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韩雨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梧桐叶片凋零。"你今晚又要加班？
"她转身问正在穿西装的江城。江城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整理袖扣："项目紧急，
可能要很晚。""连续三个星期了。"韩雨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公司最近忙，你知道的。"江城走过来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我走了。
"韩雨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洞感。结婚三年，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空洞，就像习惯了每天早上为他准备早餐，
习惯了他偶尔的敷衍和越来越少的拥抱。手机响了，是江城的微信：今晚别等我了，早点睡。
韩雨盯着屏幕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划到了江城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昨天发的，
一张咖啡店的照片，配文：忙里偷闲。她记得昨天江城说在公司开会。心跳开始加速，
韩雨点开了照片的位置信息：蓝调咖啡厅。那是市中心的一家文艺咖啡店，
离江城公司有二十分钟车程。为什么要说谎？韩雨把手机放下，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也许只是路过，也许只是想换个环境工作。但是心里那个小小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带着刺，
一点点扎进她的胸口。晚上十一点，江城回来了，满身疲惫的样子。"吃饭了吗？
"韩雨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公司随便吃了点。"江城脱掉外套，"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韩雨走向厨房，"我给你热点汤。"江城没有拒绝，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喝汤。
韩雨看着他垂下的眼睫，突然想起刚认识时，他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专注而温柔。
"江城。"她开口。"嗯？""你还爱我吗？"江城的勺子停在半空，
几秒钟后才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没有回答我。""当然爱。
"他的回答来得太快，快得像是背诵。韩雨笑了，
笑容里有种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苦涩："那就好。"那天夜里，江城很早就睡了，
韩雨躺在他身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她想起三年前的婚礼，江城在众人面前说："韩雨，
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现在这份幸运还在吗？凌晨两点，江城的手机亮了。
韩雨本能地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消息：想你了。
江城在睡梦中皱了皱眉，翻了个身。韩雨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
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可能是诈骗短信，可能是发错的，可能是任何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是她知道不是。第二章第二天早上，韩雨比往常起得更早。
她给江城准备了他最爱吃的煎蛋，还特意买了新鲜的蓝莓。"今天怎么这么丰盛？
"江城看起来心情不错。"没什么，就是想对你好一点。"韩雨在他对面坐下，
"昨晚睡得好吗？""还行。"江城低头吃蛋，"对了，今天可能又要晚回来。""又加班？
""嗯，新项目的事情。"韩雨点点头，没有再问。她看着江城离开，
然后拿起手机给公司请了假。上午十点，韩雨坐在蓝调咖啡厅的角落里，点了一杯拿铁。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者说，她不敢承认自己在等什么。十一点半，江城出现了。
韩雨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看到江城走向一个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有着长长的卷发，穿着米色的风衣，侧脸轮廓很精致。当她转过头的那一刻，
韩雨看清了她的脸——许安。江城的大学同学，韩雨见过照片。更准确地说，
是江城藏在抽屉里的照片，她无意中看到的。照片里的江城和许安站在樱花树下，
江城的笑容灿烂得让韩雨记忆深刻。韩雨把脸埋在咖啡杯后面，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看到江城在许安对面坐下，看到许安伸手握住了江城的手，看到江城没有挣开。"对不起，
让你久等了。"江城的声音传过来，温柔得让韩雨想起他们刚恋爱时的语调。"没关系，
我也是刚到。"许安的声音很甜，带着一种韩雨从未有过的天真。韩雨想离开，
但双腿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她听到他们在聊工作，聊过去，
聊那些她从未听江城提起过的往事。"还记得大学时我们经常来的那家小面馆吗？"许安问。
"当然记得，你每次都要加两个荷包蛋。"江城笑了，那种笑容韩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你居然还记得。"许安的声音里有些哽咽，"江城，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江城沉默了很久："还算可以。""我听说你结婚了。"又是沉默。"她对你好吗？
"许安问。"她很好。"江城的声音很轻，"是个很好的女孩。"韩雨的眼泪滴在了咖啡里，
苦涩得让她想吐。她想站起来走过去，想质问江城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背叛，
为什么用这种温柔的语调和别的女人说话。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坐在那里，
像个胆怯的偷窥者，看着自己的婚姻在眼前支离破碎。"江城，如果时间能倒回，
你还会选择她吗？"许安的问题像一把刀，直插韩雨的心脏。江城没有立即回答。
这个沉默比任何答案都要残酷。第三章韩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坐在客厅里发呆，
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显示她给最好的朋友苏娟打了电话，但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雨雨，
你还好吗？"苏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刚才说的话我都没听清楚。""我没事。
"韩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就是有点累。""真的没事？
你的声音听起来像哭过。"韩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苏娟，
如果发现老公背叛了，应该怎么办？"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雨雨，
江城他...""我只是假设。"韩雨打断了她，"假设而已。""如果是我，
我会直接问清楚。"苏娟的声音很认真，"婚姻不应该有欺骗。"挂了电话，
韩雨给江城发了条微信：今晚想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很快收到回复：今天真的走不开，
明天好不好？韩雨盯着屏幕，打字删除，删除再打字，最后只回了一个：好。晚上八点，
韩雨一个人吃着外卖，看着对面空着的椅子。以前江城不在家的时候，她会看电视或者看书，
