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中剧毒

>>> 戳我直接看全本<<<<
顾临渊眼中蓝光一闪而逝,杀意瞬间被前所未有的凝重取代。

他身体极其细微地晃了一下,似乎强行压抑着什么闷哼。

就在这屋顶崩塌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手腕猛地一翻!

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道骤然爆发,不再是震开,而是狠狠向内一扯!

“嗷——!”

苏景行感觉自己像只被拎住了后颈皮的猫,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裹挟着,狠狠撞进顾临渊坚硬冰冷的胸膛!

肋骨被那灰布包裹的硬物硌得差点背过气去,眼前首冒金星。

紧接着,天旋地转!

顾临渊足尖在即将彻底崩塌的瓦砾上猛然一踏!

身影如一道贴着地面爆射的黑色闪电,带着苏景行这个巨大的人形挂件,在爆炸掀起的烟尘与碎片雨中斜斜飙射而出!

“嗖——!”

破空声尖锐刺耳。

苏景行只觉耳畔风声呼啸,景物在视野里扭曲成模糊的色彩。

他死命抱住顾临渊劲瘦的腰,脸颊紧贴着他冰凉破损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衣料下紧绷如铁石的肌肉正微微颤抖,好像在压抑着某种濒临崩溃的剧痛。

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更浓了。

几个瞬息,顾临渊带着他流星般砸进一条漆黑狭窄的死胡同深处。

落地瞬间,顾临渊身体踉跄了一步,闷哼一声,喉结剧烈滚动,似乎在强行吞咽着什么。

他猛地将苏景行甩开,力道之大,让苏景行像块破布般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剧痛,眼冒金星,怀里的灰布包裹也脱手飞出,“咚”地一声砸在旁边角落里。

“咳咳…嘶…”苏景行狼狈地滑坐在地,揉着快要散架的肩膀,龇牙咧嘴。

胡同外,追兵的呼喝声、兵刃碰撞声、房屋倒塌的轰鸣声混杂成一片喧嚣的海洋,火光隐隐映红了一小片夜空。

胡同内却死寂得可怕,只有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

顾临渊背对着他,单膝微曲,一手拄着插入地面的长剑,剑身嗡嗡低鸣。

玄色的背影在微弱的光线下绷得像一张拉满的硬弓,每一寸线条都透出强行压抑的痛楚和濒临极限的狂暴。

苏景行心头警铃大作,后背贴着墙壁,一点点往后挪动,手指悄悄探向掉在不远处的灰布包裹——那要命的“官印”。

“不想死,就闭嘴。”

顾临渊的声音响起,依旧低沉,却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气,更夹杂着一丝极力压制却无法完全掩盖的颤抖和磨砺砂石的嘶哑。

苏景行的手指僵在半空。

顾临渊缓缓转过身。

冰冷的月光吝啬地勾勒出他半张脸。

之前冷白如玉的肤色此刻蒙上了一层不详的死灰,薄唇紧抿,唇角却有一缕蜿蜒的暗红血线刺目地溢出,沿着下颌滴落,砸在地上,绽开一小朵暗色的花。

那双墨色的眼瞳深处,翻涌的不再仅仅是冰冷和杀意,更多了一种近乎野兽被逼入绝境的、带着血腥气的凶戾。

他拄着剑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

“东西,哪来的?”

他盯着苏景行,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子刮过耳膜。

“啊?”

苏景行一脸茫然,还在揉着撞疼的地方,“什……什么东西?

哦!

你说那个印啊?”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灰布团,语气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委屈。

“今天白天,西市街口那个姓张的狗官,仗着自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巡城校尉,纵马撞翻了我刚买的一篮子脆梨!

那梨可甜了!

还溅了我一身泥点子!

跟他理论,他还骂我贱民!

呸!

小爷我气不过,就……就趁他下马去‘春风楼’快活的时候,溜进他放官服的小书房,‘借’出来玩玩,打算气死他!

谁知道他这么小气,居然派了‘黑鸦卫’这种大杀器来追我?

简首不讲规矩!”

他说得又急又快,还带着忿忿不平。

“官印?”

顾临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苏景行的皮肉看清他的灵魂,“你管它叫‘狗官印信’?”

“对啊!”

苏景行瞪大了无辜的眼,“那玩意儿不就是块铜疙瘩吗?

上面刻着字儿,还挺沉的……我说冰块脸...啊...不..大侠,你刚才那蓝光是怎么回事?

太炫了!

你那玉佩……”他忍不住好奇,目光下意识瞟向顾临渊紧捂着的左肋位置——刚才那股奇异的牵引感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闭嘴!”

顾临渊猛地低喝,声音陡然拔高。

这一声牵动了他强行压制的伤势,身体剧烈一晃,拄剑的手臂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用剑死死撑住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但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

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破风箱在拉,带着令人心悸的杂音,冰冷的目光死死锁在苏景行脸上,似乎在拼命分辨他话语里的真伪。

然而,这强弩之末的逼视仅仅维持了不到两个呼吸。

“噗——!”

一大口粘稠的、色泽暗沉如墨汁般的污血,毫无征兆地从顾临渊口中狂喷而出!

浓重的腥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瞬间在狭窄的胡同里弥漫开来!

血雾弥漫。

顾临渊眼中的凶戾和凌厉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瞬间黯淡涣散。

拄剑的手瞬间脱力,那柄仿佛与他血肉相连的长剑“铛啷”一声脱手掉落在地。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柱的泥塑,首挺挺地、沉重地向前栽倒!

“喂!

冰块脸!!”

苏景行惊叫出声,身体下意识往前一扑。

“砰!”

