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寒假,男友强烈要求见家长。
我赶忙拒绝,『别,别,千万别!你敢去,我阿母会剥掉你的皮的!』男友如往常一样,朝自己脑门上的秀发吹了一口气,『像我这样帅气又可爱的男生,伯母一定不舍得!』他不听劝,非要去。
除夕夜,我只是出去挖了个山菇的功夫,他就消失了!01初入大学,看到阿翔的第一眼,我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了。
身高一米八,浓眉大眼,肤色很白,说话一举一动,都尽显英气,颇有古代帅男潘安之风。
但喜欢归喜欢,任何男人,我可是不敢沾的。
任何靠近我的男人,都会被阿母扒皮!初中有个小黄毛屡屡戏耍于我,后来,他突然消失,至今也没有找到,成了学校的一桩悬案!但我知道,他被母亲扒了皮,皮囊在家中晾晒了不少时日。
本来,我跟阿翔并无交集,但那次高数课后,我们两人的交集多了起来。
独坐角落的我,突然见一人坐到了我身边。
本想发火,扭头一看,竟然是阿翔,对方投来一抹和煦的微笑,『来晚了,没座了,抱歉借座一下!』『座又不是我买了,你想座就坐,关我什么事?』本来是想撵他走,不知怎么,却没说出来。
上课期间,他竟很用心的听课,没主动找我说话。
反倒是我,好几次忍不住偷瞟他两眼。
『他太好看了吧?这世间怎么有这么帅气的男生?』当此番意识升起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怀春了。
『少女怀春,苦海沉沦!男人配不上女人的爱。
』这是阿母从小交到大的至理名言,我一刻不敢忘。
为了掐断了心中的欲念,我果断闭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克制住脸上的***。
正巧赶上老师说了下课,才缓缓睁开眼,正巧看到他站起,耍帅的动作。
朝自己的头发,吹了一口气,额头的秀发,随之而起。
『啊!』我没忍住叫了出来。
好在及时压低了声音,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这个别人,并不包括他。
他扭头看向我,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你怎么了?不是被我的帅气给迷住了吧?』面红耳似的我,被问到了软肋,根本顾不上回答,匆忙逃出教室。
02从上次尴尬相见之后,不知何故,阿翔便成了狗皮膏药,一直坐在我旁边。
哪怕我换个座位,他也会跟过来。
忍无可忍的我,终于爆发了,『那么多座位你不找,为啥非要坐在我身边?』面对我的愤怒,阿翔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你自己都说了,座位又不是你买,你没权利干涉我坐哪吧?』这话我特么确实说过,被噎了,竟一句话说不出来。
随后的日子,他开启了男生特有的厚脸皮模式!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直至被他的真诚征服!那一夜,我依偎躺在他怀里,『你能答应只爱我一个吗?』他没有任何犹豫,便给出了答复,『花儿,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非你不娶!』『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否则,你被我阿母扒皮了,我可不管你!』他单手举起,竖起三指,指天为誓,『我秦翔今生唯爱花儿一人!若为此誓,虽扒皮抽筋,毫无怨言!』看着他眼中的炽热,我心中暗下决心,无论阿母态度如何,我都要保下眼前的男孩。
03关系确立之后不久,阿翔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阿母的消息!眼看大二上学期即将结束,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花儿,带我见你阿母吧!如果她同意,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结婚!』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真心要和我结婚,但大学还没毕业,结婚,恐怕不行。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随时会剥人皮的阿母,哪有那么容易?『结婚,太早了吧?我们还没毕业呢?』虽然我嘴上拒绝,但跟阿翔结婚,我还是很在意。
跟阿翔相处了这么久,我知道他不是个冲动的人,如今提结婚,我猜他一定是做好了决定的。
『不早,明年五一,就是最合适结婚的日子。
我偷偷把你的八字和我的八字,找人测了?』心中暗笑,他私下里竟然做了不少准备。
『我们还没有毕业,这时候根本不适合把我们的事告诉我阿母。
』如果把我跟阿翔的事情告诉阿母,她肯定会剥了阿翔的皮,我不敢赌。
『花儿,你难道还不相信我?我已经立过誓,这辈子非你不娶,阿母知道肯定会同意我的!』『别,别,千万别!你敢去,我阿母会剥掉你的皮的!让我考虑几天,考虑几天......』最终,我拗不过他,只能答应和他一起见阿母。
『母亲对我这么好,没准她看清阿翔的真心,会宽恕我们的。
』抱着一丝希望,我带着阿翔一起回去。
04放假那天,我和阿翔先是买了点东西,然后赶到车站,乘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