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脑子里全是今天在咖啡厅看到的画面。江城握着许安的手，
那个动作那么自然，像是做过无数次。九点半，门铃响了。韩雨以为是江城忘带钥匙，
打开门却看到了快递员。"韩女士，您的花。""我没有订花。
"快递员核对了地址和姓名："是江城先生订的，送给韩雨女士。"韩雨接过花，
是一束白玫瑰，卡片上写着：辛苦了，爱你。她把花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看着它们。
白玫瑰很美，但韩雨只觉得讽刺。十一点，江城回来了，
看到花的时候露出了笑容："喜欢吗？""为什么突然送花？"韩雨问。"不能送吗？
"江城坐在她身边，"想对你好一点。"韩雨看着他的脸，想找出撒谎的痕迹，
但江城的表情很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歉意。"江城，我们谈谈吧。""谈什么？
""我们的婚姻。"韩雨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我们现在还像新婚时那样相爱吗？
"江城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总是用问题回答问题。
"韩雨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位置。
"江城伸手想要抱她，韩雨没有躲开，但也没有回应。"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重要的人。
"江城说。"最重要的人？"韩雨看着他的眼睛，"真的吗？""当然。"韩雨笑了，
笑容里有种让江城不安的东西："那你能告诉我，许安是谁吗？"江城的身体僵硬了，
怀抱韩雨的手臂也停止了动作。"你...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第四章江城的反应证实了韩雨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站起身走到窗前。"你不用解释了。"韩雨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她自己都吃惊，
"我都看到了。""雨雨，你听我说...""说什么？说你没有背叛？说我看错了？
"韩雨转过身，眼里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江城，三年了，你骗了我三年。
""我没有骗你。"江城站起来想要走近她，"许安只是我的朋友...""朋友？
"韩雨打断了他，"朋友会让你撒谎说加班？朋友会在凌晨给你发'想你了'？
朋友会握着你的手问你如果时间倒流还会不会选择我？"江城的脸色瞬间苍白："你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刚好在那里。"韩雨冷笑，"但是现在我庆幸我在那里，
至少我知道了真相。"江城坐回沙发上，双手抱着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韩雨走到他面前，"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江城抬起头，
眼里有种韩雨从未见过的痛苦："许安回国了，她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她找我只是想见见老朋友。""然后呢？""然后什么？""然后你就爱上她了？
"韩雨的声音开始颤抖，"还是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江城没有回答，
这个沉默比任何回答都要残酷。韩雨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撕裂了。
她想过江城可能会否认，可能会道歉，可能会承诺改正，但她没想到他会沉默。"我明白了。
"韩雨点点头，"我明白了。""雨雨...""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韩雨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只有爱我的人才能这样叫我。"江城想要站起来，
韩雨后退了一步："你不用解释了，也不用道歉。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什么？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韩雨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替身？备胎？
还是你在等她回来期间的消遣？""你不是替身。"江城的声音很轻，"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韩雨重复着这个词，"对，我是你的妻子，我为你洗衣做饭，我关心你的工作，
我在你需要安慰的时候陪伴你，我给了你一个完整的家。但你的心从来不在这里，对吗？
"江城没有否认。"三年了，江城。"韩雨擦掉眼泪，"三年里我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原来我只是嫁给了一个影子。你爱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我...""你什么？
你很抱歉？你没想过会伤害我？"韩雨笑了，笑声里带着绝望，"江城，
你知道什么最残忍吗？不是背叛，而是让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深爱着不属于自己的人。
"江城想要说什么，韩雨挥了挥手："我累了，我们明天再谈吧。"她走向卧室，
在关门的那一刻，听到江城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绝望。但她没有回头。
第五章韩雨没有睡觉，她坐在床边整理着过去三年的记忆。第一次见面是在朋友的聚会上，
江城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她主动走过去搭话。他说话时总是很认真，眼神专注得让她心动。
第一次约会，他们在公园里散步，江城突然说："你很特别。"当时她以为那是表白，
现在想来，或许只是因为她和某个人很像。求婚的时候，江城单膝跪地，说："韩雨，
嫁给我好吗？"她哭着点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婚礼上，
江城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当时以为是紧张，现在才明白，
那是因为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新婚夜，江城很温柔，
但韩雨总觉得他不够投入，像是在履行某种义务。她以为男人都是这样，后来才知道，
当一个男人真正爱你时，他的眼里只会有你。三年的婚姻生活，
江城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他的过去。韩雨以为是因为他想专注于现在，现在才知道，
是因为那些过去里有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凌晨三点，韩雨听到客厅里有轻微的声音。
她悄悄打开门，看到江城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韩雨看到他在看照片。虽然看不清内容，但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她的照片。
江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抬起头。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江城先移开了目光。"睡不着？
"他问。"嗯。"韩雨走到他对面坐下，"你也是。"江城把手机放在一边："我们谈谈吧。
""好。""关于许安..."江城开口，然后停顿了很久，"我承认，我对她有感情。
"韩雨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但她没有说话。"但是雨雨，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什么样的感情？"韩雨问，"责任？愧疚？还是习惯？"江城没有立即回答。
"我想知道真相，江城。"韩雨的声音很轻，"不管多残酷，我都想知道。
"江城深吸一口气："许安是我大学时的女朋友，我们原本打算毕业后结婚，但她家里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