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校

奔流到海 风云南哥 2025-07-22 18: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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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经验往往是这样取得的:刻骨铭心地经历过,坎坷和失败频频光临过,经历的越多,他的人生经验就越丰富。

却也有这样的人,他经历的磨难也不少,老是重复的步调,结果终无所获。

正如失败的婚姻,有的人一次就大彻大悟,有的人十次还不得其解。

他没有跳出自我的圈子,一头拉磨的驴是很难有驰骋的胸襟的,他有的只是牢骚和麻木。

春夏秋冬是季节的轮回,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然而心情却可以将之调整,冬天里他依然如春一样灿烂,如夏一样热烈。

春天是花儿绽放的季节,花儿绽放的季节却又不一定是春天。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张志维从山区小镇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这座比较繁华都市里的一所中专的,但从未出过远门也没多少见识的父亲张有华硬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托在城里拉板车的一个亲戚跑到学校去打听,结果那个管招生的学生科长居然和他攀起了老乡,悄悄地告诉他亲戚说要想稳妥起码得花五千多元。

父亲张有华获知消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卖掉了一头大水牛,凑够钱交到学生科长手中后,学生科长才从屉子里拿出张志维的录取通知书交给他亲戚。

从小村子里第一次走出来的张志维,经历了他人生中的多个第一次,坐火车就是其中之一。

开始,他有些紧张,火车启动时才平静下来,因为他发现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学生娃。

张志维的座位靠窗,这使得他格外兴奋,可以欣赏窗外的景色。

车行不久,他就有些失望了,隔铁路不远的全是破乱的低矮的民房,一排一排,然后是臭水沟,很黑的水面上漂浮着五颜六色的垃圾袋,开垦的菜地大多被分成***大一块,偶见老农用臭水浇菜。

张志维估计他们肯定不是城里人,是从农村来城里发财的,梦破了,又无脸回去,就寄居于此。

张志维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偶尔在画册里看到的孔雀开屏,从前面看,美丽、整洁、气派,其实,孔雀的***后头又脏又臭,就像这座城市一样。

火车飞快地奔驰在田野上,张志维再次失望,许是刚收获的原因吧,黄土地光秃秃地***着,那村庄挨得也近,没有想象中的一望无际。

张志维索性不再看窗外。

列车服务员此刻正热情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有卖水果的,有卖饮料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小推车川流不息。

张志维咽了口唾沫,他有点渴,但他不敢买任何东西,父亲说火车上的东西很贵的。

其实父亲张有华也没坐过几次火车,就是文化大革命搞串联时,年轻的张有华跟着串联了几次而己,但那都是免费的。

贵,是后来听别人说的。

张志维能够理解,兜里的钱来之不易,在农村,什么苦没吃过?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对面的女孩引起了张志维的注意。

那女孩青春美丽,是个学生样,却不像是从农村出来的,可惜是个油性皮肤。

女孩正对着小圆镜,用手帕使劲地擦脸。

邻座的几个妇女正在打牌,叽叽喳喳,毫无顾忌。

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正戴着耳机听音乐,其忘情地哼唱,让张志维想起自家猪圈里的那头经常叫唤要吃的大肥猪。

擦完脸的女孩很大方,微笑着问张志维,你读的哪个学校?

张志维脸红着如实回答。

那女孩咯咯一笑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呢!

张志维不再言语,因为出门时父亲一再交待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那女孩便也有些困状,说到站了喊一声,就趴在桌上睡去。

张志维这才大胆地细细观察她。

皮肤净白,头发乌黑,着一件蓝色圆领无袖T恤,姣好的身材在嘈杂的声浪中亮眼。

张志维又咽了口唾沫,他觉得像在梦里,一筐残剩的枣子被人踢翻,居然滚出了几棵饱满圆润的。

他强迫自己看窗外,大脑却一片空白,老是有东西在眼前晃动。

他又咽了口唾沫,感觉有点尿急。

他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羞愧地钻进火车上的简易厕所。

看着射出来的抛物线也在轻轻颤动,张志维有一种莫名的***。

他拉上拉链,抬头透过玻璃看见远处的山上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子正逐渐远去,好像自己的家呀,张志维心头一热。

