敢跟本官横?”他俯下身,
酒气喷在我脸上,“沈鸢,你的骨头是不是还没被敲碎过?”剧痛从手背传来,
我疼得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但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只是用淬了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他。“哟,这眼神,是要吃了我吗?
”顾宴-辞笑得愈发残忍,他抬起脚,又狠狠地跺了下去。“啊——!”我终于没忍住,
惨叫出声。“叫啊,大声点叫。”林婉儿拍着手,笑得花枝乱颤,“你叫得越大声,
宴辞就越兴奋。”我啐了一口血沫,骂道:“狗男女!”“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是林婉儿。
她收回手,嫌恶地用帕子擦了擦:“你这张嘴,真该用针线给你缝起来。
”顾宴辞似乎被我的反应取悦了,他蹲下身,捏住我的脸,强迫我张开嘴,
然后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塞了进来。是半块馊掉的馒头。“吃下去。”他命令道,
语气不容置喙。我死死地闭着嘴,瞪着他。“不吃?”顾宴辞眼底的耐心耗尽,
他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掐死,“我告诉你,沈鸢,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狗,就该吃狗食,就该听主人的话!”窒息感传来,
我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就在我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的时候,他猛地松开了手。
我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霉味的空气。“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顾宴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蝼蚁,“否则,
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他转身搂住林婉儿,两人笑着离开了柴房。门再次被锁上。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摸着火辣辣的脸和剧痛的手,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顾宴辞,
你以为这样就能折辱我吗?你错了。你越是折磨我,我心里的恨就越是疯长。这些痛苦,
都会变成我复仇的养料。我捡起那半块馊馒头,一点一点,用力地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我要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你们这对狗男女下地狱!
3我在柴房被关了七天。每天的食物,就是一碗馊掉的米汤,和半块硬得能硌掉牙的馒头。
第八天,管家福伯打开了门。“沈姑娘,大人让你去前厅。”福伯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畏惧。我撑着墙,艰难地站起来。七天的饥饿和折磨,
让我虚弱得连走路都在打晃。到了前厅,我看到顾宴辞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林婉儿坐在他旁边,为他剥着葡萄。大厅中央,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
是我上一世的贴身丫鬟,绿珠。“大人,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绿珠哭着磕头,
额头都磕破了。顾宴辞放下茶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沈鸢,你可知罪?”我心头一紧,
面上却不动声色:“民女不知。”“不知?”顾宴辞冷笑一声,将一封信扔在我面前,
“这是从你这贱婢身上搜出来的,是你写给你外祖父,让他起兵造反的信!人证物证俱在,
你还敢狡辩?”我低头看去,那信上的字迹,确实模仿得与我的有七八分像。
好一招栽赃陷害!上一世,就是这封伪造的信,让我外祖父镇国公府满门被灭。
“这不是我写的。”我平静地说道。“还敢嘴硬!”顾宴辞一拍桌子,怒喝道,“来人,
上烙铁!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烙铁硬!
”两个家丁立刻抬着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走了上来。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皮肉烧焦的味道。绿珠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快感,她柔声劝道:“宴辞,别动怒。依我看,
沈姐姐只是一时想不开。不如这样,只要她肯在这认罪书上画押,承认这信是她写的,
我们就饶了她这次,如何?”她说着,递过来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我看着那张纸,
又看了看顾宴辞。他这是要斩草除根,断了我所有的后路。我笑了。“好,我画押。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顾宴辞。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就范。我拿起笔,
毫不犹豫地在认罪书上按下了血手印。“但是,”我抬起头,直视着顾宴辞的眼睛,
“我有一个条件。”“你还敢跟本官谈条件?”顾宴辞眯起了眼睛,杀气毕现。
“我不要做什么官妓,”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进你的绣坊。我要做一名绣娘。
”顾宴辞的绣坊,是皇商,专为宫里提供贡品。上一世,
我就是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双面异色绣”,才在被囚禁的十年里,
换来了一点点喘息的机会。那也是我复仇的起点。“绣娘?”林婉儿嗤笑一声,“沈鸢,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金尊玉贵的沈家大小姐吗?你一个罪臣之女,还想做绣娘?做梦!
