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二鬼刚要过去,就被阴差给挡住了。
是两个鬼兵,特意调过来守卫阴缘司的。
“闲杂鬼魂,不得靠近!”
…得,急眼了,忘了还有这茬儿了。
要过去的方法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主要问题在于黑阿七和白阿九都没带乾坤袋,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尴尬了…好在唐多星反应快,马上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大叠冥币,悄悄塞给了两个鬼兵:“哎呀,两位将军大鬼有大量,我们也是好奇嘛,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建筑。
这两位官差大人也是好心的。”
一番话说得两个鬼兵心花怒放,他们把冥币往腰间的布袋里一塞,让二人二鬼进去了。
“哇塞…要么说你厉害,这种事也很熟练嘛。”
黑阿七感叹道。
“我来地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乾坤袋在唐多星手心里转了两圈,消失了。
阴缘司内有多组黑白无常在工作,白阿九随手拽住一个黑无常:“小子,你们老大在吗?”
那黑无常很年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形象:“啊…老大正在处理婚约书吧,您找他们有事?”
婚约书,即冥婚申请书。
按理来说这东西需要双方的自愿签字,但是现在既然有指标了,那就不得不把这个规定修改得弹性一点。
或者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只要申请就能通过,完全不再顾及这份申请书上的双方是否自愿。
冥婚的权力实际上己经不在每个鬼手上了,而在申请婚约书的人或鬼身上。
所以经常性会出现逼婚和本鬼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结了婚等一系列奇葩情况。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社会是一个完全体,牵一发而动全身,阴缘司的胡作非为引起的各种社会乱象更加令鬼头疼。
“嘿…还真在,我去见见他们。”
主管阴缘司的那组黑白无常也是黑男白女的配置,黑的叫黑十二,白的叫白二十三。
“我和你一起去。”
黑阿七上前扶住白阿九的肩膀。
“那她们…”白阿九有些不放心二人。
唐柳二人很少来阴缘司,准确来说,自从这里成为煞气的天堂后,她们就没再来过,之前找黑阿七和白阿九也是在鬼门关那块儿联系他们出来。
唐多星体内煞气赶得上高阶厉鬼,甚至能赶超两三倍,这一点二鬼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这件事实在紧急,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让唐多星靠近阴缘司。
“没关系,你们去吧。
两个鬼说服力强一些。”
柳倾言握住唐多星的手,一道屏障把两人笼罩在一个半圆之中。
天青色在一片黑红中很显眼,屏障内的煞气和怨气瞬间消散,阴土上暗色调的花草凋零,色彩明艳的花朵和嫩绿色的小草飞快生长。
哎呀,都忘了,自己这两位朋友是修仙界的双子星啊。
白阿九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黑阿七便跟在她身后一起去请示守在收藏婚约书的库房门口的鬼兵。
“呃…多星,借点儿钱。”
黑阿七有些尴尬地飘了回来。
唐多星把一叠足有十厘米厚的冥币递给黑阿七:“够不够?”
“够够够,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给你和阿九了,好久没来看你们了,算作礼物。”
“那也成。”
二人二鬼都是比较首爽的,从来不弯弯绕绕。
钱到位,进去倒不成问题了,但是真正难缠的还在后面呢。
二鬼进去不到半个小时,里面的对话声就从平静逐渐变为激动。
“婚约书也是你们想看就看的?
真当自己是多大的官呢!”
黑十二阴阳怪气的。
“你别卡着这个转移话题!
这是正儿八经的有要事,不然我们会来找你们!
少拿着鸡毛当令箭来给我们施压!”
黑阿七似乎拍案而起了。
相比之下,两个白无常的对话就好很多。
“职责所在,婚约书是机密,记录只能我们翻看。”
“我明白,但是这件事本身似乎己经违反了阴间法律。
现在情况十万火急,事后我们自会领罚。”
“啊…你也明白,现在阴缘司不认为这件事违法,如果像你说的那样。”
白二十三这话的底气在于,阴缘司现在权力己经大到几乎独属于另一套体系了。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黑阿七最后喊了一句,二鬼被赶出了库房。
唐多星过去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慰他们,明明自己是倒霉的那个,但却最冷静:“看来你们也没什么办法,倾言,我们先回去吧。”
“抱歉…我们会再进去谈谈,有别的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们。”
白阿九揉了揉眉心,心底涌上几分愧疚。
“得嘞,走了。”
唐多星拍拍眉头紧皱的柳倾言:“没事儿,这才刚到他送聘礼,机会多着呢。”
柳倾言微微张了张口,最终却没说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踩着黄泉水又走回人间,而二鬼始终不能平静下来。
“我就不信了…”白阿九攥紧拳头:“走!”
黑阿七下意识跟过去,走了一会儿,才问:“干什么去?”
“立案!”
白阿九咬牙切齿地回望了阴缘司一眼:“涉及案件的冥婚案例,玄镜堂有权查看婚约书记录。”
二鬼就是玄镜堂的人。
再说唐柳二人,她们回去的时候,阳间才不过过了几个小时,没有灵魂的肉体静静地坐在屏障中心。
回魂后,唐多星的胸口突然一阵钝痛。
虽然她的演技满分,压制得也很及时,但是煞气失控的那一瞬间,柳倾言还是察觉了。
“没事,不严重。”
本来想矢口否认的唐多星看到柳倾言的脸色,马上改口。
柳倾言想要用自己的法力去帮忙压制,却被制止了:“倾言…归根到底这要我自己扛过去。”
“那我怎么办…”柳倾言的眼神有些迷茫:“那我学的这些法术有什么用…永远都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唐多星摇摇头,抱住她,头在她的肩膀处蹭了蹭:“是我拖累了你,抱歉。”
柳倾言闻言,马上疯狂摇头:“不…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但我确实是个麻烦…”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如果没有你,很多人不会像现在这样获得生活的希望,”柳倾言把唐多星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瞧,最鲜活的例子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