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神秘委托雨夜的老宅像一头蛰伏的野兽,沉默地蹲伏在山脚下。沈清尘撑着油纸伞,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打湿了他青灰色的道袍下摆。他抬头望向这座据说闹鬼已逾百年的宅院,
屋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就是这里了。"沈清尘低声自语,
从怀中掏出委托人给的地图再次确认。三天前,一位富商找到他的道观,
说这栋祖宅夜半常有哭声,请了多位法师都无功而返,甚至有人进去后再没出来。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沈清尘抬手抹去,
指尖触到眉间那道自幼就有的红色印记时微微一顿。师父曾说,这是天眼未开的标志,
预示着他命中有大劫。"装神弄鬼罢了。"沈清尘收起伞,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
一股陈年的霉味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幽香扑面而来。他掐诀念咒,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的火焰,
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前厅。屋内摆设典雅,却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唯有正中央的茶几纤尘不染,
上面放着一盏青瓷茶杯,茶烟袅袅,仿佛刚有人在此品茗。"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个清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沈清尘猛然转身,手中符纸已然夹在指间。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面容如玉,眉目如画,
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最令人惊异的是,在沈清尘的天眼看来,
这人周身缭绕着浓郁的阴气,却无半分凶煞。"鬼物?"沈清尘眯起眼睛,
符纸上的朱砂符文开始隐隐发光。男子轻笑一声,那笑声如珠落玉盘,
清脆悦耳:"小道士好生无礼,初次见面便唤人'鬼物'。在下温玉,是这宅子的主人。
""主人?"沈清尘冷笑,"据我所知,这宅子空置已逾百年,你若是主人,
岂非...""岂非已死百年?"温玉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是如此。
"话音未落,沈清尘的符纸已脱手而出,直取温玉面门。然而符纸穿过温玉的身体,
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毫无作用。"省省力气吧,小道士。"温玉向前一步,
几乎贴到沈清尘面前,"你的符咒对我无用。"沈清尘后退半步,心中惊骇。
他自幼天赋异禀,所画符咒从未失效,眼前这鬼物竟能免疫?温玉似乎看出他的疑惑,
伸手欲抚他的眉间红印,却在即将触碰时被沈清尘躲开:"别碰我!""还是这般警惕。
"温玉叹息,眼中流露出沈清尘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可知我等你多久了?""胡言乱语!
"沈清尘从袖中抽出一柄桃木短剑,"我今日便要超度你这妖孽!"温玉不躲不闪,
反而迎上前来,任由桃木剑刺入胸口。剑身没入他的身体,却如同刺入水中,毫无阻碍。
"没用的。"温玉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除非我心甘情愿,否则你伤不了我分毫。
"沈清尘额头渗出冷汗,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师父传授的所有驱鬼之法似乎都对眼前这鬼物无效。"你到底想要什么?"沈清尘咬牙问道。
温玉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最后定格在那道红印上:"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三日。三日后,
你若仍想走,我绝不阻拦。""荒谬!我为何要答应你?""因为..."温玉忽然凑近,
在他耳边轻声道,"只有我知道你眉间天眼的秘密,也只有我能帮你渡过即将到来的死劫。
"沈清尘浑身一震,这个秘密连师父都不完全知晓,这鬼物如何得知?雨声渐大,
老宅内烛火摇曳。沈清尘望着温玉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三日。"温玉笑了,那笑容让沈清尘心头莫名一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清尘不自觉地接了下句,随即懊恼自己的轻率。温玉衣袖一挥,厅内的烛火次第亮起,
照亮了整个空间。沈清尘这才发现,屋内陈设精美,处处透着雅致,
完全不似荒废百年的样子。"请坐。"温玉引他到茶几旁,"尝尝这茶,
是你最喜欢的碧螺春。"沈清尘皱眉:"你怎知我喜欢什么茶?"温玉但笑不语,
只是为他斟茶。茶香氤氲中,沈清尘注意到温玉的手指修长白皙,若非知道他是鬼魂,
几乎与常人无异。"你不怕我?"沈清尘接过茶杯,谨慎地没有饮用。"为何要怕?