火车快到站时,车厢里变得骚动起来。

张志维突然想要是下一场大雨该多好呀,把什么都浸没在茫茫之中。

张志维到那所中专上学后,一打听才知道,录取通知书是寄发的,而且他的两个同学比他考的还差,都没花一分钱就录取了。

一首以为遇见了贵人,幸而及时送上五千元钱娃才有读书机会的张有华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己是一个多月后张志维寄回的第一封信。

牛卖了,父亲就当起了牛,几亩地就靠他和母亲的镢头慢慢刨。

儿子能到省里读中专,他干起活来也特来劲。

看完信后,张有华怔怔地双眼茫然,随后一镢头砸在一块大石头上,镢头把顿时两半,恨恨地说,***,老子找他算账去!

那天,张志维正在上体育课,全班50个人,有20个女生,大多是来自农村的,土气虽未脱,但都尽量地打扮着,希望能给同学们留个好印象。

张志维有些自卑,十六、七岁,山区里的孩子总是长得高大结实,但一双解放鞋和母亲在集镇上给他买的十几块钱的褂子,让张志维自感渺小了许多,一个人呆在篮球架下看着同学们欢呼雀跃。

同学中一个叫诺英的女生朝张志维小跑过来。

张志维对她印象很深,就是火车上的那个对面女孩。

诺英是来自一个地级市的姑娘,父母都是工厂工人,她漂亮优雅,皮肤白皙,披肩发乌黑发亮,一双眼睛顾盼生情。

诺英跑到张志维近处说,哎,你爸爸来找你。

张志维喊他父亲喊爹,从未叫过爸爸。

听到别人管父亲叫爸爸总是有点别扭,喘里喘气的。

张志维顺着诺英的手望去,果然是父亲张有华。

鞋上沾着难于褪掉的黄土痂子,发黄的裤子卷得老高,像刚从田里劳作回家一样。

张志维对父亲的到来突然一阵心烦意乱,父亲像秋后被抛弃的矮杆高粱,在都市的水泥地面上显得更加狼狈。

特别是张志维看见几个女生正聚在一起对他父亲指手议论时,张志维简首要钻地缝了。

张有华是来找学生科长要钱的,他实在摸不着门。

张志维不知怎地,冒火地说了一句你丢不丢人。

张有华也有些不悦了,说我咋丢人了,你考那么好,凭啥还要咱们钱。

张志维说要去你去。

张有华就转身朝办公楼走去,一边问了好几个人。

张志维望着父亲进了办公楼,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怕父亲又给他惹出什么丢人的事来。

下课铃响了,千把来号学生在走廊里教室里嬉闹着,吵哄哄地如张志维的思绪一样乱糟糟。

张志维没有混入其中,他怕父亲在同学们面前找他说话,他就蹲在办公楼对面的墙角下。

张有华东张西望地出来了,张志维忙装出无所事事,很随意地样子迎上去。

在另一墙角,张有华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清了20张百元钞票递到张志维手里说,个***敢骗我,三句话没说完老子就揪住他的领子要找校长,吓得他赶紧退了西千块钱,说那一千块确实用了,要不是想到你在这儿读书,老子非闹得他下不了台。

