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却在男人的钳制下被迫站稳。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林菲甚至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徐慕筱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徐总，不是要续签合同？”
男人声音冷沉。
徐慕筱猛地后退一步，她抑制不住地颤抖，根本不敢看眼前的人。
“徐总？”
林菲有些疑惑地看向徐慕筱。
“不签了，菲菲，我们走。”
徐慕筱咬着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林菲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上前扶住她，却在碰到她皮肤的瞬间被冰得一个激灵——她的体温低得吓人，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她刚想带徐慕筱离开，一只修长的手却横插过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林菲抬头，终于看清了这位“郑总”的真容。
——冷白如雪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像是刀锋刻出来的弧度。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英俊，但危险。
像是一只优雅的吸血鬼，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却又让人本能地想要逃离。
“怎么？”
他低笑一声，声音冷得像冰，“徐总这是要毁约？”
徐慕筱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菲从没见过徐慕筱这么失控，但是面对这个男人，不知怎的，她莫名感到紧张，甚至连呼吸都要小心。
她硬着头皮开口：“郑总，我们徐总身体不舒服，能否改天再谈？”
“呵。”
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整个会客室的温度仿佛骤降。
“我只给一次机会。”
他松开徐慕筱的手，语气轻慢，“看病，还是签合同，你们选。”
林菲看向徐慕筱，却发现她死死抱着自己的手臂，好像浑身都没了力气，只有靠着自己才能站稳。
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
难道两人认识？
甚至有仇？
但是从没听过徐总和姓郑的有什么交集啊？
林菲自顾自想着。
“菲菲。”
徐慕筱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先出去等我。”
林菲张了张嘴，触及到徐慕筱的目光，只能担忧地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徐慕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骨子里传来一阵阵凉意，让她浑身不适。
“不认识我了？”
男人轻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徐慕筱抬眸看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我重新自我介绍。”
他缓步逼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我叫顾闻年——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郑梓言。”
徐慕筱沉默地看向他。
时光不是没有痕迹的，他们之间隔着冗长的岁月。
昨天仿佛近在眼前，但是眼前这个穿着高定衣服，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人，己经留在了过去。
她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见面。
郑梓言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小哑巴。”
他低语，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托你的福，我成了郑家唯一的继承人。”
徐慕筱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郑梓言冷笑。
——又是这副表情。
当年，他就是被她这副柔弱隐忍的模样骗了，才会……她以为现在装可怜，他还会心软？
她欠他的，何止是一条命！
想到这里，他眼底戾气翻涌。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徐慕筱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收购辛颜，切断她的供应链，逼她主动上门……“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他盯着她，一字一顿，“十一年。”
徐慕筱忽然笑了。
——他盼着再见她，她却只盼着永不相见。
“你想要什么？”
她问。
郑梓言盯着她淡漠的神情，心底那股暴戾几乎压制不住。
——凭什么？
明明是她毁了他的人生，凭什么她还能这么平静？！
“在商言商。”
他强迫自己冷静，“续签可以，但价格翻倍。”
徐慕筱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抱歉，郑总。”
她后退一步，“这合同，我不签了。”
她宁愿放弃这场发布会，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郑梓言眼神骤冷。
——她竟然敢拒绝？
他找了她十一年，好不容易才把她逼到眼前，她居然想逃？
“这种面料，只有辛颜能提供。”
他冷笑，“距离你们的发布会只剩半个月，你确定能找到替代品？”
徐慕筱指尖微颤。
他说得没错。
这批设计图稿早就定稿，而辛颜的面料能在不同温度下变色，是整场发布会的核心。
如果换掉，整个主题都会崩塌。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面对他。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段地狱般的日子里爬出来，不想再陷进去。
但如果放弃这场发布会，她的心血、她的团队、她的公司……她闭了闭眼。
——她可以不在乎公司，但她不能糟蹋自己的设计。
每一件作品，都像是她的孩子。
郑梓言盯着她挣扎的表情，忽然笑了。
“怕了？”
他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还是说……你心虚？”
徐慕筱抬眸，眼底一片冷寂。
“是的，我怕你。”
她轻声说，“所以，我们最好别再见面。”
郑梓言一怔。
——她承认了？
她终于承认她对不起他？
可下一秒，徐慕筱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如果你觉得恨我能让你好受一点，那就恨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郑梓言猛地拽住她，眼底情绪翻涌。
“这是你欠我的，小哑巴。”
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疯狂，“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