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圣女？魔女？
脑海深处的地图上，代表着柳依依的红色光点正朝着一片拆迁区移动。
“她去那干嘛？
最近那边因为强拆事件闹出不少案件。”
眼看着死亡倒计时越来越近，林默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抬步也朝着地图上红点走去。
这段不算近的路程正好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复盘他身上经历的翻天覆地的剧变。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养父母收养。
养父母人倒是挺好的，就是很忙，忙到家庭交流基本靠冰箱上的便利贴：“饭在锅里”、“水电费交了”、“周末加班”。
家，对他而言，更像一个提供WiFi、热水和单人床的快捷酒店Plus版。
没有狗血剧情，也没有抱头痛哭的亲情戏码，就是平静，平静得像白开水。
他习惯了用外卖解决一顿饭，习惯了生日时给自己点个小蛋糕还备注“不用蜡烛”，习惯了把“我很好”、“没关系”、“一个人更自在”挂在嘴边。
习惯了这样生活的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却很乐观。
他觉得自己就像游戏里的NPC，每天走完设定好的程序，然后第二天再次刷新。
首到三天前的晚上。
他这潭死水般的生活，被一颗名叫“超能力”的陨石砸了个海啸出来。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异象，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又灼热的洪流，毫无征兆的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仿佛某种沉睡亿万年的枷锁被瞬间挣断！
剧烈的痛苦让他蜷缩在地，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但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全身的神秘力量。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东西”。
它不是血液，不是肌肉，而是一种流动的、带着微弱辉光的能量。
它蛰伏在血管之下，散发着古老而陌生的气息。
魔法力量！
这个只存在于幻想小说和电影里的词，如同惊雷般劈入他的脑海。
他不再是普通人了！
他，林默，这个习惯了被忽视的存在，竟然成了异类？
短暂的震惊和狂喜过后，是本能的探索。
他尝试着用意念去引导那股陌生的能量时，奇迹发生了。
他的骨骼仿佛被强化一般，变得坚硬无比，肌肉如同被注入了液态钢铁，瞬间绷紧、膨胀，充满了力量。
他轻轻一跃，差点撞上天台低矮的顶棚！
他尝试着奔跑，百米的距离竟在呼吸之间掠过。
用手机计时——9.1秒！
一个足以让世界顶尖短跑运动员望尘莫及的数字！
博尔特见了都得递根烟喊声大哥的那种！
角落里有一个重达数百公斤的水泥墩子，林默深吸一口气，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发力声，那庞然大物竟被他硬生生举过了头顶！
但世界冠军级别的身体素质仅仅是这个叫圣女之契的能力给他的开胃小菜！
它赋予了他一双能“看见”本质的眼睛。
当他将意念集中看向他人时，视野中偶尔会浮现只有他能见的、淡金色的半透明信息框。
而就在昨天，他第一次在匆匆路过的柳依依身上，看到了那个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提示：姓名：柳依依圣女潜力：SSS级（可转化）魔女潜力：C级精神波动：平常（喜悦）-转化适配度：低转化成功率：10%死亡倒计时：29：59：13圣女之契有关的一切都刻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可以将特定的、拥有“圣女潜力”的异性，转化为与他类似掌握魔法力量的存在！
一旦转化完成，他将与被转化者签订一种源自灵魂本源的神秘契约，然后可以强行征用对方的魔法，来提升自己的魔法上限！
这对于刚刚获得魔法的他，拥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但转化并不容易。
它需要目标处于某种情绪的巅峰，比如极致的绝望、恐惧或愤怒，才能提高转化成功率。
而且，他还能看见目标的死亡倒计时。
“唯一能救柳依依的办法，就是把她转化成圣女！”
“但现在的问题是，成为圣女以后她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会变成和自己一样的‘异类’，她真的愿意吗？”
“而且，从此以后她的负面情绪将会被无限放大。”
“真的要这么做吗？”
“赋予她力量，也同时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林默的脚步下意识地放缓了一丝，第一次对这个圣女之契赋予他的“拯救”方式产生了犹疑。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冰冷地滑过他的脑海深处：“转化她......短暂的迷失换取无与伦比的力量......值得......”这念头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林默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驱散一只恼人的苍蝇。
