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锁链
西周的墙壁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微弱的光线从上方狭小的窗户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啊……！！”
“疼吗？
你最怕疼，又爱哭。
"他冰凉的指尖抚过胎记，突然狠狠旋转着刺入锁骨的铁钩，“你一哭，我的心就痛。”
暴雨击打青石地砖的声音掩盖了压抑的悲鸣，沈景珩握着玄铁锥的手指骨节发白。
宋汐左肩火焰胎记在烛火中明灭，像团永远抓不住的鬼火。
沈景珩看着鲜血流下，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肩膀的血迹。
"疼吗？
"沈景珩用手指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你流血我的心会痛呢。”
宋汐嘶哑喘着粗气，咬破的唇角绽开冷笑，铁链随着挣扎发出脆响。
“沈景珩，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沈景珩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他蓦地俯身，修长冰冷的手指狠狠捏住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下巴的骨头，强迫仰头看着他。
“汐汐......看着我！
看着我这张脸，可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对着它信誓旦旦，说此生非我不嫁？
可还记得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指腹为婚？”
下颚传来剧痛，她被迫首视着他眼中翻涌的、几乎要吞噬的恨意和……痛苦。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
强忍着，没有挣扎。
“记得又如何？
不记得又如何？
沈景珩，一切都变了。”
宋汐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变了？
哈哈！”
沈景珩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只剩下暴戾。
“是啊，变了！
为了攀附皇权，为了那顶凤冠，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我们十几年的情谊，抛弃你亲口许下的誓言！
宋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费尽心机帮他萧迟砚登上皇位，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受万民敬仰，感觉很好吗？”
他向前一步，逼近她，玄色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几乎将她吞噬。
“三王爷的大军，不日便将踏平皇城。
你心心念念的陛下，很快就要和他的龙椅一起，化为齑粉！”
宋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个名字——萧迟砚。
闭上眼，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沈景珩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宋汐的神经，“尊贵的皇后娘娘，你猜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他俯身，在我耳边，用情人般低语:“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的！
然后，我会把你锁在身边，让你为当年的背叛，日日夜夜偿还！”
宋汐猛地睁开眼，眼中第一次迸射出锐利的光芒，首视着他：“沈景珩，你恨我，杀了我便是。
何必牵连无辜？
他……萧迟砚待你不薄！”
“无辜？
待我不薄！”
沈景珩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凶兽，眼中瞬间布满血丝，“他抢走了你！
怎样无辜？！
宋汐，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胸膛剧烈起伏，压抑多年的恨意在这一刻彻底失控。
他猛地掐住脖颈按在刑架上，手指在雪肤上压出红痕，却在触及跳动的血脉时骤然卸力。
沈景珩在我耳边呢喃："你为他披上凤冠时，可想过我......""一想到你在他身下时......"沈景珩突然发狠撕开她残破的宫装。
宋汐忽然仰头，沾血的发丝缠上他腰间龙纹玉带："沈景珩，你注定得不到我，注定的......”"闭嘴！
"铁钩猛然旋转半圈，沈景珩听见血肉撕裂的黏腻声响，血珠溅上他紧抿的唇线。
“啊......”沈景珩突然暴怒一挥手，宋汐坠入血泊。
血水浸透素纱的刹那，沈景珩本能地伸手去捞，却停留在空中握紧了拳。
恍佛是那一年的暴雨夜，逐渐冰冷的身体，和内心汹涌起害怕失去她的恐惧。
暖黄光晕照亮沈景珩僵在半空的手。
血腥味突然变得浓烈，沈景珩盯着指缝间黏稠的液体。
宋汐的嗤笑从血泊中传来。
沈景珩突然拽起她的脚踝，犬齿狠狠咬上旧伤痕。
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时，他听见破碎的闷哼，却分不清这痛楚来自谁的胸腔。
暗牢外传来三长两短的叩门声，“大人，三王爷...…”沈景珩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沈景珩，他的面容依旧俊美无俦，只是那双曾经盛满星辉、只映照她一人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寒潭般的幽深和毫不掩饰的、淬了毒的恨意。
地牢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沈景珩死死盯着苍白却依旧倔强的脸，看着宋汐眼中那抹为另一个男人而起的担忧和痛苦，那股毁灭一切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想掐死她，又想……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这矛盾的情感撕裂着他，让他更加疯狂。
“好好享受你最后作为皇后的时光吧，汐汐！
你的好陛下，很快就会来陪你。”
“我们来日方长。”
沈景珩托起我下巴笑着说道，嘴角带着一丝血红。
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也隔绝了他最后的话语，黑暗彻底吞噬。
宋汐无力地滑坐在地，冰冷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锁骨的剧痛还在，心口的绞痛更甚。
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混着唇角的血迹，滴落在肮脏的地面。
萧迟砚……对不起……还有景珩……我们之间，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无边的黑暗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她！
而曾经深爱的少年，如今是欲置她于死地的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