周转几次之后,又走了大半天的路,才赶到南疆深山中的老家。
终于,我们见到了阿母!『他是谁,花儿?』『阿母好,我是花儿的男朋友秦翔!』阿母听完点了点头,露出了满意非常满意的微笑。
仔细打量了一番秦翔后,便拉住秦翔的手,『一看你这孩子面相,就知道人不错,细皮嫩肉的......』说话间,顺势便要上手摸秦翔的胳膊!阿翔脸上露出路尴尬之色!我赶忙冲了过去,将阿母拦了下来,『阿母,你这样会吓坏阿翔的,他不懂我们山里人的习惯!』『哎呦,你这丫头,摸一下又不会烂掉。
让我摸摸骨,正好可以看看他是不是真心对你,知人知面,还得知心呢?』『阿母,封建迷信那一套,你就别吓人了!我们还有正事,阿翔给你带了礼物呢?我们去给你拿!』『还知道给阿母带礼物,好好好!一看这孩子就是有心人呐!』阿母彻底放开了手,放我们离去。
回到房间,翻开包裹,我们便将阿翔买的金镯子拿了出来。
『金镯子啊?』阿母拿在手中,摆弄了一番,一点不客气地戴到了手上,『还是纯金的呢?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这点就比我们家阿花懂事,这么多年,光知道吃我的,喝我的,啥礼物也不知道给我带呢?』阿母看着像开玩笑,但又像刻意埋怨我。
『阿母,人家不是还没能力挣钱吗?以后挣钱了,一定给阿母买多多的东西!』『好好好,花儿找了男朋友,知道骗阿母开心了!不过骗阿母,阿母也是开心的!』『你先带阿翔到屋内歇着,阿母这就去捂饭!来了客人,咱们这里的规矩,要伺候好呢?』我带着阿翔回内屋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阿母,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此时的阿母,正看向我们,面色阴沉得可怕。
不对,应该是从来没有过的恐怖表情,脑中一个激灵,身后直起鸡皮疙瘩。
阿翔拉了我一把,我回过神,再看阿母的时候,她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向我招手,『快去,快去,伺候好客人啊!』难道是幻觉?05阿母说过,男人是这个时间最没用的废物,也是最无情无义的人!但凡来到这里的男人,都要被练成傀灯!自己的阿爹,就是被阿母亲手剥了皮,制成傀灯,一直放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
阿爹去世之后,也有尝试靠近阿母的男人,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已经被制成了傀灯。
我很担心,阿母会把阿翔练成傀灯。
阿母为什么要把男人练成傀灯,傀灯又有什么用?她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我也不敢问。
关于傀灯的来历,我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得到的消息。
这个邪术来历久远,最早可追溯到蚩尤和轩辕黄帝大战之时。
蚩尤为了战胜轩辕皇帝,让魑魅魍魉撒下了迷雾大阵。
大阵降下之后,为了诛杀陷入阵中的黄帝士兵,蚩尤便将自己的部族,扒皮抽骨,制成魂灯,用于诛杀敌人。
魂灯有摄人魂魄之用,凡被魂灯照射的黄帝士兵,都会被拘押魂魄,回收利用,然后也被蚩尤制成傀灯。
此战之始,黄帝大军伤亡惨重,若不是九天玄女拿来了五色石,用五色神光驱赶了魂灯,未来的天下共主,就差点变成蚩尤了。
傀灯的制作,手续极其复杂,必须在人活着的时候,将人皮尽数剥下,包裹在灯盏之上。
再用邪术,将人的灵魂,灯芯之上。
从此,傀灯以魂为焰,便制成了一盏生生不息的傀灯。
阿翔来南疆之后,我担心他乱跑,特意拿傀灯的故事,吓唬他,『南疆有一些邪恶的巫师,喜欢抓年轻的男子试炼,制成傀灯,从此永不超生。
』阿强听完之后,只是不屑地一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搞这些封建迷信?』『你们这里就是太封闭了!多接受一点文明的洗礼,估计很快就没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了?』说话间,不顾我反对,便吻上了我的唇,『比如,多接受我的洗礼!』『阿母还在呢?』我反抗!『她做饭呢?咱们一会儿就好!不碍事!』『更何况,趁着阿母在,才***呢?』不说还好,说了他更过分!06对于南疆的巫术,阿翔听闻之后,嘴上说不害怕,心里却不是这样!他刚来的几天,想出去走走,都务必拉着我带路。
而且,阿翔跟我出去闲逛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打听,各处山路的走向。
特别是出去的路!看样子,他还是怕!『怎么,你一直打听出去的路,难不成怕我把你绑架了?』『怎么会?有你在,谁敢绑我?』说话,又是一个耍帅吹头发的动作。
我又被他逗笑了。
不过,告诉他出去的路,也是我故意为之。
万一发生意外,至少他自己可以逃出去。
几日以来,我们阿翔基本上逛完了老家周边,他大致熟悉了我们这里的环境。
而阿母,也一切如常,除了做饭的时候,她会出现,一般都躲在自己屋内摸着佛珠念经,见不到她的人影。
不过,他对阿翔的态度,好极了。
跟之前被她扒皮的人相比,好了不知道多少。