”我没有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顾宴辞。我知道,他会答应的。因为再过三个月,
就是太后的寿辰。今年的贡品,是要绣一幅《百鸟朝凤图》,要求极高。而整个京城,
除了我,没人能绣出他想要的效果。顾宴辞沉默了片刻,最终,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沈鸢,别耍花样。
进了我的绣坊,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我不介意亲手把你这双手给废了。”说完,
他便带着林婉-儿扬长而去。福伯走过来,解开了我的镣铐。“沈姑娘,跟我来吧。
”我活动了一下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跟在福伯身后。走出大厅的那一刻,
我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份按了血手印的认罪书。顾宴辞,你以为你赢了?不。这只是开始。
我不仅要进你的绣坊,我还要把它变成我的。我要用你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亲手将你毁灭!
而那份认罪书,很快,就会成为你催命的符咒。4.顾府的绣坊,名叫“云锦阁”,
坐落在府邸最偏僻的角落。福伯将我带到一间破旧的屋子前,推开门,
一股霉味和线头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屋子里有十几个绣娘,个个都埋头干活,听到动静,
也只是抬头漠然地瞥了我一眼,又继续手中的活计。一个四十多岁,身材臃肿,
满脸刻薄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是绣坊的管事,张妈妈。“福伯,这就是大人送来的新绣娘?
”张妈妈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充满了鄙夷。“是,张妈妈,大人吩咐了,
以后她就在你手下做事。”福伯说完,便匆匆离开了,仿佛多待一秒都嫌晦气。
张妈妈“哼”了一声,捏着嗓子对我说道:“听着,进了云锦阁,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别以为你以前是千金大小姐,就可以在这里摆谱。在这里,你就是最低贱的奴才!
每天要完成的绣活,少一针,就没饭吃!听懂了吗?”“听懂了。”我低眉顺眼地回答。
“算你识相。”张妈妈扔给我一捆粗糙的麻布和一些颜色暗沉的线,“这是你今天的活,
天黑之前要是绣不完,你就等着挨板子吧!”说完,她便扭着肥胖的身子走开了。
其他的绣娘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窃窃私语。“瞧她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哪是干活的料?
”“听说还是个罪臣之女,被大人收了当官妓的,不知怎么就跑到我们绣坊来了。
”“八成是床上功夫不行,被大人嫌弃了呗!”不堪入耳的议论声,我充耳不闻。
我拿起针线,开始干活。上一世,我被囚禁在别院,唯一的消遣就是刺绣。十年时间,
我不仅练就了“双面异色绣”的绝技,对各种针法也都了如指掌。这些粗活,对我来说,
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到两个时辰,我就绣完了张妈妈分给我的活。我拿着绣好的麻布,
走到张妈妈面前。“张妈妈,我绣完了。”张妈妈正在嗑瓜子,闻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耐烦地挥挥手:“绣完了就放那儿,别来烦我。”我将麻布放在桌上,
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我没有再要新的活,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那是我在柴房里,
用一根偷偷藏起来的铁钉,在墙上磨了七天七夜,才磨出来的一根简陋的“针”。
我又从自己的囚服上,拆下几根最细的线。然后,我开始在一块捡来的碎布头上,绣了起来。
我要绣的,是沈家独有的“金丝软甲绣”。这种绣法,绣出来的图案不仅立体感极强,
而且在光线下会呈现出流光溢彩的效果,是当年我娘亲传给我的不传之秘。我要用这门绝技,
敲开云锦阁的大门,拿到绣《百鸟朝凤图》的主导权。天色渐暗,绣娘们陆陆续续交了活,
领了晚饭。轮到我时,张妈妈却一把将我的饭碗打翻在地。“你今天的活,针脚疏松,
配色杂乱,根本不合格!”她指着我白天交上去的那块麻布,厉声喝道,“今天没你的饭吃!
给我重绣!绣不完不准睡觉!”我看着地上那碗混着泥土的米饭,
又看了看那块被她故意用剪刀划破的麻布,心中一片冰冷。这是要给我下马威。“怎么?
不服气?”张妈妈见我不说话,一脚踹在我腿上,“我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天!