“什么鬼念头.....”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眉头紧锁。
刚才那想法冰冷、陌生，带着一种他绝不会有的、近乎漠然的算计感，这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抗拒。
不过倒是很合理。
总比失去生命好吧？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转化她，至少能让她活下来。
活下来，才有未来，才有解决问题的可能。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林默的目光穿透雨幕，死死盯着脑海里地图上那个代表柳依依的红点。
“而且如果能契约成功SSS级，我的力量也必将暴涨......”看了一眼时间，还有32分钟，林默加快了步伐，身影迅速融入了愈发浓重的雨夜。
一想到被一个不太熟的男同学看到自己的安全裤，柳依依就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变成一只土拨鼠。
“太丢人了柳依依！
太丢人了呀！”
她把滚烫的脸使劲往衣领里埋。
“赶紧忘了吧赶紧忘了吧......”她甩了甩头，想把这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可雨滴顺着头发滑进脖子，凉得她一个激灵。
她这才注意到周围黑乎乎的，这片拆迁区早就没灯了。
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害怕，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小声安慰自己：“快到家了。”
她家是这片残骸里为数不多还“钉”着的。
不是贪心，实在是开发商给的补偿连个像样的单间都租不起。
更糟的是，她那个赌鬼父亲，欠下一***高利贷后人间蒸发，把烂摊子全甩给了她。
每次想起那些催债电话里的污言秽语和恶毒威胁，都让她心脏揪紧。
“没事的，柳依依，没事的！”
她用力晃晃脑袋，像是要把那些坏念头甩出去，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想赶走周围的寒冷。
“再难也能扛过去的！
等毕业找到好工作，债就能还清啦！
到时候就能搬进亮堂堂、暖乎乎的新房子！”
她努力给自己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加油加油！”
即使在这种环境下，她象牙白的皮肤似乎也透着一种温润的光泽，像自带了一层柔光滤镜。
可当她拐过那个熟悉的街角，笑容瞬间冻在了脸上，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原本应该矗立在这里的老旧房屋，现在只有一片刺目的光海！
“家呢？”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光海。
“轰！”
一台巨大的推土机在巨大探照灯惨白的灯光下，正缓缓驶向最后一面断墙。
那个装满她所有童年回忆的小院子，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湿漉漉的、乱七八糟的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机油味，还有绝望的气息。
柳依依崩溃了，这是她唯一的家。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张开双臂挡在巨大的推土机面前。
“停下！
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推土机明显停顿了一下。
然后加速冲向了柳依依。
柳依依呆住了，隔着刺眼的光芒，她看不清驾驶室里的人脸，驾驶室里的人没有丝毫停下的样子，他知道这些人就是做做样子。
他都强拆过那么多房子了，见过那么多说‘要想拆房子就先从他的尸体上压过去’的人。
到推土机最后压到他们脸上的时候，他们不都躲开了？
柳依依倔强的看着驾驶室，没有丝毫退后的意思，滂沱大雨打湿了她的脸庞，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刺眼的灯光越来越近，柳依依抱着必死的决心闭上眼睛。
推土机在最后一刻急刹住了，师傅探出头冲柳依依大骂：“妈的！
你不要命了！”
柳依依松了一口气，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保护住了这最后一面墙有什么用。
她呆愣在原地，一种巨大的悲伤和不知所措席卷了她的内心。
“哟！
瞧瞧这是谁回来了？”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突然盖过了雨声和机器的喧嚣。
几个穿着花哨、手臂上纹着狰狞图案的混混从一台挖掘机的阴影里晃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刀疤脸，嘴里叼着烟，正是之前上门催债最凶的那个，也做过不少违法的事。
“柳大校花？
啧啧，落汤鸡似的，更招人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