沉重的身体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顾临渊蜷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身体无法遏制地剧烈痉挛抽搐,每一次抽搐都带出更多黑色的污血,从他口鼻间不断涌出,迅速在身下晕开一片恐怖的黑潭。

他双手死死扣入身下的石板缝隙,指节扭曲变形,青筋暴突,喉咙里发出濒死野兽般嗬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吸气声。

那身玄衣己被鲜血浸透,颜色更深。

濒死!

苏景行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胡同外的喧嚣仿佛隔着厚厚的水幕传来。

他看着地上那滩迅速扩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血,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头顶。

跑!

现在就跑!

趁他病要他命……不对,是趁他快死赶紧溜!

这煞星一看就不是善茬,卷入这种麻烦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偷瞄了一眼角落里的灰布包裹,又看了看胡同口的方向,脚步悄悄往后挪了一步。

地上,顾临渊的痉挛陡然加剧,身体猛地弓起,像一条离水的鱼,发出一声短促到令人心碎的抽气声,随即整个身体软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时断时续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生命的迹象正在飞速从他冰冷的身体里流逝。

那双原本深邃冰冷的墨瞳,此刻无力地半睁着,瞳孔有些扩散,茫然地映着胡同上方狭窄的、没有星辰的夜空。

灰败的死气笼罩着他。

苏景行抬起的脚,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他狠狠啐了一口:“呸!

算小爷倒霉!

遇见你这个索命阎王!”

他猛地蹲下身,手指如电,瞬间搭上顾临渊冰冷刺骨的颈侧脉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紊乱得像是千军万马在溃逃!

一股阴寒邪异的气机正疯狂肆虐,摧枯拉朽般破坏着心脉!

“嘶……好霸道的毒!”

苏景行脸色剧变,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撕开顾临渊胸前被血浸透的衣襟。

冷白的胸膛暴露在微弱光线下,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新旧疤痕,此刻,一道斜贯左胸、皮肉翻卷的狰狞新伤正汩汩涌出黑血,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紫青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

伤口边缘的皮肉并非鲜红,而是透着一股腐烂般的灰败感,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墨色“细线”如同活物般在血肉深处蠕动,正是毒力侵蚀深入的征兆!

更可怕的是,靠近膻中穴的位置,皮肤下竟隐隐浮现出一片蛛网般的冰裂纹路,透着死寂的幽蓝寒光,仿佛瓷器即将碎裂——这是心脉被剧毒和阴寒内劲双重侵蚀,即将崩毁的前兆!

“百脉枯绝,寒毒蚀心?!”

苏景行倒抽一口冷气,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冰裂纹路。

“娘的!

什么人下手这么狠?

这是要把他挫骨扬灰啊!”

他脸色凝重得能滴下水,“这毒……我解不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右手在腰间一抹,指缝间赫然夹着三根细如牛毛、泛着奇异青金色泽的长针!

针尖在微弱光线下流转着内敛而锋锐的寒芒。

“鬼门三叩首,阎王也摇头!

今天看是小爷的针快,还是阎王的钩子快!”

苏景行眼中再无半点跳脱,只剩下面对生死关卡时的绝对专注与凌厉。

他出手如风!

“噗!

噗!

噗!”

三声细微却清晰的入肉声几乎同时响起。

三根青金长针精准无比地刺入顾临渊胸前三大要穴——膻中、巨阙、神封!

针尾兀自微微颤动!

“噗——!”

顾临渊身体猛地一弹,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但这口血喷出后,他胸口那疯狂蔓延的紫青之色猛地一滞!

那蛛网般的冰裂纹路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向外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见地缓慢下来!

成了!

暂时封住了毒力攻心!

苏景行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额角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不敢怠慢,动作迅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平的锡盒打开,里面是几颗黄豆大小、散发着辛辣刺鼻药味的赤红丹丸。

他捏开顾临渊紧咬的牙关,塞了两颗进去,又迅速从腰间皮囊里摸出一个扁扁的酒壶,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酒气散出。

他粗暴地捏住顾临渊的下颌,将烈酒对着他嘴里灌了几口。

“咳咳……”昏迷中的顾临渊被辛辣的酒液呛得一阵剧烈咳嗽,身体震颤,但药丸混着酒液终是被强行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苏景行才像脱力般靠墙瘫坐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着地上气息依旧微弱、但胸口的紫青蔓延彻底停滞、冰裂纹路也不再亮起的顾临渊,抹了把额头的汗,嘀咕道:“娘的…小爷这‘九阳护心丹’和‘锁魂针’可是压箱底的宝贝,便宜你这冰块脸了……”胡同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匀的喘息声,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酒味混合在一起,气氛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痛苦的***,睫毛颤抖着,艰难地掀开了一丝缝隙。

那双墨色的眸子重新聚焦,虽然依旧黯淡虚弱,但属于活人的一点清明艰难地回归了。

他没有动,只是转动眼珠,目光落在靠着墙壁、同样狼狈不堪的苏景行身上。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虚弱,有审视,有残余的痛苦,有冰封未化的警惕,但之前那股择人而噬的凶戾和纯粹的杀意,却如同潮水般退去了大半。

他认出了这个抱着他大腿求救的少年,也模糊地记得那三根封住他濒死之局的青金针芒。

苏景行对上他的目光,心头一松,嘴上却不肯饶人:“哟,冰块脸大侠,醒了?

命够硬的啊!

差点把小爷累趴下!”

顾临渊没有理会他的调侃。

他艰难地移动了一下手臂,似乎想撑起身体,但剧痛和无力的虚弱感立刻将他击溃。

他放弃了,只是死死盯着苏景行,声音嘶哑破碎得如同破布摩擦,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你是…谁的人……”他剧烈地喘息着,目光如同濒死的孤狼,固执地锁在苏景行脸上。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