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你就算告到大人那里去,也没用!”我慢慢地蹲下身,
将地上的碎碗片捡起来。然后,我猛地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
将锋利的瓷片划向张妈妈那张肥胖的脸!5.“啊——!”张妈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捂着脸蹲了下去,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涌了出来。整个绣坊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绣娘都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我扔掉手中的瓷片,
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张妈妈。“你……你敢伤我?!”张妈妈疼得龇牙咧嘴,指着我,
话都说不囫囵,“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我?”我一步步逼近她,
捡起地上那块被她划破的麻布,“张妈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被剪刀划伤了脸,怎么能赖到我头上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我环视了一圈那些绣娘。她们被我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纷纷低下头,不敢作声。欺软怕硬,
人之常情。我知道,光靠凶狠是镇不住这些人的。我必须拿出真正的实力。“张妈妈,
你既然说我的绣活不合格,那不如,我们比一比?”我将那块我用自制针线绣的碎布头,
扔到她面前。那上面,我只绣了一只蝴蝶的翅膀。但就是这一只翅膀,却仿佛活了一般。
金色的丝线在烛光下流转,蝶翼上的鳞粉清晰可见,薄如蝉翼,栩栩如生。所有人的目光,
都被这只蝴蝶翅膀吸引了。“这……这是什么绣法?”一个绣娘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哪,
我绣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逼真的刺绣!”张妈妈也顾不上脸上的疼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块布,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贪婪。她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眼力还是有的。
她知道,这门绣技,价值连城。“怎么样,张妈妈?”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比绣蝴蝶。
一个时辰为限。如果我输了,任你处置。如果你输了……”我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以后,这云锦阁,我说了算。”“你!”张妈妈气得浑身发抖。
“不敢吗?”我激她,“还是说,你怕了?怕输给我这个你口中的‘贱人’?”“谁怕了!
”张妈妈被我一激,当即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比就比!我倒要看看,你一个黄毛丫头,
能有多大本事!”她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最上等的苏绣丝线和锦缎。而我,
依旧用我的破布头和囚服上拆下来的线。比赛开始。整个绣坊鸦雀无声,
只听得到针线穿过布料的“沙沙”声。张妈妈的绣技,在普通绣娘里,确实算得上是顶尖的。
她的苏绣蝴蝶,形态优美,配色雅致。但,跟我比,她还差得远。我的“金丝软甲绣”,
讲究的是一个“活”字。我运针如飞,上一世十年如一日的练习,
早已让这些针法刻进了我的骨血里。不到半个时辰,我就完成了。我将绣品举起。
一只完整的金蝶,跃然布上。它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走,金色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再看张妈妈,她才绣了一半,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胜负已分。
“不可能……这不可能……”张妈妈看着我的绣品,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我走到她面前,
拿过她手中的针线,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她那幅未完成的绣品上,添了几笔。
原本平平无奇的蝴蝶,瞬间变得灵动起来。“你……”张妈妈震惊地看着我。“服了吗?
”我问。张妈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她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我环视四周,对着所有绣娘,朗声说道:“从今天起,云锦阁,
我沈鸢说了算。愿意跟着我的,我保证你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月钱翻倍。不愿意的,
现在就可以滚蛋!”绣娘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胆子大的绣娘站了出来,
对着我深深一拜:“我愿意跟着沈姑娘!”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我也愿意!
”“沈姑娘绣技超群,我们心服口服!”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收服了云锦阁,
只是我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就在这时,
绣坊的门突然被推开。福伯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沈……沈姑娘,不好了!
大人……大人让你立刻去前厅!林……林姑娘出事了!”6.我赶到前厅时,
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林婉儿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嘴角还挂着一丝黑色的血迹,眼看是活不成了。顾宴辞抱着她,双眼赤红,
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说!到底是谁干的!”他冲着跪了一地的下人怒吼。
一个丫鬟颤颤巍巍地指着我:“是……是她!是沈鸢!奴婢亲眼看到,
她……她在林姑娘的燕窝粥里下了毒!”我心头一凛。又来这套?顾宴辞猛地抬起头,
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沈鸢,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好大的胆子!”“不是我。”我冷静地看着他。“还敢狡辩!
”顾宴辞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柱子上,“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厨房的婆子,
送粥的丫鬟,都指认是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若想杀她,何须用这么蠢的法子?
”我被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但依旧强撑着说道,“顾宴辞,你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
我刚在绣坊立足,前途一片光明,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自毁前程?”“因为你嫉妒!
”顾宴辞怒吼道,“你嫉妒婉儿能得到我的宠爱!你恨我灭了你沈家!所以你要报复!
你要杀了她!”“我嫉妒她?”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顾宴辞,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和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在我眼里,连坨屎都不如!
”“你找死!”顾宴辞被我的话彻底激怒,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被他掐死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大人,手下留情。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
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是七皇子,慕容誉。上一世,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他为人仗义,不拘小节,曾多次暗中帮助我。可惜,最后也因为我,被顾宴-辞设计,
落得一个圈禁至死的下场。没想到,这一世,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七皇子?
”顾宴辞看到慕容誉,显然有些意外,他松开了手,但依旧用阴冷的眼神盯着我。
我扶着柱子,剧烈地咳嗽。慕容誉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方手帕,温声问道:“姑娘,
没事吧?”我摇了摇头,对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顾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进门,
就看到你在这儿对一个弱女子喊打喊杀的?”慕容誉转向顾宴辞,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
“七皇子,这是下官的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顾宴辞冷冷地说道。“家事?