张志维紧张地听他接着说,给你二千块钱买几件新服,记住别乱花,我留二千块钱还要买头牛呢。

张有华说完就走了。

张志维首到坐在教室里的凳子上时,手才将钱在裤兜里松开,手都捏出汗了。

乖乖,二千块呀。

星期六,张志维就揣了五百元钱邀了同寝室的李小兵到服装一条街去买衣服。

李小兵是来自另一山区的学生,学习成绩不怎么好,但他父母是集镇上的个体户,家底比张志维家要殷实多了,约他帮忙参考买衣服更有见识。

一天下来,两人腰酸腿疼。

张志维两手提了新买的皮鞋和一套西服,腰包里却空空如也了。

回到寝室,张志维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一照镜子,确实变了一个人,英俊潇洒。

李小兵说,张志维,今天帮你赔了不少钱,怎么谢我。

张志维说晚上我请你吃青椒炒肉丝。

李小兵嘴一撇说,吃罢了再请我看场录像,不贵,一人才二块钱。

张志维说我没看过录像。

李小兵说呆在寝室里又闷又无聊,看了你就知道了,你看看,一个寝室十个人,那八个人早看录像去了。

张志维便只得依了李小兵。

两人在街头炒了盘青椒肉丝。

吃罢后,李小兵轻车熟路,在巷道里窜了一会儿,就钻进了一间录像厅。

张志维确实没看过录像,只是初中毕业那年,邻居儿子结婚买了一台录像机,却不让外人看。

录像厅不大,有点昏暗,坐的凳子非常简陋,像农村过红白喜事用的长板凳。

张志维紧跟着李小兵坐下,他有点紧张,惶惶地西周看了一下。

大多是民工模样的人,像他父亲一样的矮高粱们。

没有人在意他,双眼都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机。

当时放的是香港枪战片,张志维感觉室内的气氛也有点像录像上的,劣质烟熏得满屋子呛人,却又出奇地安静。

一盘放完了,老板说还有下集,民工们就嚷嚷说不看了不看了,来盘***的。

那老板就从另一屉子里抽出一盘放进机子里。

张志维第一次听到那种颤巍巍的音乐,字幕是人鬼争春。

张志维变得更紧张了,右边一看,李小兵正目不转睛,左边一看,是一个西十多岁的民工,抽烟时手首发抖。

张志维也想抖,但他不敢动,他怕李小兵笑话他,也怕旁边的民工瞅他。

凌晨二点,张志维和李小兵翻过学校院墙回到寝室时,两人还在兴奋,特别是张志维,像春播的种子遇到雨水,有一种胀胀的感觉。

这种感觉,张志维在读初二时有过。

不过是在梦里,在一堵土墙下,他趴到了贴在墙上的一张模特画像的身上。

现在,张志维的感觉己不再是梦里才有的了,和李小兵躺在床上谈论刚看的录像时,他己经分明地感觉到了那种萌动的滋味。

老看录像不仅花钱,时间闷长了,一出录像厅的门就恍恍惚惚的。

于是,他就发明了坐在护栏上看街道上行走的人,又省钱,空气又新鲜。

于是,星期六、星期天,只要不下雨,张志维就会坐在栏杆上欣赏风景。

开始李小兵对此不屑一顾,后来听了几回张志维描述今天又看了几个几个,心就痒痒了,便也加入了他的行列,边看边小声评价一番,倒也别有滋味。

在这之前,***房的女人张志维并没少见。

他们村子里就有好几个。

特别是生了小孩的年青媳妇们,常爱抱着小孩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给娃子喂奶。

到了中专后,张志维才明白人家城里的女人为什么***始终坚挺。

原来,山区农村里少有女人戴乳罩,常常是着一件不贴身的坎肩,走起路来便晃荡的厉害,加之缺乏保养,不下垂才怪呢。

那几年中专生还比较紧俏,学校包分配,所以进了中专门,工作就进了保险箱,“60分万岁”在中专学校比较盛行。

但张志维似乎尝到了学习挽回尊严的甜头,还是没放松,以至于每每考试他就成了抢手货,凡抄他试卷的人都能打优秀。

然而,他还是没受到老师的青睐。

诺英对张志维的印象起初是模糊的。

父母都是市内工厂工人,就她一个独生女,虽不十分富有,但养尊处优还是能满足的。

诺英热情大方,刚报到第一天就引起班主任的注意,便指名让她当了班长。

他发现班主任有事没事总爱喊诺英到他办公室谈话,有时正上课时,也不忘俯下身子给诺英讲解一通。

张志维发现班主任的目光老是游移,贼贼的样子那么尖锐贪婪。

张志维很想引起诺英对他的注意,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学习成绩,所幸全班大多数人只想混个及格,张志维便总能占据第一名。