"温玉反问,"你虽有道法在身,却伤不了我;我虽是鬼魂,却不会害你。
我们本该和平共处。""鬼物与人岂能共处?阴阳相隔乃天道常理。
"温玉摇头:"天道也有例外。比如..."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触沈清尘眉间红印,
"你我之间的因果。"那一瞬间,沈清尘感到一阵刺痛,随即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仿佛看到无数破碎的画面闪过——古战场、桃花树、染血的承诺...但转瞬即逝,
快得让他抓不住任何细节。"你对我做了什么?"沈清尘猛地站起,茶杯打翻在地。
温玉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只是唤醒了一点记忆。
看来时候未到..."屋外雷声大作,一道闪电照亮了温玉半边脸庞,
沈清尘恍惚间看到他眼中似有泪光。"你到底是谁?"沈清尘声音发紧,
"我们...认识吗?"温玉刚要回答,忽然神色一变:"有东西来了。
"沈清尘也感应到了,一股浓重的煞气正在逼近宅院。他迅速结印,
在门窗上布下结界:"是厉鬼?""不,是冲你来的。"温玉挡在沈清尘身前,
周身阴气暴涨,"有人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阴风呼啸而入,
吹灭了所有烛火。黑暗中,沈清尘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别怕,跟我来。
"温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沈清尘被拉着穿过重重走廊,
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他试图回头,却被温玉制止:"别看,那东西会吞噬生魂。
"两人来到一间内室,温玉迅速关上门,在门上画了一个奇特的符号。
外面的声音顿时消失了。"这是什么地方?"沈清尘喘息着问。"我的居所。
"温玉点燃一盏青灯,柔和的光线照亮了这间雅致的卧室,"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
那东西进不来。"沈清尘环顾四周,房间布置简洁却不失风雅,
书案上摊开的宣纸上是未完成的画作——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你...作画?
"沈清尘有些诧异。"闲来无事,消磨时光罢了。"温玉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暴雨,
"百年光阴,总得找些事做。"沈清尘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谈吐文雅的"人",
已经独自在这座老宅中度过了漫长岁月。一股莫名的怜惜涌上心头,
随即被他压下——对方可是鬼魂,自己怎能有这种想法?"那东西是什么?为何冲我来?
"沈清尘转移话题。温玉转身,青灯映照下,
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有人在你身上下了咒,一旦你开始恢复记忆,
咒术就会引来恶灵吞噬你的魂魄。""什么记忆?谁下的咒?"沈清尘追问。温玉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摇头:"现在告诉你为时过早。休息吧,明日我再与你细说。"沈清尘还想追问,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踉跄了一下,被温玉扶住。"你的阳气被那东西吸走了一些。
"温玉皱眉,"需要补充。"不等沈清尘反应,温玉忽然低头,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一股清凉的气息渡入口中,沈清尘瞪大眼睛,却发现自己无法推开对方。更奇怪的是,
随着这气息入体,他的眩晕感确实在减轻。当温玉终于退开时,沈清尘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
而是困惑:"你...在给我渡阴气?""阴阳相济,方能平衡。
"温玉的唇色比先前淡了些,"睡吧,我守着你。"沈清尘想拒绝,
却发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有人轻轻抚过他的眉间,
伴随着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这一世,
我绝不会再让你先走..."---第二幕:前世梦痕沈清尘在一片梅香中醒来。
窗外雨已停歇,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眨了眨眼,
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面——血色的战场、飘落的梅花、一个背影决绝地走入火海——随着意识的清醒而迅速消散,
只留下心头一抹难以言喻的钝痛。"做噩梦了?"温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沈清尘这才发现他就坐在床沿,月白长袍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手中握着一卷竹简。
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仿佛已经这样看了很久。沈清尘猛地坐起,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襟——道袍完好,法器也都还在身边。"放心,我对昏睡的人没兴趣。
"温玉轻笑,将竹简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倒是你,睡觉时一直喊着'别走',
可是梦到了什么?""不关你事。"沈清尘避开他的目光,
却注意到小几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和几样小菜,"这是...""辰时了,
你该用早膳了。"温玉起身,衣袖带起一阵带着梅香的微风,"你向来不喜甜食,
我便让厨房准备了咸粥。尝尝可合口味?"沈清尘盯着那碗粥,心头涌起一丝异样。
这道士自幼在道观长大,饮食清淡确实不喜甜食,但这等细微习惯,
一个素未谋面的鬼魂如何知晓?"你究竟——""嘘。"温玉忽然抬手,
食指轻抵在自己唇前,"食不言寝不语,这可是你从前常说的。先用膳,
之后我带你看看这宅子。"那动作太过自然,仿佛他们早已相识多年。沈清尘喉头动了动,
最终没再追问,默默端起粥碗。粥的温度刚好,咸淡适宜,竟真如专为他准备的一般。
用过早膳,沈清尘跟随温玉走出房间。白日里的老宅与昨夜阴森景象截然不同,回廊曲折,
庭院深深,处处透着雅致。阳光透过古树的枝叶洒下,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宅子建于前朝,已有三百年历史。"温玉走在前面,衣袖随风轻摆,"东边是主院,
西边是书房和客舍,后花园有株百年梅树,是你——"他忽然顿住,改口道,
"是前任主人最爱的。"沈清尘注意到这个微妙的停顿,但没急着追问。他更在意的是,
随着在宅院中行走,一种诡异的熟悉感逐渐浮现。那处转角,那扇雕花窗,
甚至廊下挂着的青铜风铃,都仿佛在梦中见过。"我们是否真的见过?
