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由毫米级的精度构成——皮肤下0.5毫米的脂肪层,肌肉纤维旁0.1毫米的神经束。
这种对细节的偏执,让我成了导师眼中的天才,也成了生活中的疯子。
我能从你瞳孔万分之一的收缩中,读出你试图隐藏的情绪。
可我看不透陈雪。
“阿舟,尝尝这个,我炖了一下午呢。”
陈雪将一勺煨得软烂的牛腩送到我嘴边,眼睛弯成完美的月牙,嘴角上扬的标准弧度,像教科书里的“幸福”表情范本。
她是艺术系的女神,是我的女友,是我世界里唯一的、无法用解剖刀和逻辑去度量的存在。
我张开嘴,舌尖触到温热的肉块。
就在这一瞬,我捕捉到了。
在她那完美无瑕的笑容里,左侧眉梢极快地、近乎痉挛地内收了0.2毫米,持续了不到0.3秒。
这是一个经典的“压抑”信号。
我的胃瞬间抽紧,刚尝到的一点鲜美化为满口苦涩。
她又在压抑什么?
是不情愿?
是厌烦?
还是……另有隐情?
“怎么了?
不好吃吗?”
她关切地问,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我阴沉的脸。
“不,很好吃。”
我强迫自己咽下去,喉结滚动得有些艰难,“只是在想一个解剖学上的难题。”
“别太累了。”
她伸手抚平我紧锁的眉头,指尖温暖柔软。
但我能感觉到,她指尖的皮肤,比平时干燥了百分之三,脉搏频率至少在每分钟95次以上。
她在紧张。
这种无休止的猜忌,像无数细小的手术刀,一刀刀凌迟着我的神经。
我爱她,爱到愿意把自己的胸膛剖开给她看。
可我同样需要一个确凿无疑的证据,来平息我心中那头名为“偏执”的野兽。
于是,我想到了它——西教学楼地下室那台都市传说的核心,那台据说能预见未来的自动贩卖机。
传言说,只要用一枚承载着你强烈执念的、特定年份的硬币,就能换来未来的一个片段。
我选了一枚1998年的硬币。
我出生的年份。
更重要的,是我和陈雪第一次约会时,她从喷泉里捞出来,笑着对我说“看,它在发光,像我们的开始”的那一枚。
深夜十一点,我独自一人站在了那台锈迹斑斑的机器前。
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