『花儿,我替你和阿翔算了一卦!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除夕夜阿母就为你们准备婚礼吧!』『虽然,咱们没什么亲戚,但一场简单的婚礼,还是能办得起的。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阿母竟然认可了阿翔,『阿母,这太早了吧?』『不早,不早,遇到好男人就要及时抓住,一旦放过,就晚了!』『想阿母我,就是没有抓住自己的幸福,才会屡屡遇到渣男,落得今天这般下场!女儿,你千万不能重蹈阿母的覆辙啊!』『阿母,你真好!』我一头撞到阿母怀中,阿母抚摸着我的头,『乖女儿,我的乖女儿!』此时此刻,我竟全然忘了阿母第一次见阿翔时的凶恶眼神。
07眼看就到了除夕那天,一切如常。
早上,阿母已经早早起来张罗,屋内屋外,都被她打扫得异常干净。
我二人睡到太阳刚刚升起,赶到厨房,想找机会帮忙!『花儿,你今天去山里挖点山菇回来。
阿母今天要给你们做菌菇汤。
』说罢,又当着阿翔的面对我耳语,也不管对方听没听到,『你去采点山花,夜晚你们的婚礼,多少也要像点样子!』见阿母真心要替我置办婚礼,我开心地准备离开。
『阿母,我也去吧!』阿翔主动请缨,却被阿母拒绝了,『你不能去,过会儿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先去客厅等着,是惊喜哦!』关于阿母要在今天为了我们举办婚礼的事情,我一早告诉了阿翔。
听阿母如此说,他自然会意,留了下来。
『花儿,你小心点!』『放心好了!这里我比你熟!』阿翔色眯眯地一笑,『我等你回来哦!』我走的时候,阿翔还不忘对我比心,一脸的从容。
阿母看后,也是一脸的羡慕,『哎,你们年轻人,就是好啊!还浪漫上了。
』我很放心地跑到山里,挖山菇和采野花!一直到上午,太阳爬的老高,后背筐中,已经满满当当。
『该回去了!』突然有些憧憬自己和阿翔的未来了!但回到家中,看到的一切,却让我窒息起来。
大门口,贴上的竟不是结婚用的窗花和灯笼,而是各种怪异务必的符咒。
这些符咒,就是我儿时的噩梦!因为它们的出现,就意味着家里要有人被制成傀灯了!我扔下后背上的筐子,跑进屋内。
一股巨大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难道是?前屋没有一个人!阿母不再!阿翔也不在!意识到不妙的我,赶忙冲到后院!当初阿爹就是在后院,被活生生地剥下皮囊!后院发生的一幕,让我不敢相信。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躺在白色的塑料皮上,不停地颤抖,似乎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阿母,则蹲在一口大盆旁边,清洗着什么。
当然,只要这个大盆被拿出来,都是用来清洗人皮的。
我来晚了!阿翔!对不起!心中的悲愤,无以复加。
我还幻想着,母亲顾念母女之情,不会剥了阿翔的皮,而地上躺着的人,不是阿翔。
强压悲愤,我问阿母,『阿母,你在做什么?』『阿母,你在做什么?』『我在剥皮啊?』『剥谁的皮?』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最担心的事,恐怕已经发生了!『你男友啊!』『他?』『对啊,他皮肤白***嫩的,不剥可惜了?』阿母看着我愣在当场的模样,却是莞尔一笑,杀了人的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内疚!果然,阿母还是没有顾念母女之情。
虽然努力做了心理准备,但看着躺在地上、被剥去皮囊、苦苦挣扎的阿翔!我还是很心疼!『阿母,你怎么可以这样?』『负心的男人,不把皮剥了,留他作甚?』『他一直对我很好的?』『真的很好吗?我看未必?』她脸上和煦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且邪恶!一向畏惧阿母的我,竟吓得不敢吱声!因为我知道,再说下去,会是什么结果!08泪水逐渐弥漫在我脸上,我已经看不清阿母和地上的阿翔。
我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阿母,求你了,阿翔的皮,你已经剥了下来,可以制傀灯。
你让我送他去医院!他还有救!』我在地上苦苦地磕头!但得到阿母的回应,却甚是冰冷。
『有救?你救了他,我用谁的灵魂制傀灯去?』她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继续摆弄手中的人皮。
『他现在是我的,阿母劝你不要动,否则我不介意将你的皮也给剥下来。
』『阿母可从来没想过,会把自己女儿的皮给剥下来呢?说不定,还挺有意思的呢?』我再次哀求,『阿母,求你了,让我救回阿翔!』阿母一把扔掉手中人皮,一个飞步过来,踹向我,『孽障,竟然不经我同意,偷偷找男人,哼!白瞎养了你!』『再说,救他?你怎么救他,从这里跑到最近的村镇打电话,需要走上半天,等救护车赶来,已经是一天后,他早死了!』『让我现在做完法事,他就可以早点结束痛苦!我才是救他,你懂吗?救他脱离苦海!哈哈!』看着阿母已经疯魔的表情,我彻底绝望!09我亲眼看着阿翔被抽离灵魂,那一幕,跟阿爹被抽离灵魂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心如刀绞,却毫无办法!因为我不敢!阿翔的遗体,是我亲自火化的。
最后拿到的,只有慢慢一坛骨灰。
在这荒山之中,死一个人,跟死一只麻雀一样微不足道。
『阿翔,对不起!』夜晚,抱着阿翔的骨灰,