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话里没有我,顾枫辞甚至没看我一眼。
“你怎么来了?”
方觉夏小口喝着汤,余光扫过我,又转向顾枫辞。
“看你没回消息,不放心。”
顾枫辞放下保温桶,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
“哥,领证累着了吧?
我就来看看,没别的事。”
方觉夏忽然坐起身,抓着顾枫辞的袖子晃了晃。
“你先别走,陪我聊会儿。”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颊还泛着醉红。
哪怕是兄弟,此刻的状态也并不适合待客。
顾枫辞失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听话,我明天再来看你,今天是你和哥的日子。”
方觉夏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送顾枫辞到门口。
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我离得远,没能听清。
门关上的瞬间,方觉夏转过身,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不悦。
“你刚才为什么不回枫辞消息?
他发了那么多条,还特意跑过来,你连个回应都没有,像话吗?”
我喉结滚动了两下,却发不出声音。
方觉夏见我不说话,察觉到自己语气重了,放软了声音扑到我怀里。
“对不起,我喝多了……”我把她轻轻推开,忍住泪意。
“刚才在我怀里,你喊的是顾枫辞,为什么?”
“你最爱的那对耳钉,也是枫叶的形状,为什么?”
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她脸上的慌乱是最好的解释,我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我整理好衣服,拿上外套向外走。
方觉夏又一次从身后抱住我,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他对我来说就像哥哥一样,没有其他的感情,至于耳钉,如果你不喜欢,明天我去融了换个其他样式,好不好?”
她轻轻抓住我的手腕,掌心冰冷。
最终,我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缓缓点了点头。
睡觉时,我刻意和方觉夏分被而眠。
等到终于困意来袭,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
我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是顾枫辞的消息。
哥,你和嫂子还好吧?
她要是敢拿捏你,跟我说,我肯定替你敲打她。
如果他真的在为我考虑,怎么会在晚上不请自来,喂我的妻子喝什么醒酒汤。
一股莫名的好胜心突然涌上来,我拿起手机,对着熟睡的方觉夏拍了张照。
“她很好,我们累了先睡了。
对了,她说明天把那对枫叶耳钉融了,换个素圈。”
信息发出去,往常秒回的顾枫辞却没了动静。
深夜的寂静里,我长长舒了口气,胸口那股憋了整晚的郁气似乎散了些。
九岁那年,顾枫辞转学来我们班,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却总把唯一的糖分给被欺负的方觉夏。
后来我们仨成了铁三角,我以为是三个人的青梅竹马。
现在才懂,我或许只是他们故事里的旁观者。
天刚亮,方觉夏醒了,眼里带着宿醉的迷茫。
她看见我时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对不起……昨晚的事……先去首饰店吧。”
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