"沈清尘在一处小亭前停下,忍不住问道。温玉背对着他,
手指轻抚过亭柱上斑驳的漆痕:"你终于想起来了?""不是想起,是感觉。"沈清尘皱眉,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熟悉。"温玉转过身,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却照不出影子。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轻叹:"时候未到,强求无益。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书房。"沈清尘跟上他的脚步,心中疑惑更甚。转过几道回廊,
前方出现一扇漆成深红色的门,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朱砂符文已经褪色,
却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禁制。"这里是什么地方?"沈清尘伸手欲揭符纸,
却被温玉一把抓住手腕。"不可!"温玉的声音罕见地带了一丝紧张,
"这处院子被封禁多年,里面的东西不是你我现在能应付的。"沈清尘怔住了。
不是因温玉的阻止,而是因为——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手腕上的触感!
温玉的手冰凉却真实地握着他的手腕,不再是昨夜那种虚幻的穿透。两人同时低头,
看向相触的部位。"你能碰到我了?"沈清尘声音发紧。温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缓缓松开手:"看来封印在减弱...这不是好事。""什么意思?"温玉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轻轻将手掌贴上沈清尘的胸口。这一次,接触更加真切,
沈清尘甚至能感受到那掌心传来的细微颤动。"每次接触,我都会吸取你一点阳气,
而你..."温玉收回手,展开掌心,一缕黑气正从他指尖消散,"也会带走我一部分阴气。
这种交换,对我们都不利。"沈清尘这才注意到,每次接触后,自己确实会感到一阵疲惫,
而温玉的身影也会变得略微透明。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排斥这种交换,甚至有种隐秘的渴望,
想要更多这样的触碰。"这不合常理。"沈清尘强迫自己后退一步,"阴阳二气本该相克,
为何我们能这样...交换?"温玉深深看了他一眼:"因为你我本就不是寻常存在。走吧,
去书房,那里有些东西你该看看。"书房位于主院西侧,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陈年墨香。
四壁书架上摆满了古籍,中央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仿佛主人刚刚离开。温玉走到一个紫檀木匣前,
轻抚匣上精致的梅花纹:"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但现在还打不开。"沈清尘走近,
注意到木匣上同样贴着一张符纸,符文样式与方才那扇红门上的如出一辙。"又是封印?
"沈清尘试探性地触碰木匣,指尖刚接触到符纸,眉间红印便传来一阵刺痛,
"嘶——"温玉迅速拉开他的手:"别勉强。这些封印与你眉间天眼相连,
强行突破会伤及魂魄。"沈清尘揉着眉心,忽然意识到什么:"等等,
你说'与你眉间天眼相连'...这些封印是我设下的?"温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恢复平静:"时候不早,该用午膳了。下午我教你一个稳固魂魄的法诀,
免得再被那些东西侵扰。"又是这样,每当话题触及关键,温玉便巧妙回避。
沈清尘正欲追问,忽然感到一阵心悸,紧接着书房内的光线暗了下来,温度骤降。
"它又来了。"温玉神色一凛,"这次是冲封印来的。"窗外,一团黑雾正在凝聚,
逐渐显露出狰狞的人形。沈清尘迅速结印,却发现自己的法力如泥牛入海,
对那东西毫无作用。"没用的,这是噬魂鬼,专克道士法力。"温玉挡在沈清尘身前,
声音低沉,"待在这里别动,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说完,温玉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
下一刻竟直接穿墙而出。沈清尘冲到窗边,只见院中温玉白衣飘飘,周身阴气暴涨,
竟化作一条半透明的白龙虚影,与那黑雾缠斗在一起。"龙魂?!"沈清尘震惊不已。
寻常鬼魂绝无此等变化之能,除非...记忆碎片再次闪现——烽火连天的战场,
一条白龙从天而降,化作人形将他护在怀中...画面戛然而止,沈清尘头痛欲裂,
跪倒在地。等他再抬头时,院中战斗已经结束。黑雾消散无踪,温玉背对着他站在院中,
白衣染血——不,那不是血,是某种黑色的液体正在从他身上蒸发。
沈清尘冲出书房:"温玉!"温玉转身,面色苍白如纸,唇边却挂着笑:"无妨,一点小伤。
""那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沈清尘声音发颤,"鬼魂不可能有龙形变化,
除非你是...""龙族的残魂。"温玉轻声道,"确切地说,是未能完全转世的龙君。
"沈清尘脑中轰然作响。龙君——传说中守护一方的水神,百年前那场大战后便销声匿迹。