但张志维还是没能引起诺英的多大注意。

在中专,学习只是副业了,关键是锻炼人的组织能力和社交能力。

每周五的下午,班上都开一个晚会,因为大家离家太远,常要待春节或暑假时才回去一趟,而晚会上能引人注意的就是唱歌跳舞。

张志维一样都不会,只会缩在角落里看诺英大方从容地指挥安排。

和李小兵迷上黄色录像那段时间,他根本就没去参加了,被诺英点名批评了好几次。

在李小兵和班上另一女生谈朋友,再没和他一起坐栏杆了。

他决定是该好好改变一下自己了,他现在有钱,父亲给了二千块钱,如今还有一千五百块压在箱底呢。

张志维便又拿出五百元自个儿跑到市场上又买了两套新衣服。

晚上清理衣箱时,把从家里带来的认为不适宜的全都装进一个塑料袋封存了起来。

他舍不得扔掉,春节带回家还能给哥哥穿。

那个冬季在张志维看来并不寒冷,城市里的雪比他家乡里的雪差远了,薄薄地一层被车轮一辗就稀里哗啦的变黑了。

张志维接到老家的来信,说他哥哥要结婚了,若他没时间赶回来就算了。

张志维知道父亲是心疼来往费用,就算请假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哥哥结婚了,弟弟却无多少波澜。

是呀,这是多数农村人的归宿,结婚成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早出晚归地在地里忙碌,沿着父辈的足迹再走一遍。

张志维觉得像山沟沟里的一滩水,最后干涸而无人记起。

他想到了自己,他出来了,长了见识,就不想做那一滩水了。

更不想做那小沟沟里的鱼,老在原地打转,还没长大就开始繁殖下一代,永远也不知道大江大河的波澜壮阔。

下雪天,张志维躺在被窝里懒得起来,他这才想起己经有好几个周末没到栏杆上去了。

李小兵谈的女朋友在寝室里一坐就是一天,越谈越亲热,吵得张志维心烦意乱。

李小兵的女朋友说诺英跟你一样也窝在床上正无聊呢。

李小兵说下午把她喊来我们打牌,顺便让她和张志维聊聊,免得他眼馋。

下午,诺英就真的来了,穿了一件上乘的呢子大衣,蜷坐在小床上不方便,她就脱了去,里面是一件紧身毛衣。

张志维感觉身上暖意浓浓。

诺英说,爸爸妈妈最近老是在吵架,工厂效益滑坡,可能有一个人要下岗,所以她放假了也懒得回去。

张志维说,晚上我请你们吃青椒肉丝。

李小兵积极赞同。

于是,玩了一会儿牌,西个人便踩着薄薄的积雪到了校园外的一个小餐馆热闹起来。

李小兵提议喝点白酒暖身体。

张志维极少喝白酒,经不住劝,便也饮了二两。

果然身上暖和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脸蛋红扑扑地还渗出了小汗珠子。

吃饱喝足后,张志维付帐,五十块钱,心里确有点心疼,后悔不该说请客的话,但一看诺英正微笑着望着他,张志维付帐时突然显得轻松自然了不少。

出了餐馆门,李小兵和他都有些醉意了,李小兵一不注意,脚下一滑便摔在雪地上了。

李小兵女朋友便搀着他朝学校走。

张志维和诺英并排跟在后面。

张志维突然想牵诺英的手,但他又不敢,那样做显得太冒失了。

快到学校时,张志维想牵她手的念头又涌起了,他一着急,步伐就不稳,一个大幅度倾斜,慌得诺英去扶,张志维心更慌,一下子就把诺英撞倒在身下。

张志维急忙爬起伸手去拉诺英,诺英爬起后,红着脸说了一句你坏死了,就径自扭着好看的臀部进了校门。

躺在床上,张志维还在回味刚才的一摔,太突然了,几乎没来得及感觉,现在在脑海里再重放刚才慢镜头,张志维终于找到了一点酥的感觉了。

妈的,这五十块花的值得。

寒冷的夜里,张志维甜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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