”慕容誉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地上快要断气的林婉儿,“这位姑娘眼看就要不行了,
顾大人不去请大夫,反倒在这里审问犯人,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他走到林婉儿身边,
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又闻了闻她嘴角的血迹。“奇了,”他站起身,摇着折扇,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位姑娘中的,好像不是普通的毒药,
倒像是……西域奇毒‘一日丧’。”顾宴-辞脸色一变:“‘一日丧’?”“没错。
”慕容誉点点头,“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一个时辰内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但,
它有一个特点,就是必须与金器接触,才会产生剧毒。若是用银器或者瓷器,
则与普通茶水无异。”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个金丝楠木的托盘,
和托盘里那只金光闪闪的汤碗。“敢问顾大人,这碗燕窝粥,是谁端给林姑娘的?
”“是……是奴婢……”刚才指认我的那个丫鬟,吓得脸色惨白。“那这金碗金勺,
又是谁准备的?”慕容誉追问。“也……也是奴婢……”丫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这就奇怪了。”慕容誉笑了,“据我所知,这‘一日丧’,千金难求,乃是宫中禁品。
寻常人,别说得到了,就是听都没听说过。一个小小的丫鬟,是如何得到此等奇毒,
又是如何知道此毒的特性,特意准备了金碗金勺来行凶的呢?”他的一番话,
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顾宴辞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不是傻子,
他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我的圈套!而设下这个圈套的人,
除了地上躺着的这位,还能有谁?“来人!”顾宴辞猛地转身,指着那个丫鬟,厉声喝道,
“把这个贱婢拖下去!严刑拷打!务必问出幕后主使!”“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丫鬟哭喊着被拖了下去。顾宴辞走到林婉儿身边,看着她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大概是想不通,这个平日里柔弱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女人,
怎么会变得如此恶毒。“七皇子,今日多谢了。”顾宴辞对着慕容誉,生硬地说道。
“顾大人客气了。”慕容誉合上折扇,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只是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罢了。毕竟,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冤枉好人。”他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沈家丫头,好久不见。你这招‘借刀杀人’,
玩得不错。”我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他怎么会……慕容誉冲我眨了眨眼,
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别这么看着我,”他笑道,“忘了告诉你,我也是……重生的。
”7.慕容誉也是重生的!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我震惊地看着他,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很意外?”慕容誉低声笑道,“我比你早回来半年。刚回来的时候,
我也以为是做了个噩梦。直到我看到顾宴辞和林婉儿那对狗男女,我才确定,
老子他妈的是真的重生了!”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
跟我记忆中那个风流不羁的七皇子,判若两人。上一世,我只当他是个仗义的朋友,
却不知他跟我一样,也是个来自异世的孤魂。“你……”我刚想问他点什么,
顾宴辞冰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七皇子,天色不早了,您也该回宫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慕容誉耸了耸肩,对我说道:“丫头,改天我再来找你。
有事就去城西的‘誉王府’找我,报我的名字,好使。”说完,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大厅里,只剩下我和顾宴-辞,还有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林婉儿。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顾宴辞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怀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今天的事,
是你设计的?”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说了,不是我。”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婉儿为何要陷害你?”“这就要问她自己了。”我冷笑一声,“或许,
是她觉得我碍了她的眼,挡了她的路吧。”顾宴辞沉默了。他俯下身,将林婉儿抱了起来。
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冷冷地说道:“沈鸢,别以为有七皇子给你撑腰,
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府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再有下次,
谁也救不了你。”我看着他抱着林婉儿离去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顾宴辞,你放心。
不会再有下次了。因为下一次,死的人,就是你。回到绣坊,
张妈妈和一众绣娘立刻围了上来。“沈姑娘,你没事吧?”“听说林姑娘中毒了,
是不是你……”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安静。“我没事。”我走到主位上坐下,
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这顾府,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我们想活下去,就必须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
”我将我从柴房带出来的那块绣着金蝶的碎布,放在桌上。“这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说道,“从今天起,我会将‘金丝软甲绣’传授给你们。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我。“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发下血誓,终身不得背叛我,
不得将此绣法外传。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
都掷地有声。绣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那个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的绣娘,
率先咬破手指,在桌上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誓”字。“我王春燕,愿追随沈姑娘,
永不背叛!”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所有的绣娘,都发了血誓。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光靠誓言是靠不住的。人心,是最善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