若温玉真是龙君残魂,那么他们之间的关联恐怕远比想象中复杂。"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清尘直视温玉的眼睛,"别再回避了。"温玉抬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
却在半途停住:"你是我的劫,也是我的救赎。百年前你为救我而死,我寻你魂魄百年,
只为还你一场未尽的缘分。"沈清尘心跳如鼓,那些梦境碎片开始拼凑——他不是旁观者,
而是亲历者。那个走入火海的背影,就是前世的自己。
"那场火...""是你用自己的魂魄为引,封印了为祸人间的魔物。"温玉眼中泛起水光,
"我赶到时,只来得及抓住你一缕残魂,送入轮回。"沈清尘喉头发紧,正想追问更多,
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踉跄了一下,被温玉扶住。"你太虚弱了,阴气入体过甚。
"温玉眉头紧锁,"需要休息。"这一次,沈清尘没有抗拒温玉的搀扶。回到卧室,
他被安置在床榻上,温玉坐在床边,轻轻哼起一首古老的歌谣。曲调哀婉,却莫名熟悉,
沈清尘的眼皮渐渐沉重。"睡吧,今夜我会守着你。"温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明日...明日我会告诉你一切。"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
沈清尘恍惚听见温玉低声呢喃:"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窗外,暮色四合,
一轮血月悄然升起。---第三幕:记忆之痛血月当空,沈清尘在梦中辗转。
他看到自己身着铠甲,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远处,一条白龙从天而降,
落地化作人形——那是温玉,却又不完全是。梦中的温玉头戴玉冠,眉目如画却威严天成,
周身缭绕着淡蓝色的龙气。"小道士,你为何独自在此?"梦中的温玉向他走来,
声音比现在低沉,"这处战场已被魔气污染,凡人不宜久留。"梦中的自己抬起头,
声音年轻却坚定:"贫道奉命来此超度亡魂,龙君大人不必挂怀。""固执。"温玉轻笑,
伸手拂去他脸上血迹,"不过...我喜欢。"场景忽然变换。一间简朴的竹屋内,
烛火摇曳。自己正在为温玉包扎手臂伤口,指尖轻颤。温玉忽然握住他的手:"清尘,
若此劫过后,你可愿随我回龙宫?""我..."梦境再次转换。冲天火光中,
自己站在法阵中央,四周是扭曲的魔物黑影。温玉被结界阻隔在外,
疯狂地撞击着无形的屏障。"清尘!不要!"温玉的声音撕心裂肺,"让我进去!
我们可以一起——""对不起,玉哥。"梦中的自己笑了,眼角却有泪光,"这次,
换我来保护你。"法阵光芒大盛,火焰吞没了所有景象..."啊!"沈清尘惊叫着醒来,
全身被冷汗浸透。窗外,血月依旧高悬,似乎时间并未过去多久。"又做噩梦了?
"温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沈清尘转头,发现他就躺在自己身边,单手支颐,
目光温柔中带着担忧。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
"不是噩梦...是记忆。"沈清尘声音嘶哑,"我看到...我们前世的事。
"温玉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你看到了什么?
""战场相遇...竹屋疗伤...还有..."沈清尘喉头发紧,"那场大火。
"温玉闭上眼睛,长睫在月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我本想等你魂魄更稳固些再告诉你这些。
""告诉我什么?"沈清尘撑起身子,"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只是战友,对不对?
"温玉睁开眼,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盛满痛楚:"你是我的道侣,我的挚爱,
我等待百年的归人。"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清尘记忆深处的某道闸门。
温玉教他龙族法术时指尖相触的心跳;月下对酌时交换的那个带着酒香的吻;还有分别前夜,
温玉将他压在床榻上,在他耳边低语的那句"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啊!
"沈清尘突然抱住头,眉间红印灼烧般剧痛。随着记忆的涌入,那道印记开始发光,
投射出奇异的光纹在他脸上游走。"清尘!"温玉慌忙将他搂入怀中,
冰凉的手覆上他滚烫的眉间,"放松,别抗拒记忆!"但痛苦太过剧烈,
沈清尘在温玉怀中挣扎,无意中扯开了对方的衣襟。月光下,温玉苍白的胸口处,
一道狰狞的伤疤赫然在目——那形状,正是一柄剑的痕迹。"这是...我伤的?
"沈清尘颤抖着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被温玉握住手腕。"不,是你救我的证明。
"温玉轻声解释,"当年魔物最后一击,是你用身体挡在我前面。"沈清尘的视线模糊了,
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别的什么。他感到温玉的手在他背上轻抚,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脊椎蔓延,
稍稍缓解了脑海中的混沌。"为什么...为什么要等我百年?"沈清尘咬着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